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感觉到了他们心中的波动,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的猎物逃走,那双眼眸一动,须臾间将最近的新兵摁倒在地,不待士兵反应,张口就朝着他脖颈咬去。一切来的太快,众人惊呼,感觉血花四溅就在眼前。
一道红霞,从废墟中横空冲去,一掌将它击翻在地。拓跋正回头,赶紧看了看士兵,年轻人吓呆了,躺在地上颤抖着。拓跋正踹了他一脚,冷冷的说:“没事就赶紧走。”
他的脖颈上,根本没有伤,全身只有沾染上一点尘土。它根本没有伤人,发生了什么?拓跋正周身火云升腾,望去一看。它在不断撕扯着自己的脸,不断将什么东西拔下,丢在地上。粗略看去,好像是一张,面具?
拓跋正不敢妄动,现在状态的它,战力根本知道几何,遇强则强,自己现在这状态,还不知道能不能打过他。拓跋正转头,对着士兵说:“清空这片区域,把乌罗叫过来,快点!”现在的话,只能强行把他制住。
拓跋正的声音,还是引起了它的注意,猛然转过头,一双眼眸凶狠暴戾,让拓跋正咽了口唾沫,火云略显虚浮。杀气太浓了,拓跋正想着,不过还是有些轻松。这家伙的脸,居然是被封住了。
“跟我打你还敢分心!”恢复许多的鸟大喝着,羽翼之上星辰起伏,放出道道浩瀚剑气。如此力量,竟然是与战阶武者只差一线。卫炎明狼狈的躲着,一只手死死攥紧,现在的他,也就能控制这么多了。只要控制住自己的嘴,对外面的威胁就能省去大半。
不过,要是不能赶紧停下身体,再控制也是白搭。暴戾印已经启动,到底怎么停下来。
他这个想法,要是被经历过血魇清洗的人知道,还不知会让多少人惊掉下巴。不死不灭的血魇,居然是想要停止杀戮。他们肯定会接受不了,然后发狂吧。这都是后话了,重要的,是现在。
拓跋正并未坐以待毙,抢在它发难前先行攻上,火云掌雄浑炽热,一掌接续一掌,气劲愈发强盛,渐渐的,拓跋正身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火焰漩涡。每一击都是看准了它的关节,要害而击打。
这种状态下,它的意识根本不清楚,击晕根本没有用。拓跋正笃定,攻势停滞,一脚踏破地面,周身火云四散,一掌返璞归真,再无火气,一掌轰上它的心房,竟然是入肉半分。
拓跋正一惊,赶忙收手,生怕将它再打入濒死。它并不领情,抓住拓跋正小臂,再度舞起一拳,打在拓跋正鼻梁骨上,鲜血四溢。
带着火气的血液,滴落在它的手上,冒起一阵白烟。拓跋正退后几步,捂着鼻子,手一拂便将血止住。看向它的手臂,那几滩血液已经是消失不见。不过,那蠕动的筋脉和吱呀作响的骨骼,让拓跋正立即是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需要血来治疗吗?拓跋正猜测,加快了灵力的涌动,火云慢慢凝聚,飘渺化凝一。火云烈功推上二层,红霞横空。
心像里,卫炎明突然感到手臂麻痒,筋脉渐渐开通。这种感觉,有血进入了。卫炎明抬头向着四周望去,还是不能看见外面的情况,到底是谁成了第一个?琇書網
卫炎明的焦急,都进入了鸟的眼里。鸟露出怀恋地神色,以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一次次的杀伐,一次次的饮血。朝夕相处下,两个孤独的灵魂走近,放下了成见与仇恨,成为了可信任的对象。
“我一定会让你变回来,让你再次杀上九霄。不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做到!”鸟嘶鸣,剑气纵横,一股杀气从四面八方涌出。将卫炎明牢牢困住,稍微动一下,都是会被剑气斩伤身躯。
“要还想自己的精神完整,就别乱动。”鸟阴冷地说着,转头振翅,剑气冲出,碰撞在卫炎明的心像之上。卫炎明头脑生疼,感觉意识就将被侵蚀。四周巨颤,卫炎明发现,自己的身上,不断飞出些许金色碎片。
心像中的戾气,将这些碎片重重包裹,化成了一个蠕动的球。鸟不管不问,继续用剑气刺激着整个心像。让戾气激增,暴戾印不断闪烁。那一团球,也是伸出些许触手,好像是要变成什么。
外界,众人将伤兵营团团围住,水泄不通。将领突然发疯的事迅速传开,惊动了整个城池。本抱着来看热闹的心态跑来的士兵,来到这的那一刻顿时生出后悔之意。
只因为那震天的吼声,撕心裂肺。
“嗥!”它狂乱地抓着自己的脸,自己的头发,癫狂无匹。
因为嘴被捂住,无法将声音完全发出。但足以让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胆寒,就是拓跋正站在它的面前,都是有些心悸,无意间他发现自己的脸颊上正滴落几滴汗水。
我这是怕了吗?拓跋正想着,可惜不得不承认。遇上这东西,谁都得怕一些。
心像里,卫炎明看着那个球逐渐生出利爪,强健有力,形如鹰爪,不过更加粗大。紧接着,球瞬间干瘪,一只狰狞大头,一条雄壮巨尾伸出。这个生物,好眼熟。卫炎明紧皱眉头,细细看着。
只见它一阵抖动,脊背生刺,浑身冒鳞。每一块鳞片,跟卫炎明的血甲都是十分相似。那一颗大头,凸起尖角,角间一团火球升腾,如同大日。就在大日下方,额间开裂,一只竖瞳怒睁,溢出暴戾。
这副模样,这种形态。卫炎明握紧了手,对着鸟吼到:“你要干什么!”
“干这个!”鸟一个翻身,消失不见。心像之中,再无人操控,只留下这只已经疯魔的凶兽。
外界,乌罗迟迟赶到,拨开人群,强势进入。他看见拓跋正呆呆地站立着,宛若雕塑。他的前方,还有一个不断挣扎的人。乌罗跑到拓跋正身边,急忙问:“怎么了,你还不制止他?”
“别说话,安静点。”拓跋正对乌罗视而不见,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它的身上。
“他发狂你也不能看着啊!”乌罗急眼,转身迈步。
“乌罗,趴下!”拓跋正怒喝,一掌拍倒乌罗,手掌一递,一道红霞璀璨飞出,与一道血色剑气激荡破碎,扬尘起雾。乌罗趴在地上,抬起头来,只看见自己额前发丝齐齐断去,一条伤痕,正在淌出鲜血。就是炼狱源体,都是挡不住这一剑。
乌罗赶紧起身,皮肉泛黑,骨骼莹白,不再托大。现在,乌罗才发现拓跋正为什么不动。
这一片地域,连空气都是冷的,汗毛倒竖,血脉都是有着些许停滞。自己,就像被狼群盯上的孤羊,无力,绝望。
乌罗和拓跋正并立,严阵以待。尘土渐渐淡去,再盖不住,那双血光凶厉的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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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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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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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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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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