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稍过去了,两稍过去了。那个士兵无力地倒下,失去了声息,城上还是没有反应。凶狼军的士兵慢慢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也不敢妄动,不知计划是否还有后续。但他们不知道行鹰军那边,徐云落已经流下了冷汗,不知该怎么办。
计划完全乱了。
他们为什么不出兵?他咬咬牙,不会是想让商城更加危急的时候,付出更多的代价去保卫他们,获取最大的利益。徐云落想着,推翻了一个个猜想,最后让士兵不要动,继续观察情况。
商城之下,随着南方军队的凌厉进攻,原本就缺少作战经验和作战勇气的城内民兵,更是显出了一份绝望。他们丢下的檑木滚石,根本对乌罗率领的怒熊军没有用,唯一能让他们有损伤的,就是把他们砸下去,直接摔到地上。但这样也是杯水车薪,南方将士还是源源不断地爬上城墙。不一会,第一个登上城墙的人出现了。
乌罗!原本还想扔下一块石头的士兵,被面前的一面巨盾拍击地血流浆淌,巨盾一荡,震开来袭士兵,拔出自己的佩刀,一刀斩向左侧。城上的头领挥舞着长剑攻来,刀剑相拼,发出轰鸣巨响。乌罗一刀不滞,盾牌转瞬跟上,对着敌方将领就是一撞。
乌罗力量何其巨大,一刀对拼之后敌将原本就手脚不稳,内息翻涌,还不等略微停歇,一盾又撞到自己胸口,一口殷虹鲜血从口喷出,撞向身后的士兵。士兵力量微薄,见自家将军撞来,无可阻挡,倒下一片。不等他们起身,身旁的城墙已经有几双大手扒了上来,稍微一用力,又是几个怒熊军士兵登上。
这一登上就是一群士兵,犹如待宰牛羊,睁着眼睛绝望地看着自己,他们微微一笑,刀锋闪着寒光直斩而下。鲜血飞溅,泼洒在怒熊军的盔甲,脸面之上,他们没有去管,转向下一个士兵,看着他绝望的眼神,几乎已经溢满了泪水的眼眶,在地上挣扎的身体。继续舞出了自己的兵刃。
将领摇摇自己的头,再吐出几口鲜血,用尽全身力气去站起身,再度挥舞出自己的长剑,与乌罗纠缠在一起。
越来越多的士兵涌上了城墙,越来越多的人在城上流下了鲜血。城墙原本的土黄,居然被流下的鲜血渗透侵入,在其上的作战士兵,已经有人觉得脚底松软。怒熊军的士兵在城墙之上不用自己的刀刃去进攻,主攻。而是靠着自己的盾,去顶,去撞。把那些敌军挤到一起,挤下城墙,发出嘶哑的吼声和沉闷的坠地声。
城下,已经有其他士兵开始攻击城门,用自己的盾,自己的肩膀当做攻城锥,让这坚固的城门刮蹭着自家的墙,降下无数土石。城门之后的士兵,惊恐地看着城门摇摇欲坠,一个年轻人大吼一声,用自己瘦弱的身体顶在城门之上,去抗衡那边的撞击。
其他士兵有了带头人,有了该去做什么的目标,一齐涌上,帮助自己的兄弟顶住城门。城墙之上,将领从狼狈之中重新振作,一剑迫开乌罗,一声口哨,商城士兵目光转回了他的身上,原地之间站定,结成一个个战阵。比起之前的散人,战阵虽然有了些许秩序,但也是五花八门,有方形的,也有圆形的。
虽然不统一,但战阵带来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原本怒熊军与残虎军的所向披靡,原本乌罗带来的士兵拥挤,在此刻尽数改变。他们的战阵互相借力,怒熊军的士兵无法再去挤开,撞开。而残虎军的凌厉攻击更是无法去攻破战阵之外的盾牌。在盾牌之间的空隙,不是伸出刀剑,就是突然打开一个缺口,露出闪着红光的炮口。
城墙之上,停了一阵的炮响再度响起,不知多少士兵在这一刻变成了漫天血肉。相对的,他们更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炮火离自家人太近,误伤了不少人。更有几个战阵打开盾牌,炮火出膛完毕之后,南方士兵直接攻入了战阵。战阵虽强,但在被破之时那就是作茧自缚。拥挤的城墙之上,他们想赶紧解开盾阵都没有用,怒熊军士兵索性聚集一起,挤压着战阵之中的敌军。
他们抵挡了,撑住了。一波,两波。
手的酸软,腿的无力,席卷全身,可是外面再没了声息。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戒备减弱了些许。就在此刻,比之前更强几分的巨力袭来,放松警惕的他们,完全无法抵挡,他们离自己的战友越来越近,越来越挤。直到密不可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血水慢慢从缝隙中涌出,其余战阵的士兵一看,心头发凉,不少战阵不再维系,自行分散,城墙之上的秩序,越发混乱。
在那边的城墙,又有士兵策马出城,狂奔向定远城。他们真的撑不住了,再没有援兵,城破不过是须臾之间。而与此同时,其余的商城也在向着定远求援,他们不希望看着自己的城池已经血流成河才有人慢悠悠地前来,更不希望自己的城破。
他们都带着自己最大限度的代价协议,跑向了定远城。
定远城,却拂了所有人的意,甚至在城墙之上,射杀前来求援的使者。徐云落真的搞不懂了,这定远城到底想做什么,到底想要获得什么,他只能感到背后发凉,这种情况,他想到过,但是没有预料到定远会如此决绝,完全不给周围的商城活路。
这么大的代价,他们肯定想吃的更多。徐云落坐在沙上,咬了咬牙,对着仓央弘毅说:“准备撤退,太危险了。”仓央弘毅点头,立刻传令下去,几个行鹰军士兵奔去四方,去通知凶狼军撤退。
定远城内,三千羽械卫集中在城门前,看着阵前的将领。
定远城守将,宇文熙。一身金鹰甲胄,腰佩兽首环带,跨白蹄红马。静静等待着开战的时机。暗影中,一道身影浮现:“他们撤退了!”宇文熙眼放凶光,长剑一抽,众多羽械卫持剑以待。wWW.ΧìǔΜЬ.CǒΜ
“出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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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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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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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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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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