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孟弗和戚存一起被分到遂和村的是林天阳兄弟俩以及郴州另外的一个县城的几户人家,而贾高志则是得偿所愿的跟苏有银和贾星儿一同被分到成和村,粟禾村的其他人家也多被分到成和村以及利和村。xiumb.com
一入县城,众多迁民还没来得及观察县城景象,就被直接带到县衙里去了。一入县衙,就瞧见有八间屋子都开着门,门口分别贴着八个村子的名字。而每过一会儿就会有人出来叫户主的名字。被叫到的迁民,要带着全家到屋子里接受县衙文书的审核与盘问。
靠坐在推车上,看着来来往往神色严肃的衙役,孟弗和戚存交握的手里冒出了一层细汗。他们本来只是打算在安邑混一个户籍,却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来到了审核最严格的广屏县。现在他俩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苏福生为他们准备的户籍到底能不能通过广屏县严苛的审查。
“齐原,拿好你的户籍,带上你的家人,抓紧时间进来。”当贴着遂和村的屋子里,走出的衙役突然叫到戚存的假名字。就是被皇帝召见都能从容应对的戚存居然被吓得一抖,似乎是看惯了迁民面对衙役时畏缩的样子,戚存这一抖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刚入门,戚存手里的户籍就被人给收上去了。拿着笔的文书一边翻阅着他们的户籍,一边提问。“你之前是在山里面生活的,那你应该会些拳脚和弓箭功夫?”苏福生也知道真假掺半才是最能迷惑人的,所以孟弗和戚存的户籍他写得半真半假,就算是有人特地来查也很难翻出破绽,更何况只是根据户籍提问。
“对,我娘之前跟我爹一直在郴州的山里面当猎户,教了我不少打猎的拳脚和弓箭功夫。”这个问题苏福生之前跟他模拟过,苏福生告诉他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宁愿被衙役们当作寡言少语、不善沟通的木头,也不能夸夸其谈地主动将漏洞给暴露出来。
“哦。”这个文书点了点头,定睛看好几眼孟弗和戚存,又扫了几眼户籍才又问道:“你出身猎户,那又是如何聘得这样的娘子?”经过这一路的风吹日晒,戚存在京城养尊处优养出来的白皮早就被烈日给晒成了黢黑的颜色。
这肤色一黑,纵使是天神下凡也好看不了,更何况现在他装作一副腼腆的样子,倒是像个猎户。现在的他跟孟弗站在一起确实容易让人心生疑惑,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娇娘子要嫁给一个糙汉。
“我本是一户大户人家的丫鬟,因为惹怒了主家才被人牙子带到了郴州。本是要被卖到郴州的大户人家的,没想到却遇上我夫君,愿意耗尽家资替我赎身。”苏福生早就顾虑到孟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村姑,问过她不介意曾入奴籍后,就花钱托人买了一个奴籍。
听到了这个回答,那个文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户籍交给了另外一个文书。第二个文书拿过后翻看了几眼,只问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个问题,让孟弗和戚存差点就在这些衙役的面前露馅了。
他问两人,为何月前才到衙门去补籍。戚存照着苏福生教的,因为之前他娘是私奔的,这些年跟他爹生活在山上,用不着户籍,就一所以直未到衙门更改户籍。直到他成婚后,爹娘病逝前,才让他去粟禾村找舅舅办理户籍。
戚存说完,两位文书又议论了一会儿,才在孟弗和戚存眼巴巴的注视下缓慢地在新的户籍上盖了一个红章。拿到被盖上官印的户籍后,无论是孟弗还是戚存都才发现在这不热的天气下,他们背后的衣裳竟然都被冷汗给汗透了。
拿着户籍,一出这个屋子,他们就和那些一起被分往遂和村的人被遂和村的副村长给领走了。第一次,听到人家叫副村长的时候,孟弗还以为这个村长跟小河村的村长一样姓付呢。
后来在村子里面熟悉了几天才知道,广屏县与其他县的与众不同的地方,其一就是在别的村子里面只有一位村长,而广平县的村子里面却都设一正一副两位村长。
据说这是因为若遇战乱,广屏县与八个村子之间有着特殊的秘密传讯之法来传递战场的情况。这个法子不仅传讯极快还可以保护消息不被泄露。虽有众多好处,但也曾发生过村子受敌国偷袭,村长不幸去世并未来得及将这密讯之法传授给下一任村长,从而导致村子险些覆灭的情况。因此,广屏县才设立两个村长。
本来来县里领人该是正村长潘明的差事,可这小子一听说要来县城一大早就跑得没影了。村长找不着了,也不能把迁民就那么撂在县城。吕永胜被通知来县城里接人的时候,满肚子装的都是怒火。
“喏,一共五家。户籍资料的副件都在这儿了,要是没什么问题你就把人都给带走吧。”似乎也知道潘明的德行,负责给遂和县盖章的衙役检查过资料后,忍着笑将之前让县衙文书抄的户籍资料递给吕永胜。
因为广屏县军事重地的缘故,这里的所有人的户籍资料都有副件掌握在他们隶属的村子里。这是为了万一有人在村子里做出了什么奇怪之举,当地的村长能尽快核对来历,判断到底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细作。
接过户籍资料,草草数过数量,吕永胜黑着脸将这堆资料对折塞到怀里,朝这个衙役抱了一个拳,“谢了,回头我让潘明那个死小子来请你喝酒。”
“还是算了吧,喝那小子请的酒,我得把半条命都给搭上。”想起潘明一喝醉就喜欢找人到处比武的狗德行和上次跟他一起喝酒的“盛况”,衙役就觉得之前被他打青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忙不迭地直摆手,生怕潘明真又来找他喝酒。
尽管吕永胜很不爽被潘明赶鸭子上架的来接人,但对上这些惴惴不安的面孔,他还是尽力地扯动僵硬的嘴角试图释放出一个和善可亲的笑来。
广屏县城有四个城门,每个城门的附近都有两个村子,遂和村就在县城的北面。村里面已经为迁过来的迁民们,都建好了房子、分好了地。为了避免纠纷,村里面已经将房子和地都分成了五份,等他们到了村子,去村子处理事务的事务堂抽签就能知道自己住什么地方了。
听到这儿,跟在吕永胜身后的迁民都炸开了,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儿,最担心的问题之一就是害怕会居无定所。没想到村里面竟然考虑得这么周到,出资为他们建了新房。
连孟弗和戚存的眼里都闪过了一丝意外,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安邑可是一个穷乡僻壤,没想到竟然还有财力为百姓建房。
当初建房的时候,吕永胜就预料到这些迁民们会是这个反应。他假咳了几声,等到后面的人安静下来才继续说。
跟安邑其他的地方一样,在这里,想要进行银两的兑换只能到县城里唯一一家的缂楼去,要是有人私自换银被缂楼的人发现了,无论是村里面还是县里面都不会有人管的。
而且除了那些在县衙里面领取经商文书的人家,其余的普通农户每个月只能去三次县城,外出他地也必须要到村子里面报备。若是有人敢私自离开,抓到后都会被打上流民籍,还会被派去边界做最苦的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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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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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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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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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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