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这棵大树已经枯死,再无任何生机。
陈玄苦在树根上坐下,他后背靠着那枯死的树干,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口酒。
隐藏身形的计仇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他不知道那鬼王有什么目的,但是留陈玄苦一人在这,他也不是很放心。
他看着这枯死的大树,眉头微皱,这棵树,可能已经有数百上千年的历史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会死的这么彻底,一丝生机都无。
陈玄苦擦了擦嘴角酒水,长长呼出一口气。
计仇看着他的样子,蓦然一笑,这家伙还藏着酒呢,这是害怕在道观被发现挨打,这才深更半夜跑这来喝酒。
随即计仇有些疑惑,他是怎么把酒带上来,那个大包裹?
计仇摇摇头,不可能,要是在那大包裹里,恐怕早就被那些孩子们发现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计仇微微一笑,原来他在丰白城的时候就把水袋里的水换成了酒,怪不得一路上都不见他喝过水。
不过道观并不禁止喝酒和吃肉,只是实在是没钱,花销很大。
平时都是只吃些米饭或者馒头管饱,菜也是山上的野菜之类,肉食可是难得一见。
“树爷爷,你知道么,我这次出去跟着车队可是挣钱了呢?”
“我可没有乱花,就是买了些酒,嘿嘿···”
说到这,他脸有些红,这些酒不少钱呢。
三姐这么揍自己,肯定不止因为自己嘴贱的原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乱花钱了。
“你别说,我们东家还不错,给的真不少呢。嘿嘿,银子,我长这么大,只在师父那见过银子,这回可是我自己挣到了。”
说着,他又猛灌了几口酒,大喊一声:“爽!”
“树爷爷,告诉你,我回来的时候认识了一位朋友!”
“他可厉害了,大盛帝国你知道吧?就是那个被大苏打的节节败退的那个国家。”
“他就是从那里来的,还是大盛帝国的最南边,他穿过了整个大盛帝国。”
陈玄苦双臂展开,做了夸张的比长的动作。
“他走过了这么多的路,见识了这么多的人和事,你说,他厉不厉害?”
“而且,他还对我三姐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听听,多厉害!”
“我三姐听完这句话都对他郑重行礼,口称先生。我三姐是谁啊?除了大哥,她可看不上那些普通读书人。”
此时喝了不少的陈玄苦满脸通红,眼神都有些迷离。
“可不是,三姐说那些读书人只会吟诗作对,风花雪月,难堪一用。”
“唉,别提了,这一路上人不少,可是能让当作朋友就这么一个。”
“也不是,商队里我也认识了不少人,但是我不会和他们做朋友。”
“我觉得他们眼里就只有钱了,比我这个缺钱的人还在意钱。”
“而且,他们看女子的那种眼神让人很恶心,三姐说,这种人都是一肚子男盗女娼。”
在远处一脸好笑听着的计仇,突然感觉不对劲了。
他神情渐渐凝重,陈玄苦这不像是在自言自语,反倒是像在和人交谈。
计仇神念扫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他身上涌现出阴气,然后他就看见那枯死的树干中也开始浮现丝丝鬼气,似乎是在防备这计仇。
一道声音在计仇识海中响起。
“小子,你想干什么?”
计仇眉头一扬,正是之前的那个鬼王。
“刚才,是你和他在说话?”计仇问道。
“没错,想来,就是他口中的那个人了。”鬼王的声音再次在计仇脑海中响起。
“小子,你一个修士,会这么接近一个普通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修士就不能接近普通人了?”计仇反问。
“哼!没有利益,就凭你们那唯利是图的德行会这么接近一个普通人,骗傻小子呢?”
“说说,是谁给你的消息?”鬼王语气中满是讥讽。
计仇却是微微一愣,消息?他心中疑惑更甚,这三台山就好像个大迷宫,故事很多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计仇摇摇头。
鬼王竟是笑了起来:“可笑,你没得到消息会来这里?还不是这里有利可图?”
然后他声音冷冽下来:“少玩花招,你们玄门修士就只会玩这中阴谋诡计么?”
“想干什么,大大方方的摆出来,我们接着便是。”
“耍些小聪明,徒惹人生笑!”
计仇神情微凝,他听明白了一件事,以前这里有过修士过来,而且是有目的的,但是应该是无功而返了。
他好奇的看向那枯死的树干,好奇道:“听你的意思,你是在保护那些东西,亦或者是你对那东西也有所图?”
“那些,这些事情,又和光静道长身上的功德有何关系?”
“关你屁事!滚!”谁知,计仇这话一出,那声音便开始变得冷冽暴躁。
计仇眼睛眯起,身上阵阵阴气在他四周翻滚,一个鬼骂他?真是不知死活,哪怕这是个鬼王。
不过他应该庆幸这不是在地府范围,若是这是在地府范围内,就是计仇不动手,这鬼王也会被黑白无常那些地府神职追杀到底。
不过计仇眼中却是有些顾虑,陈玄苦还在他身边呢,动手的话,陈玄苦可未必有什么机会能活呀。
随着计仇身上的阴气涌起,枯树上也浮现丝丝鬼气,但是这些鬼气却是将陈玄苦包裹其中。
计仇眼睛眯起,手中出现一团阴气,阴气中一个印玺的样子。
必须一击将这鬼王制服,他不敢断定这鬼王会不会伤害到陈玄苦。
那鬼王虽然没有现身,但是从鬼气显露出来的威势看,显然也是不在乎打一场。ωωω.χΙυΜЬ.Cǒm
计仇手微微一颤,酆都帝玺就要被祭出。
可是,这时醉醺醺的陈玄苦却是开口了:“树爷爷,你睡着了?这怎么这么冷?”
他打了寒颤,然后树干中的鬼气瞬间消失不见。
计仇眯了眯眼,身上阴气也散去,他就这么看着陈玄苦。
陈玄苦揉了揉眼睛,他站起身,摸了摸树干,轻声说道:“树爷爷,你睡着了,我也回去睡觉了。”
说完,他便颤颤巍巍开始往外走去,而树干中鬼气再也不见。
计仇想了想,没有再动手,而是跟着陈玄苦后面离开。
再动手,不是全让陈玄苦看了去,计仇可不想让他看到这一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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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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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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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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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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