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过头看,那会的我,真是天真可爱。听不到那些声音,给了我独立思考的时间,虽然不多,聊胜于无罢了。跟着老一辈的人,跑东跑西。跟着那个神神叨叨的小子,学习一些脑子里没接触到的东西。不过不知道到底学到多少东西就是了。
经历这么久,我已经不再想以往的事,光做好眼前的,处理好一堆突发的,就已经有些累了。要再去管其他,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去。但我能确定一点,过去那个家伙,我不想再看见他一次。
“咕……咕哇。”
手里人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又变得清晰起来。姓卫的视线重新聚焦,看着这人从嘴里涌出一股股黑血,用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伸出手来把着自己的胳膊,完全扳不开,只是在这顽抗而已。
姓卫的回过神,慢悠悠转头看向其他地方。他方才发现,这视线,已经是俯视。脚底下,一大堆的碎肉垒在一起,仔细看一下,应当都是一个人的。再往下看,一堆人或跪或躺,在地上随意散着,每个人身上都有三道以上的长痕,有些身材单薄的,直接被斩了个透。
他就站在那里,手中星凰低垂,血不住地往下淌,都快成了河流。姓卫的大口喘息,喷出一口殷红,右手忍不住地抽搐。拿着星凰的手,已是血肉模糊。
他低头,看向四周的士兵,那些称作精锐的羽械卫,那些带着荣耀和脸皮的家伙,现在,都在往后退,脸上都写上了清晰的恐惧。他咆哮出声,前踏一步,吼的人仰马翻也不停下。
星凰插入那堆血肉里,血肉再度分裂喷血,崩塌成泥。剑气,久久不散。杀敌只在一瞬,不论多少,皆成齑粉。遇强越强,勇无败绩。
“七杀剑?”副官喃喃,想起一个只在传说中的人,传说中的事。
那个时候,为了压制那个男人,他们联合了东边的战力,进行了一次前无古人的围剿,为了引他入这个套,甚至不要脸地用各种手段去攻击普通士兵和平民,就为了让那个人能够留在战场,强迫作战。最后,他们成功的将那个人逼入了绝境,让他奄奄一息。
也只到了这个程度而已。
那个人,没有倒下。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战场上,只剩下了他。也就是那一战,东方和北方战力损失甚大,直接导致了北方的龟缩数年,东方彻底撤出战场,不再给北方支援任何兵力。
那个人,叫怜骨度。
那把剑,叫七杀剑。
那这小子,又是个什么?
五个灵元合一的强者,被他一剑,斩成了这个惨状。他还隐约记得,这一剑的名号,就是源自于那一战,极为响亮。
第五杀-天地乱。
卫炎明一甩手中废人,扬起拳头,跟冲上来的狠狠碰在一起。定睛一看,倒是久违了。
“秦,疯子!”他吐出三个字,一步踏下肉山,左掌先行,轰出道道烈风。
秦雄王畅笑不息,双掌环绕,借着暴雨磅礴,引来无边寒气,交织构筑,竟是将卫炎明的烈风都给冻结了,形成一道道的冰片。秦雄王大喝一声:“你小子,果然不会使!”
他双手一握,寒气涌动,在他身后凝出一股莫名的景象。
“都散开!放异象了!”羽械卫中有人吼道,让士兵们赶紧后退,免遭波及。之前这堆人来围攻时还带有点理智,打到这份上,他们都觉得可怕,真正参与进去的人更是完全感受的到。再有所保留,那真的可以承认,北方将领都是蠢猪。
秦雄王收起了笑容,脸颊各处攀上了白霜,连毛发都变成了白色。他双手递出,像是推开了一道门扉,让那些聚集在他背后的巨量寒气冲了出去,降在地面上,把土地冻成了疙瘩,冒出一根根的巨大冰锥。xǐυmь.℃òm
这异象,活像是一座坟地。
秦雄王踏了进去,从地上伸出来一根根的冰,如同枯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生长,缠在他的身上,变成一具战甲,外形好似骷髅。卫炎明陷在其中,脊背又是发痒起来,让他脖子扭个不停。
秦雄王正准备冲上,天空上又传来一阵异动,磅礴的暴雨依旧,只是这云,变了形状,成了一头头凶兽。还有他旁边,泥泞再深几分,变作了沼泽,树根吐出,扭动不止。
“对付一个小子,之前五个灵元合一没成功,这下,又来三个异象。”秦雄王声音中带着戏谑,已经笑不出来的他用尽全力来嘲笑自家的“战友”。他迫不及待地握住两根从地上刺出来的“墓碑”,手一捏,变作两根短枪,杀了过去。
剩下两人默不作声,紧跟其后。卫炎明双手一锤大地,崩开冻土墓地,脊背之上火焰徐徐,筋肉鼓胀,带着与生俱来的蛮横迎着三人而来。
在他身侧,一股紫炎追来,嘶鸣嘹亮,正是已经脱胎换骨的汗血马,先卫炎明一步,来到了秦雄王的面前,扬起前蹄,就是一记狠压。
姓秦的何其明了自己的目标,不做任何拖沓之事,直接身姿一沉,从马肚掠过,手掌按地,在姓卫的身后拔起一堆墓碑,封堵死了退路。
汗血马一击不成,迅速转向,冲到沼泽当中。那掌控异象的,本还想笑出声,道一句畜牲就是畜牲。
结果他惊觉,自己这沼泽,这马一踏进来,就已经把周遭泥土烧硬了,如履平地。这一人一马,都是教人无限惊喜,教人难以平静。
秦雄王擎着两杆枪,已靠近了卫炎明,撕烂了脸都要笑着说:“我今天,还想再照一次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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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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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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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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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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