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秀不答应了,“老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这样请喝酒哩。”
花公子显然大度得多,这就是不馋酒的好处了,“阿秀,不要对翁前辈无礼。一点酒而已嘛,有什么可计较的。”
付庆抢过唐独秀手里的酒瓶,徒劳的希望还有几滴液体能残留下来,结果显然让他大失所望,即使他固执的控了又控。
胖子耸了耸肩,“你们想算账的话去找阿一,冤有头债有主,这可都是他引起的。”
此时的罪魁祸首唐一已经失去了刚才动手抢酒的灵动劲头,迷迷糊糊的呆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然也没有人认为和他算账能有什么结果。
尽管南宫秀对家传美酒都不能喝一口的事实耿耿于怀,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毕竟是小女孩,只是好奇的想凑个热闹罢了。
众人落座,很快的推杯换盏起来,丐帮的藏酒也是上品,虽然不能和半生醉相比。
唐独秀、花公子、付庆的性格都是吊儿郎当的没什么正形,但这种没大没小的自来熟显然很对翁韧的胃口,天真活泼的南宫秀和直言快语的温柔也让老爷子很是欣赏,于是很快,这个好酒的长老就和每个人都成了朋友。当然,呆呆傻傻,偶尔动动筷子、自顾自喝酒的唐一例外。
酒过三巡,翁韧说到了正题,“小胖子,你到底是怎么干掉了那个有个好老子的小白脸?弄得身价暴涨,俨然有一飞冲天之势。”
唐独秀叹气,“其实这个大便宜是自己落到我头上的,事实上,我只不过是在死人身上打了一堆小玩意儿而已。”
翁韧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花公子替胖子解释,“在他们俩动手之前,侯天赐就已经着了道儿,就算死胖子不出手,小侯爷也会变成死侯爷。可惜只想保命的胖子为了逃跑扔出了阻挡侯天赐的暗器,于是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替罪羊。”
翁韧疑惑,“我听说侯天赐身中一百一十三枚暗器,你下这么狠的手,还说只是为了阻挡他一下,好方便自己逃跑?”
唐独秀摸了摸鼻子,“如果他连这些小玩意都躲不过,他就不是富贵侯的儿子了。”
翁韧承认,就算侯天赐酒醉,唐独秀随意抛出的暗器也不会致他于死地。
“况且。”胖子继续说,“我打出的是十六种暗器,一百一十二枚,这才是最重要的。”
就是说,有人在胖子之前出手,侯天赐身上的暗器中,有一个是那个神秘人发出的,也许就是最致命的那个。xǐυmь.℃òm
“当时你可曾发现什么可疑人物?”翁韧问。
唐独秀苦笑,“连侯天赐这种高手都中了招,我有怎么能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当时我好像闻到了一种奇特的香味,好像是花香,但又不太一样。”
翁韧板起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长进了。”
唐独秀一头雾水:“老翁你什么意思?”
“花香会从哪里来?”翁韧慢悠悠的问。
“当然是从花那里来。”南宫秀抢着回答,并为自己的机灵得意。
“那你现在还找不到可疑的人物么。”翁韧对唐独秀的迟钝很不满意。
“卖花女!”花公子和温柔一起叫了出来,而付庆只是认真的听着,他才懒得为这种事情费脑筋。
一言惊醒梦中人,唐独秀也醒悟过来。
当时距离侯天赐最近的除了自己,就只有那个梨花带雨的卖花姑娘。
显然侯天赐只会防备自己,绝不会怀疑一个几乎被自己扒光衣服的女人会对自己使出什么致命的手段。
而侯天赐倒下后,急于离开的唐独秀已经看不到卖花女的身影,当时他还以为这个姑娘是由于惊怕而和其他人一起四散而走。
胖子记起了侯天赐临死前那充满愤怒和不信的眼神,原来那眼神并不是针对自己,唐独秀终于明白了。
翁韧摇头,“你本来是个聪明人,怎么连这个都看不透。”
唐独秀汗颜,众人也都惭愧了一下。
他们之所以没有想到卖花女的疑点,是因为从一开始,卖花女扮演的就是一个被欺凌、侮辱并且毫无反抗能力的形象,弱者往往很容易得到同情,让人很难从理智的角度去分析最大的可能性。
“即便这样。”唐独秀尽可能的想找回面子,“就算知道是她下的黑手,人海茫茫,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女人。”
翁韧想了想,“这件事情我替你做主。你现在这安顿下来,我去找富贵侯谈谈,说明你是被陷害的,如果他还有理智的话,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哼哼,不然的话。”翁韧面露凶光。
温柔给他的酒杯斟满酒,“老爷子不要冲动。其实我们已经分析过这样做的可能性。”
“怎么样?难道我的面子还不够?”翁韧扬起头来,不怒自威。
胖子逗他:“谁敢说你的面子不够,你可是丐帮的祖宗哦。只不过,侯爷这次一定不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翁韧一拍桌子,“那就大干一场,我就不信,整个江湖难道都姓侯了么!造就看不惯这个王八蛋飞扬跋扈了!”
“这个王八蛋当然有他飞扬跋扈的资本。”说话的是付庆,“富贵山庄近些年来不断的网罗江湖高手,侯断旗下的死士没有一千,怕是也有八百了,这种人,怎么可能会饶过打得自己儿子满身是洞的人,即使行凶者是中了圈套的。”
“因为现在侯天赐已经死了,追查真凶是一回事,追杀胖子则是另外一回事。”花公子补充,“杀胖子不只是为了给儿子报仇,更主要的恐怕是保全侯爷的面子,即使胖子的责任很小,但如果他不死,富贵侯的金字招牌就要蒙上那么一点点的灰尘了。”
温柔叹气,“面子这东西,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江湖人。”
其实,不只是江湖人,就算普通人,被面子害死的还少么?
“等一下。”被绕的脑袋有点发晕的南宫秀提问,“付庆说侯爷手下有那么多死士,可是为什么侯天赐被杀这么久了,好像没有太多的人来砍胖子的头啊。按理说,如果侯爷真的想为儿子报仇,不是应该让自己的死士们倾巢而出才对么。”
一片沉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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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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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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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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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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