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在下怎么敢教姜少爷做事?”
齐大通抱拳道:“只是现在临安城中货物越积越多,大家心急如焚,这么交易下去,我等岂不是猴年马月才能返程?”
“对!我们可等不起!”
“靠运气卖货,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碰上,要是运气不佳,岂不是要老死异乡了?”
这番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一时间不少人开始帮腔。
“大家稍安勿躁!”
姜辰知道,自己必须要安定人心,于是无奈道:“小号的卖货量有限,所以才出此下策,这也是不得已,如果哪位等不下去,尽可以离去!”
“但想要跟姜家交易,就必须守姜家的规矩。”
他把话说的很透彻,姜家没有拿刀逼着谁,想赚十倍的利,就必须等。
刚才吵闹的人立刻闭嘴了,但一个个脸色很难看。
“是不得已,还是压根就是一个骗局?”
齐大通懒得再客套,图穷匕见,阴恻恻的道:“姜家之所以只在未时收货,根本原因是银子不足!”
姜辰眉毛一挑,不屑道:“你在怀疑姜家的实力?”
“别装腔作势了!”
齐大通冷哼一声,摆出早已看透的姿态,呵斥道:“如今临安中的积累的小半个江南道的原料,最起码有十余万斤,你姜家有多少银子?!”
姜辰沉默了。
“无话可说了吧?”
齐大通得意一笑,抱拳道:“各位同道,咱们都上当了!姜家根本就没有打算用高价买咱们的原料,只是想把附近州府的原料全部吸引过来,货物一多必泛滥成灾,价钱自然要大打折扣。”
“到时候姜家就可以渔翁取利,以这些积累来抗衡织造府。”
他一番话振聋发聩。
“我说呢,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傻子?太奸诈了!”
“竟然敢耍咱们,必须让姜家付出代价!”
“今天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一群原料商沉不住气,开始叫嚷起来,个个像是择人而噬的饿狼。
他们确实愤怒,千里迢迢而来,结果发现是一场骗局。
“哈哈哈哈!”
姜辰却在这时候狂笑起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喧嚣顿时止歇,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齐大通更是一阵愕然,莫非此子的阴谋被揭破,被自己挤兑疯了?
“精彩!好精彩的阴谋论。”
姜辰嗤笑着摇头,反问道:“说来说去,不就是怕姜家没银子吗?谁告诉你姜家没银子的?蛊惑人心!”
“我……”
齐大通脸红脖子粗,考虑要不要出卖曾经合作的某人。
“这还需要别人告诉吗?”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冷笑,只见不远处的莫家绸缎庄中,一道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莫有道,他此刻满脸讥讽,充满了幸灾乐祸。
“姜少爷,你家有多少银子,只怕老夫比你更清楚!”
他冷笑一声,点指道:“豪门巨富都是数代积累,而姜家则是从你爹姜伯约开始发迹的!这前后也就不到二十年,就是临安一土财主而已,能拿出十万两已经不错了。”
“而如今临安城的货,想要全部吞下,起码需要百万两!”
莫有道一字一顿逼问道:“你哪来的银子?!”
姜辰神色一黯,缓缓摇头道:“我确实没有银子。”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愤慨不已。
就是一场骗局,现在实锤了。
“奸诈小贼误我!”
“报官!必须报官!”
“这太阴损了,必须告他一个欺诈之罪!”ωωω.χΙυΜЬ.Cǒm
有人捶胸顿足,有人咬牙切齿,血赚一笔的希望破灭,还白白辛苦一趟,换成谁都无法忍受。
就在这时,姜辰突然道:“但是我有金子。”
声音不大,却让吵闹的人犹如划破喉咙了一般。
“金子?”
齐大通与莫有道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一头雾水。
大丰朝黄金十分贵重,但却很少流通。
因为太值钱了,一两金兑换十两银,民间除了首饰之外,很少有人大量保留黄金。
“你有金子没用!”
齐大通不屑道:“除非你有一座金山!”
“对!除非把金山搬过来!”
莫有道冷笑一声,道:“不然根本难以服众。”
“金山我是没有。”
姜辰一怒嘴,道:“但是我有金砖。”
“让让!都特么给小爷滚一边去!”
就在这时,街角传来嚣张的声音,只见杜开押着十两马车走了过去,每一辆马车上都放着沉重的大木箱,上面不但有大号的铜锁,还有朱漆封条,让人一眼就知道里面是贵重之物。
秋月从一辆马车上跳下来,道:“少爷,您要的东西取来了。”
“正好!”
姜辰一挥手道:“这里有人怀疑咱家没银子,把箱子打开,让诸位开开眼界。”
“好嘞!”
杜开轰然领命,让人把一个个沉重的大箱子搬了下来。
他挨个撕掉封条,打开了铜锁。
十个箱子一起打开,刹那间金光刺目,里面竟然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数不清的黄金!
有金裸子、马蹄金、金条、金砖,保守估计也有十万两。
以大丰朝的官价,兑换成银子就是百万两!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这样的场景,以往只存在于梦中。
“真的有一座金山!”
齐大通差点把舌头咬下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愕然的看向了莫有道,感觉自己又被老家伙给利用了。
什么姜家没银子?
狗屁!
人家有金子!
姜辰‘随手’从箱子里取出了两根金条,放在手里敲击,当当作响。
“帮我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他把两根金条分别递给不同的原料商。
一人用牙齿咬了一下,上面立刻出现了浅浅的牙印,另外一个则放在鼻尖猛嗅。
“是真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毕恭毕敬的交了回去。
此刻,所有人的原料商都被震慑住了,他们不再愤怒,投向姜辰的目光如同守财奴仰望高高在上的财神爷!
“假的!一定是假的!”
莫有道整个人都快魔怔了,疯疯癫癫的道:“姜家哪来这么多金子!”
他冲到一个箱子面前,刚要伸手去抓,去被人阻拦住了。
“滚!”
杜开竖起眉毛,蒲扇大的巴掌轮过去,直接将其拍飞,怒吼道:“敢劫银车,你找死吗?!”
莫有道年过花甲,被一掌打的只吐血沫子,听到这句污蔑,更是差点没厥过去。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他狼狈的爬起来,颤声道:“老夫只是想替大家辨别真伪!老夫何等身份,岂会做江洋大盗?”
“哦?”
杜开眯起了眼睛,道:“你什么身份?”
莫有道差点再次喷出一口血,傲然道:“世代行医莫有道!”
“莫有道?我看是没羞没臊!”
杜开咧嘴道:“听说汝专带绿帽,老婆都被人偷了,居然还替大家操这份闲心!快滚一边去吧!真丢人现眼!”
哗!
哄堂大笑,所有人投向莫有道的眼神,像极了在看跳梁小丑。
唯有齐大通脸红脖子粗,十分的心虚。
因为他就是那个偷莫有道老婆的背锅人。
“你……你……”
莫有道气疯了,身躯都在颤抖,猛然呕出一口老血,扭头就走!
多留一刻,只怕会被活活气死。
姜辰微微一笑,朗声道:“还有人质疑姜家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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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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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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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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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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