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看,稷哥怕是魔怔了。
这么想着,郝闻也只是干巴巴说了一句,“反正这小子挺少这样,明天回来,我得好好问问。”
周稷听着,挑了下眉,呵笑一声。
脑子里又想起那个叫江濯的小孩,眉眼沉了沉。
郝闻想起什么,凑过来,贼兮兮地开口,“对了,稷哥,听说你向傅铖抛橄榄枝了?”
周稷沉声,“嗯。”
“不过,他要是不愿意接怎么办?”
周稷嗤笑,“能怎么办?”
做好在傅家再没有一席之地的准备。
傅铖回国之后,虽然联系了不少人脉,可很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周稷稍稍示意,这些人就能抽身走人。
他到现在还没有动手,也不过是不想事情做得太难看。
可他快没有耐心了。
一想到傅铖跟江季姝日夜都在一起,他就难受得像百爪挠心一样。
这是他的人,凭什么一直留在别人身边。
所以,傅铖只有两个选择。
接受他的帮助,然后留下江季姝,自己滚。
或者,像丧家之犬一样回到国外。
不过,他不会让第二种发生。
他这个人,还是很乐意扶别人一把的。
他想,江季姝或许也不愿意第二种情况出现。
一举两得而已。
江季姝把两个小家伙带回了家,没过多久,江季恪就发了信息过来,还有个位置。
江季姝收到以后,没耽误,就出了门。
徐深是个好动的小孩,一路上都在围着岁岁说个不停。
岁岁那张酷似周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时候还会微微皱一下眉头。
江季姝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玩,有时候也会问问他们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岁岁这时候就会又甜甜地开起口来,一口一个妈咪,看得徐深小朋友在旁边叹为观止。
这变脸能变这么快?
不错。
又学到了。
等到了餐厅门外,江季姝才推开门,然后带着两个小家伙走进去。
江季恪本来在里面坐得还挺端正,脸上带了点紧张,一抬眼,看到江季姝牵着两个小孩进来,一瞬间就坐不住了,脸色崩住,有些不可置信。
岁岁看见,这才得逞地笑了笑。
江季恪开口,“你……你这……怎么是两个?你不是告诉我,就一个岁岁?”
江季姝看向岁岁,“叫舅舅。”
岁岁乖乖地跟着叫了一句,“舅舅。”
“是一个,另外这个,是深深,岁岁的同学。”
江季恪的脸色这才和缓,只是已经露了怯,也不能像刚才那样面不改色,只好硬邦邦地喊她,“姐。”
江季姝的眼里瞬间溢出笑意来。
她和江季恪相处不多,可大概因为有血缘关系的牵扯,还算得上是了解他。
这个少年,不轻易低头,已经好久没这么喊过她了。
现在愿意喊,说明心里的芥蒂已经少了很多。
徐深有些好奇,看着岁岁,“岁岁?你叫岁岁?”
岁岁点点头。
“为什么不叫淮淮?”
听听,这问的是什么话。
岁岁快要被这人烦死了。
他就不应该同意让徐深过来。
他沉了口气,“岁岁好听。”
徐深哦了一声,一脸无畏,“那我以后也这么喊你?”
岁岁小脸一板,“你不行。”
“为什么啊?你妈咪和舅舅不都这么喊。”
岁岁笑了下,看着他,“对啊,那你是谁?”
徐深一脸受伤,“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不管,以后我就喊你岁岁了。”
岁岁一脸莫名,懒得跟他多说,皱了下眉,“随你。”
徐深啧了一声,盯着岁岁看,忽然惊呼了一声,“不对呀,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岁岁神色一僵,看了眼身旁正在跟江季恪说话的江季姝,立马否认他,“我们经常在一起,眼熟正常。”
徐深哦了一声,也没深究。
他还是小孩心性,随口说说,问完也就忘记了。
江季恪看着岁岁那张脸,脸色莫名。
可碍着两个小孩在这,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男人之前还被他叫一声姐夫。
结果跟江季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让她远走异乡,独自产子。
这样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要脸地一直找人问他江季姝在哪。
他怎么敢。
怎么好意思问。
他没找他问问江季姝去哪就不错了。
一顿饭吃到结尾,江季恪也没怎么问那时候发生的事,只是一直在说他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
他很顺利地以优异的成绩读完大学,然后加入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前途坦荡。
江季姝一直听着,到了结尾,才道了句谢,“这几年,外婆那边,谢谢你了。”
江季恪自嘲地笑了笑,“就是逢节回去扫扫墓,没什么。”
说着,又一顿,“再说了,老人家把你带大,也是我的外婆。”
“今年你回来了,一起回去一趟?”
江季姝点头,“好。”
她本来也是打算趁这个机会看看的。
好多年没回去过了。
一顿饭吃得也不算沉默,只是好多年没见,到底还是有些生疏。
江季姝问了一句,“对了,你现在住哪?”
江季恪沉默了一下,回她,“还是原来的地方。”
“原来那地方?离你的事务所还像有点远,还没来得及换吗。”
江季恪笑了笑,只回了三个字,“不想换。”
江季姝只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吃完饭,江季恪去结账。
江季姝带着两个小家伙在外面等着。
江季恪拦了车,送他们上去。
等两个小家伙进去以后,才低声问了一句,“岁岁,他还不知道吧。”Χiυmъ.cοΜ
江季姝摇摇头,抿唇。
江季恪略微放下点心,又没头没脑地补了一句,“他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找得……很疯狂。”
说完,这才帮着把车门合上。
江季姝很不明白。
从她回来到现在,一个接着一个地告诉她,周稷在找她,找了很久。
可他找她能做什么呢?
现在她回来了,两个人也见过面了,也没怎么样啊。
除了他可能对她主动分手这件事有些不能释怀,从而见不得她以外,江季姝不认为,他们之间还有别的。
以后也肯定不会怎么样,不会发生什么。
都过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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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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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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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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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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