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又是朝下方认真地看了过去。
“唉,几万年过去了,这些后辈,为何还是如此不成器……恩?”
说着。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这两个小家伙,倒是不错。”
……
一处峡谷中。
二人正在对峙,一人身穿红袍,眼中血光大盛,一人白衣无尘,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魔子,景丰。
剑子,剑无尘。
二人中间。
一道丈许方圆的禁制熠熠生辉,禁制内,一株圣药轻轻晃动。
方才。
机缘落下。
二人都距离此地不远,自然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恰好相遇,也顺理成章地对峙了起来。
“速速退去!”
“速速退去!”
“这圣药是我先发现的!”
“这圣药是我先发现的!”
二人同时开口。
连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xǐυmь.℃òm
顿时,景丰眼中的血色更盛三分,而剑无尘周身三尺内,也隐隐有剑意闪动,二人身后,玄剑门和元魔殿的人,也是如临大敌。
一方魔气缠身。
一方剑意凛然。
他们自然都第一时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玄剑门?”
景丰语气中带着嗜血之意,“剑无尘?”
“你是何人?”
“元魔殿,魔子景丰。”
“没听过。”
剑无尘面无表情,语气中傲意尽显。
“呵呵。”
景丰已经不想知道顾寒为何没在对面几人里了,剑无尘话里的傲气,让他很不舒服,“听说你天资盖世,自诩无敌?”
“我也听说。”
剑无尘面无表情,“你对我有意见。”
轰!
刹那间。
景丰身上红袍无风自扬,一道血红色的煞气瞬间升腾而起,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断向外扩散!
“巧了!”
他舔了舔嘴唇,“我这血海魔功,自小成以来,同辈之中还未遇到过对手!”
铿!
一声剑鸣。
剑无尘白衣飘荡,手中已是多了一把长剑来,剑身狭长,呈现青幽之色。
“我剑,也未尝不利!”
说话间。
他周身十丈内,竟是下起了蒙蒙细雨,比发丝还要细了不少,被细雨扫中,那些山石顿时化作了齑粉!
那细雨。
竟是一丝丝极小的剑意!
砰!
砰!
眨眼间。
血煞之气便和细雨碰撞在了一起,引得这峡谷震荡不停,似有倒塌的趋势,而二人中间的那道禁制,早就烟消云散,甚至连禁制内的那株圣药,也在二人强横的气机下,支离破碎,成了废药!
二人谁都没有看一眼。
对他们而言,圣药虽然珍贵,可远比不上给对方一个惨痛的教训!
砰!
刹那间!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便撞在了一处!
一个羽化五重境。
一个羽化六重境。
强横的气机纠缠不断,这座峡谷,应声倒塌!
……
“不行!”
二人的战斗,自然被上空中那老者看了个清清楚楚,只是本来对二人颇为欣赏的他,如今却是眉头大皱,“一个魔性太重,性子残暴,一个目中无人,傲气太盛,虽然资质高绝,可……并非合适的人选。”
“罢了,再看看吧。”
……
一处小山坡上。
“超凡物质?”
看到禁制内的东西,谢飞一脸失望,连动手的兴致都没有,随手挥了挥,便将这东西交给了身边的人。
也在此时。
两道人影瞬间自附近飞遁而去,神情颇为兴奋。
恩?
谢飞一愣。
这么高兴?
不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机缘吧?
刚要询问。
那两人看到他,却是主动开口。
“谢兄!快去看热闹!”
“热闹?”
谢飞一愣,“什么热闹?”
“那个魔子和无尘剑子打起来了!”
“什么!”
谢飞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过瘾!过瘾啊!”
“我说到处找不到顾兄,原来是找那剑子的麻烦去了!都跟我来,咱们给顾兄助助威!”
“师兄。”
一名女子犹豫道:“那机缘……”
“无妨。”
谢飞冷笑一声,“若是葛兄他们得到也就罢了,若是那些一流势力以下的人得到,自然还是按照老规矩,得到多少,都得给我吐出一半来!”
……
无独有偶。
“什么!”
“打起来了?”
距离谢飞数百里外,葛辉也是听到了消息,连到手的圣药也不顾了,神情兴奋道:“旁人倒还罢了,既然是顾兄出手,我葛辉一定得帮帮场子!”
“少主,机缘……”
“不用管,谁拿了魂晶,都得给我吐出来!”
……
“唉!”
上空内。
老者看得连连叹气,失望不已,“资质差些倒也罢了,还如此专横跋扈,这洞府内的机缘,是老夫留给天南界修士的,可不是特意留给你们的!如此心性,便是老夫的传承断了,也不会给你们!”
甚至。
他都有种冲动,将二人赶出遗府的心思了。
“莫非。”
他语气颓然,“我昆凌真的找不到一个……恩?”
话说一半。
他眼睛突然一亮,“这个丫头,有点意思。”
……
遗府世界中心之地。
看着面前的禁制,冷雨疏开开心心将禁制破解,开开心心将里面的两瓶超凡物质收了起来,还献宝似地在牧丰眼前晃了晃。
“师兄!”
“超凡物质,两瓶呢!”
以她的身份。
别说两名超凡物质,便是两株圣药,也根本不用如此高兴,可她偏偏像是得了宝贝一样,极为欣喜。
“不错。”
牧丰笑了笑,赞许道:“收起来吧。”
“恩!”
冷雨疏点了点头,似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对着空无一人处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谢谢昆凌前辈了!”
“小师妹。”
牧丰摇头失笑,“不过两瓶超凡物质,不用如此。”
“不行的。”
冷雨疏认真摇了摇头,“一定要谢的!”
“昆凌真人跟咱们非亲非故,都好几万年了,一直这么无私地给天南界修士机缘,他老人家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咱们得了他的馈赠,不管是大是小,就算是一颗元晶,也得承他老人家的情,不能当成是理所应当的事!”
“小师妹。”
牧丰轻叹了一声,“你能想到这点,比师兄我强了太多了。”
……
“哎哟!”
上空中。
听到这话的老者,感动得眼泪差点落下来。
数万年来。
昆凌遗府不知道现世多少了次了,起初,还会有人口头上称赞他两句。
可渐渐的。
便没人这么做了。
都习惯了!
不论得了多少机缘,所有人都把他的馈赠当成了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甚至有人机缘得的少了,还会出言不逊,言称他太小气,压根没觉得在承他的情。
第一个!
冷雨疏是第一个在这里跟他诚心诚意道谢的人。
“好好好!”
“丫头心善,资质也好,人长得还漂亮……天南界难得出了这么个好苗子!”
“不过……”
虽然他心中已是将冷雨疏当作了内定的传人,只是想到自己当年定下的规矩,生生忍住了这股冲动。
“还得再看看。”
“凡人买卖,还要讲究个货比三家,老夫这传承,绝不能轻授!”
说着。
他目光一转,再次落在了别处,很快的,便看到了顾寒所在的那座小山坡,也随之发现了地上那个三尺方圆,深不见底的坑洞。
“洞?”
“哪来的洞?”
他愣了一瞬,凝神看了下去,面色顿时变得精彩无比!
“他在……挖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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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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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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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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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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