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剑流云!”一声断喝,白凡直接施展出破风决,剑尖上,那一点剑光立刻凝聚起来。
“御剑逍遥!”剑气刚凝结,白凡立时变招,那一点银线立刻围绕着他开始急速旋转,身下积雪随着他剑势漫卷,立刻清出一丈,露出下方坚如磐石的冻土层。
“还剑落星!”剑势再变,漫天银线忽然凝聚,结成一把光刃虚影,猛地向下方冻土层劈去!
噗!
银星飞舞,光刃尚未接触地面,便骤然崩散,白凡一头撞在了地上。与以前一样,这第三式,白凡仍旧发不出。
“混蛋!”白凡重重一拍地面,赶忙爬起身,挥着朝华生生向下砍去。
泥石飞溅,噼里啪啦声不断,白凡此时如疯了般,挥舞着朝华剑当柴刀劈砍。好在朝华质地优良,更兼锋利非常,如此粗暴的使,倒也没有损坏。
北方,有风吹来,那呜咽声已逐渐变得刺耳,温度越来越低。白凡略一倾听,停下手中剑看向乌兰,他此时浑身白雾蒸腾,那是他的汗水在急速蒸发。
毫不犹豫还剑归鞘,白凡一把抓住乌兰,稍一用力,便将她拽进了刚挖好的坑中。只是那坑既不够大也不够深,只将将容得下乌兰一人。
刚一摆好乌兰,白凡和身扑上,将坑口盖了个严严实实。
“啊!”一直“昏迷不醒”的乌兰只觉热浪扑面,猛然睁开了眼睛,爆发出一声尖叫。
随着这声惊呼,一阵蓝色的雾气轰然涌来,林中“呜呜”怪叫如兽群过境,这一夜的白毛风,格外猛烈!
“你终于醒了!”白凡盖在上面看着乌兰,喘着气兴奋喊道,他这半天遭够了罪,现下见乌兰活蹦乱跳醒来,心底真是百感交集。
只是乌兰恢复的也太快了,不但活蹦乱跳,还连踢带踹……
“快走开啊!你压着我了!”乌兰双手护在胸前,死力用手肘抵着白凡胸膛,下面两条腿如踩水车,不停的蹬着白凡小腹。
也难怪她如此紧张,白凡累了半天,身上热气喷薄,全是男人味。
“呀!”一声尖利变调的呐喊,乌兰卯足了劲一脚蹬出,只听“刺啦”一声,白凡皮衣破裂,光着上身被蹬飞了出去。
白毛风寒气惊人,只片刻功夫,白凡的皮衣便和坑边岩土冻在了一起,吃不得乌兰这一脚之力,终于自背部裂开,给白凡来了个“金蝉脱壳”。
白凡兴奋还未过去,此时一屁股摔在雪地上,赤裸的上身被白毛风一激,终于回过神来。
“你是不是早就醒了?”白凡木木问道,随后便冲着乌兰怒吼起来。
“醒了怎么还装?!你……”白凡气结,竟说不出话来。
乌兰自坑中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四下一打量,又瑟缩回了坑里。
“好冷的风,还是这里暖和些……”坑里嘟嘟囔囔着,再无声息。
白凡只觉肺都要气炸了,他一步抢到坑边,撕下兽皮衣胡乱裹在身上,对着坑里的乌兰怒目而视。
乌兰侧躺在洞里,半天后方才转头看向白凡,精致的脸蛋上满是疑惑。
“你,有事吗?”乌兰眼神朦胧中透着无辜,真是我见犹怜。
白凡当然不怜,他此时胸中激荡着怒火,可又能如何?扯她出来吹风?自己躺进去避风?能做的出来吗?
“哎呀!”白凡惨嚎一声,忽然纵身而起,冲进了寒风中。他现在头脑发热,必须要发泄,既然不能把气撒在乌兰身上,倒霉的便只有那些大树。
嗵嗵嗵嗵!听着外面传来的连串巨响,乌兰不由一哆嗦,拢拢纱裙又缩紧了些。
外面闹腾了足有一刻钟,方才没了响动,只余下呼啸寒风。坑中一番窸窸窣窣,梅朵再次坐起身,探出头来张望。
外面北风呼啸,地面三尺以上积雪全被刮成了粉末,真如起了毛一般。坑边不远处,雪地上长了个包,一角破烂的兽皮衣伸了出来,显然是白凡受不得冻,把自己埋进了雪里避风。
“白凡?”乌兰试探着轻呼,雪包中毫无反应。见此,乌兰大眼一亮,飞身跃出坑洞,落在了雪包边。
“小蛮子!”乌兰低下头仔细观察雪包,略微抬高了声调,又对着白凡吼了一声。雪包中依旧没有回应,反倒隐隐约约传出鼾声。
“果然是蛮子,这都能睡得着!”乌兰摇头叹息,也不知是敬佩还是不屑。她哪里知道,白凡这两天不但没睡过觉,还累的够呛,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昏迷不醒”的她,只怕早就寻个窝大睡去了。
四下打量一番,乌兰背对北风,挨着雪包跪坐了下来。寒风吹乱乌黑长发,抚摸着她的脸颊,一片紫色花瓣似是受不得烈风,自她头上脱落,顺着风向前飞去。
乌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震颤,顺着风,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向前一点,正点在那片花瓣上。本来随风乱舞的花瓣一接触她手指,立刻牢牢粘住。
收回右手,乌兰点着那片花瓣触向自己眉心,同时左手抬起置于胸前,五指伸展捏了个兰花状的手诀。
一阵喃喃低语传出,那是乌兰在吟唱,她的话语似并非人言,根本听不懂。随着吟唱,她点在眉心的食指尖亮起一点紫光,紫光一闪,随即化作光波,向着四周无声扩散。
光波扫过一丈范围,所过之处,地上的积雪凭空消失,埋在雪包中的白凡也完全显露出来。
此时,乌兰的呢喃声越来越大,她紧紧闭着眼,眉头锁在一起,仿佛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无声无息,又是一道紫色光波扫过,裸露在外的岩石地面上,竟染上了一抹绿色。
乌兰闷哼一声,左手法诀再度捏紧,又是一道紫光荡漾开,所过之处绿意更浓。仔细观看便会发现,这一丈方圆的岩层上,竟然密密麻麻发出了一层嫩芽,无数翠绿的小草,正在寒风中挺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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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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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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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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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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