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徐云落,神色中带着一丝愁绪和疑惑看着另外三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是看见卫炎明右眼里燃起一团异色火焰,然后就视线一黑,没有其他的变化。不过看着乌罗和拓跋正的反应,怎么如此剧烈。而且拓跋正都已经战阶,怎么看着比士阶的乌罗还要紧张。
新招?还是会根据实力的大小有不同的作用。徐云落不明白个中细节,只能举起手来,在卫炎明面前晃了晃道:“那个,这眼睛是怎么回事。”既然不知道这玩意的作用,那就只能从形成原因推测了。
不过,这小子别给我回答也不知道啊。要真的不知道,就有点尴尬了。
徐云落不再全神贯注地看着卫炎明的肌肉变化,懒得再去判断什么说不说谎,只要他能说出任何一条信息,今天晚上睡前都要感谢一下万千战士先驱祖宗。
“只要这东西消失一点,好像就会多出来跟这东西类似的。”卫炎明将左手举起,把剩下的三道印记指给三人看。
嗯?拓跋正凑近了看,拉过卫炎明的手端详一阵,甚至拿舌头去舔了舔,再三确认不是涂画上去之后,颇带感叹道:“之前就发现了,我还一直以为是旧伤什么的,没想到竟然还跟你小子怎么都打不死有关系。”
“这玩意,是你从接天高里出来后就有的?”乌罗插嘴道。
“嗯。”
“现在只有三个,听你之前说的,之前那几次都在什么时候?”乌罗接着问,对此大有兴趣,双眼放光。
“一次,是在刚开始的战场上。”还未说完,卫炎明撇了眼徐云落,思索片刻道:“第一次,是跟他交手的时候。”
拓跋正噗嗤一笑道:“合着,从一开始你就靠着这东西一直化险为夷。”乌罗亦是笑得开心,将手里最后一把肉块丢进锅里,与拓跋正一并在那问得七嘴八舌,把徐云落丢在一旁,任其凌乱。
“他啥时候,说话这么流利了。”徐云落茫然地发问,满脑子都被卫炎明刚刚一连串的话给填满。
“啊,你不知道的吗。”乌罗抬头想了想,徐云落好像还真的不知道,便补充道:“这小子啊,只要想说,能比你还能说,跟我们呆着练武的时候,那问题可是跟大河一样啊。”
说好的不善言辞,行为呆傻,神智浅薄呢。说好的这小子跟孩子没区别呢,说好的这小子跟畜牲没区别的呢。他感觉自己现在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浑身火辣辣的疼。他能那么流畅地说话,是不是也能表明他的思维根本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他所思所想,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区别。徐云落看向卫炎明,突然发现,对于这个跟自己并肩作战这么久的“伙伴”,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他,一知半解都称不上。
四目相对,看着卫炎明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被火焰勾勒的眸子,徐云落眼角抽搐,微微点头。
“来,卫小子,添把火,肉好像快好了。”乌罗催促着,让卫炎明靠近锅炉,抬手点火,给汤加温。
徐云落看着那锅汤,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一醒来就赶了过来,现在的确是需要喝点吃点,填补下亏空了。徐云落靠近锅子,一言不发,静静地等着。
火光照在四个人脸上,安静如旧。
他们都没发现,有什么东西被他们遗忘了去。
一日后,大军进驻入三座城池,休养生息。近来时间的战斗,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负担过大,太多太多的人昨晚上睡下之后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依旧是呼噜阵阵,震耳欲聋。对于这情况,谁都见怪不怪了。
因为就是统领们,也都是一副疲惫样子。徐云落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睡着,若不是还有点呼吸,是真的让人觉得他已经就此离去。
城内房屋众多,能够给大军休息的地方绝对充足,现在又没有什么平民百姓,于是拓跋正便放开了士兵,让他们各自去找地方休息,好好睡一觉。
毕竟在行军打仗之时,不是席地而睡,就是躺在一张聊胜于无的布上。他们之中还有不少人依旧年轻,离开大都没有多久,肯定是有强撑的人。
一时间,城池中又迎来了纷乱嘈杂,士兵们破开门户,踏破屏风,来到各处房屋的床铺之前。琇書網
有人躺下便睡,而有的人嘛,就有些手脚麻利,翻开屋内一些朱红箱木,还带着些许胭脂味。疯狂地将内里之物翻出,找一些羞人之物。
“哟,这肚兜,北方娘们真的是……”一五大三粗的汉子拿起一件女子肚兜,一脸欣慰地仰头躺倒,将肚兜蒙在脸上,贪婪地呼吸着上面的气味。
另一人拿出件小衣,薄如蝉翼,势若拂柳,让人啧啧称奇。他亦是躺倒,将小衣举起来,笑着说:“这看来是个东方物件,做的这么细致。”
“再细致,比得上一个活的女人哦。”用肚兜蒙脸的汉子将肚兜拉下些许,露出眼睛道:“香的老子鼻子都酸了,可惜咯,几个月没碰女人啦。”他把肚兜抓起,面带愁容地看着,兴致大减。
“睡了,睡了。”他收起肚兜,仰头便睡,想要在梦中寻到些许自己想看见的东西。一边那人收起小衣,亦是仰头想要赶紧睡去,消除疲惫。
就在他的脑袋靠在床榻之上时,一个有些突兀柔软,让他警备骤起。床下有人?他拍了一把旁边的大汉,递去一个注意床下的眼神。二人对视,不消片刻,便是达成共识,反手抓住床铺,发力掀起。
“嗯?!”
“女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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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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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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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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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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