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严伦正坐在椅子上养神,听闻严恩则带来如此噩耗,他猛地睁开双眼,讶异道:“怎么会……她……”
“她心中悲痛莫名,刚刚随大哥一起去了。”严恩则略带伤感的说道。
严伦一下子就坐在了椅子上。
“怀业……满门死绝了……”他喃喃自语,整个人如同苍老了几十岁,眼睛之中,再无往日那叱咤中都的神采。
“把他们葬在一起。”严伦轻声道。
严恩则漠然道:“死人的事情,您这么上心做什么?”
“恩则,死者为大,你大哥刚刚过身,你说话注意一点。”严伦冷喝道。
“既然死者为大,那您为什么不给他们报仇呢?正如您说的,大哥可是死了一个灭门绝户,您也要忍吗?”严恩则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讽刺。
事到如今,严氏外面的守卫已经被白丧搞定,他对严伦,再无半点惧意,在他眼中,此刻的严伦,已然是一只被拔光了牙的病虎,还不是任由他摆弄!
“我已经说过了,为了严氏只能忍,怀业死了,克难死了,我的难过不比你少,但我是家主,严氏一族的命运掌握在我手上,谁都能不计后果,挥洒仇恨,但是我不能,我不能让严氏毁在我的手上。”严伦严肃道。
“爸,你说错了,一,大哥死了,我并不难过,他死了,才真正的顺遂我愿,二,严氏不会毁在你的手上,因为严氏,是我的!严氏的命运,只有我能支配!”严恩则将自己的冷血表露无疑。
“严恩则!你说什么!”严伦顿时大怒!xǐυmь.℃òm
严恩则冷笑道:“我话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不了解吗?严家的家主之位,我势在必得!对我来说,就算是有一些牺牲,也无关痛痒。”
“混账,你……难道你……”严伦气血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在严怀业死后,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严恩则,但是他终究还是不愿相信骨肉相残,兄弟相杀的残酷真相,所以不曾查证……
不想……
“严恩则,他是你大哥啊!”严伦痛心疾首。
“大哥?”严恩则轻蔑的笑了笑,“不过是一块碍眼的挡路石而已。”
他话音刚落。
病痨鬼白丧就推门进来。
“严家主,我奉慕容少主的令,来恭迎严氏新家主继位,您……若是没什么意见的话,就请……”
白丧眸子一冷:“赴死吧!”
“严恩则,你弑兄杀父!沦为他人走狗,严氏终究要毁在你的……”
严伦的话没有说话,他瞪着双眼,缓缓跪倒在地,胸前染红一片!
已然是气绝。
“爸,走好。”
严恩则长笑一声,转身出了厨房。
这一日,严怀业全家暴毙,严伦病故,严氏家主位置空缺。
众望所归之下,严恩则灵前继位,成为新任家主。
这个消息,再一次席卷了中都上下。
而叶牧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一脸的淡然。
而许婉清则坐不住了。
她从公司跑回家中,看着叶牧,生气道:“叶牧,不过是一个冲突而已,你至于这么绝吗?”
叶牧笑道:“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做什么了?”
“严氏死了那么多人,严怀业更是全家死光……这……是不是太过了点?”许婉清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张口便质问叶牧。
叶牧微微思量之后,道:“是有点,不过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难道不是你……”许婉清有些错愕。
叶牧将多多抱回床上:“乖,爸爸有事要说,你先睡会。”
多多点了点头。
“婉清,你出来一下。”叶牧走到阳台。
许婉清惴惴不安的跟着叶牧走了出去,她几乎坐实了严氏发生的血案,一定和叶牧有关,她隐约感觉到了叶牧的能量超乎她的想象。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许婉清怒气未消。
叶牧笑道:“严怀业既然敢对你下手,那么我杀他全家也不过是以儆效尤,因为我不能让你受到一定伤害,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严氏死了那么多人,我虽然无感,但确实不是我做的。”
许婉清有些内疚的低下头,说道:“对不起,是我一时激动了,我只是怕……怕你沦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叶牧笑了笑,柔声道:“没事,我不在意,况且你说的也不错,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的恶魔,不然,北域战场我如何能活的下来。”
他说罢,许婉清更是歉疚不已,张了张嘴,却发现叶牧已经回到了房中。
第二天一早。
当叶牧送多多回来之后,发现家门口多了许多不速之客。
破军打着哈欠,在门口咬着两根油条,和这些人对峙着。
“破军,怎么回事?”叶牧下车走了过去。
破军忍不住笑道:“军主,不知道从哪来了这么一批人,不由分说就往里闯,让我打废了两个,现在老实了。”
叶牧眉头一皱,看了看地上,还残留着血渍,道:“别闹出人命,你嫂子不喜欢。”
说罢,他便转身往里走,丝毫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叶牧是吧?”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叶牧回头一看,一个病恹恹的人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我是……来催账的。”这人笑了笑。
破军往前走了一步,笑道:“催账,也不能堵人家门口啊,老话说的好,好狗!还不挡道呢!”
说罢,他扬起手,一个掌击便劈了下来。
“住手!”叶牧喝了一声。
白丧只感觉眼前一阵劲风掠过,眉角已经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潺潺,不断的留下。
再一看,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收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会死!”白丧心头浮起这么一个念头。
他作为慕容英的门客,自诩难求一败,不想,今天差点死在这里,当即神色变了再变,随后摆开了架势。
“催什么账?”叶牧走到近前。
白丧一面警惕着,一面从怀里掏出一份判决书:“叶牧,叶氏因为商业决策失误,而导致亏损了上百亿,其中大部分在产业都在我们王氏集团名下,现在法院判决,抛开叶氏资产所抵押的三十亿之外,你们还需偿还额外的七十亿债务,这是判决书,我是王氏的律师代表,我叫白丧。”
说着,他将判决书递了过去:“你可以仔细看一下,本来作为债权方的林氏,已经将叶氏的债务转到我们名下,现在我们就是你的债主。”
“哦,林致远把叶氏抵给你们了是吗?”叶牧瞥了一眼判决书。
“没错,你继承了叶氏,自然也就继承了叶氏的债务,除非……”白丧笑了笑,“你不承认你是叶家的人,拒绝继承叶氏,这样的话,叶氏就算是死绝殆尽,自然人死债消。”
“那么……您是叶家的人吗?叶氏和您有关系吗?您要有脸说不是,我转头就走,绝不纠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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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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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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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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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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