惜如急慌慌,只顾给白凡顺气,哪里有心思回答她。
“他到底怎么了?!”惜如喝问,语调已在怒吼。m.χIùmЬ.CǒM
闻言,梅朵心中一苦,又捂着嘴流泪啜泣起来。
噗。
白凡忽然回过气来,一口喷出,星星点点血沫喷了惜如一脸。惜如不顾,急喘着气继续抚摸着白凡胸口。
呼呼呼……白凡双目呆滞,大口大口喘着气,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怎么会这样?人怎么就全没了?”白凡喃喃自语,终于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梅朵将一只手抓住白凡臂膀,二人一同悲声落泪,惜如见到白凡哭出声,终于松了一口气。能哭出来就好,否则悲伤郁积,必会伤了心神。
可惜如到底是女孩家,被二人悲情所感,鼻子一酸,也陪着他们啜泣起来。
“梅朵!”
悲声切切不久,门外有人嘶声大喊,接着破烂木门被人大力撞开,一道壮硕身影闯了进来。白凡看见来人,挣扎着翻身爬起,摇摇晃晃迎了上去。
“小山子……”白凡满面是泪,却不知该说什么,悲鸣了一声朝着他双肩抓去。
岂料,郭山见是白凡,立刻满面震惊,圆睁双目退后一步,躲开了白凡的手。
“小山子,你怎么了?”白凡愣在原地,心中“咯噔”一声,一股不详预感漫上心头。
郭山仿佛没看见白凡,目光穿过他落在梅朵身上,大声喊道:“梅朵,你是不是还没回过家?”
梅朵不解,哭声一顿,缓缓摇了摇头。
“梅大婶死了,村长爷爷也死了,全都死了!村里已经没人了!”郭山恨恨跺着脚大喊,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一头扑倒在地,拼命用拳头擂起地来。
“什么?!”梅朵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一软瘫坐在地。
“你胡说!是不是?!”白凡双目血红,脸庞已扭曲的不成样子,他也扑在地上,死死盯着郭山咬牙切齿喝问。
郭山紧紧握着颤抖的双拳,缓缓抬起头,第一次看向白凡,这个他童年的密友。
“为什么?!”郭山咬牙低吼,声如野兽咆哮。
看着郭山狰狞的表情,白凡心中涌起一丝寒意,竟不由自主退后了些。这一刹那,记忆深处响起同样的话语,仿佛雷火划过他脑海。
“为什么?!”这一声质问曾出现过,离开村子当天,他在铁师傅石屋里莫名睡着后,村长梅雁血肉模糊出现在他梦中,也问过同样的话语。
“你为什么要杀了乡亲们?!”郭山伸出手,一把抓住白凡手腕,盯着白凡眼睛质问。
白凡目光闪烁,脑海一片混沌,拼命思索着当初情景。
“不!我没有杀乡亲们,我有何理由要杀他们?!我离村时候还遇到了小嘎子,他可以为我作证!”白凡忽然醒过神,对着郭山大吼大叫。
哐!木门再次巨响,这一次,连门板带门框全部崩碎,斜阳从门外照进来,刺得白凡用手遮挡了下眼睛。
“你这个畜生!你还有脸提嘎子!”门口传来恨声怒吼,白凡放低手看去。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位是手提两股钢叉的薛石头,他手里搀扶着的,正是已哭得无法自制的嘎子娘!
“恶魔啊!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家嘎子?!他还那么小……当初你险些冻死荒野,是村里人好心收养了你,没想到你竟恩将仇报!”嘎子娘泣泪控诉,冲上来挥起拳头,在白凡身上拼命捶起来。
白凡如木头人般毫无所觉,任由她打的“空空”作响。
惜如被这一幕惊呆,紧紧抓着白凡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梅朵表情呆滞,泪已流干,一下下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
“我爷爷是怎么死的?”梅朵忽然惊醒,抬头大声问道。
“不!我走的时候梅爷爷还好好的,嘎子刚从他那里讨了药!”白凡也回过神,沙哑着嗓子大吼辩解。
“混账!”薛石头恨声大骂,跨前一步,一脚踹在了白凡肩膀上,白凡被蹬得仰天倒下。
“你干什么?!”惜如赶忙扶住白凡,看着薛石头,凤目中怒火喷涌而出。
薛石头毫不退缩,继续指着白凡大骂:“鬼话连篇,村长爷爷和嘎子都死在你手里,被你寸寸活剐,嘎子娘亲眼所见,亲手掩埋,你还敢狡辩!”
薛石头越说越激动,又狠狠一脚踹出,白凡被他蹬得双手撑地,方才稳住了身形。
哗啦啦。
白凡被蹬的一顿,一个黑乎乎的事物从他怀里滚落出来,正是梅雁村长的烟锅,嘎子娘看的分明,眼睛顿时就红了。
“畜生,这是什么?你还有何话说?!”嘎子娘指着白凡尖声大骂。
白凡大睁无神的双眼,心头涌起惊涛骇浪,难道那梦境竟是真实?莫非乡亲们竟是被自己在梦中所杀?!
“你该下地狱!”眼见白凡不做声,薛石头愤恨已达顶点,他一步踩住白凡脊梁,目中凶光乍现,扬起了手中两股钢叉,锋利冰冷的叉刃直指白凡后心。
这一刻,郭山冷眼相看,梅朵目不聚焦,惜如低头思索,竟是无人阻拦。
倏!寒芒闪过,毫不留情扎了了白凡后心,两股刃如两颗狰狞獠牙,穿透白凡前胸刺了出来。
“啊!”胸中剧痛难当,白凡忍不住低声吼出。两股叉各分左右将他穿透,心脏和肺已尽数破碎。
“天呐!”回过神来的惜如,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只觉身体一麻,瘫在了地上。
“混蛋!”随即她尖声嘶喊,身上突然燃起熊熊火焰,朝着薛石头当胸撞去。
薛石头大惊,赶忙抬起手当胸抵抗,被惜如一头撞个正着。
“轰”的一声,薛石头胸口已被点燃,倒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软软滑下。
噗!
一口鲜血喷出,薛石头艰难的指着惜如:“你这妖女……”
一旁的郭山梅朵和嘎子娘,看着忽如火神般的惜如,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给我去死!”惜如神情已现疯狂,一步步逼近薛石头,身上火焰越烧越烈,小木屋已被点燃。
蓦地,一只手抓住了惜如脚腕,惜如咬牙回头看去,只见白凡正躺在地上死死抓着她,艰难的摇着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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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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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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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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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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