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巫马和硕似乎已经没有太过于冰冷地拒绝滇国王女舒朵,二人沉默地并肩走着,而前面,竟然是凤钦。琇書蛧
楚云颂抬手制止住得到命令准备上前请巫马和硕的侍卫。
凤钦也在,楚云颂顾忌三分,终是选择错开他们,换了另外一条路回寝殿。
没多久,大理寺判李明光死刑,与易秞一同投入死牢,秋后问斩。
现在正值祭祀前夕,不宜见血光。
死牢之中人不多,其中一小个监牢中仅有李明光和易秞二人。
被投入此地,李明光抓住铁栏阴沉地看着路过的狱卒,背后是漠然安静呆在一边的易秞。
李明光没有回头看易秞,朝着外面道,“易秞,你的新主子待你不过如此,将你投入此地,和我一个下场。”
易秞不说话,安静地呆着。
李明光嗤笑,走到易秞面前,扼住他的消瘦的下颔。
“身上没有伤,只比以前瘦些,是你新主子最后仅存的仁善吗?”
“放手。”
易秞用力扭过脸面,奈何刚不过李明光,用手去抓李明光的手臂,扯开。
方才扭打之间,易秞触碰到李明光的伤口。
剧痛让李明光失神,易秞趁此机会推开了李明光。
李明光松手之后,易秞双侧脸颊留下深深的指印。
身上没有痊愈的伤再次撕裂开,李明光摸了一手血,随意擦在囚服上,“是凤钦,还是陛下,亦或是别人?”
李明光自问自答,“是凤钦吧,你什么时候背叛我的。”
易秞用指腹碾过脸上的指腹,惯常平静冷漠的双目之下,流露出憎恨。
李明光擦拭掌心的血和处理伤口的动作顿了顿,“你恨我,为什么?”
“落得这个下场,不也是你和你的新主子一手策划,”李明光气极反笑,“易秞,你该恨你的新主子,出尔反尔,让你也没有好下场。”
易秞走到李明光面前,目露憎恨地看着撕裂伤口处流血不断的李明光。
“我不是谁的走狗,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李明光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夸张地笑得前俯后仰。
易秞抓住李明光的衣领,发怒凶狠道,“你还记得咸鱼吗!”
李明光没有半分挣扎,反而问道:“他是谁?”
他的神情不似作假,是真的没有记不起来任何,易秞怔愣了一瞬,更为发狠地攥住李明光的衫领,“它是我的猫。”
李明光回忆半晌,才想起来,的确似乎有一只猫,是因他而死的。
那只猫的生命很脆弱,躲不过魂器的伤害,没多久就再在见过,还是当年冒冒失失的易秞所有。
“原来是死了。”李明光这句感慨之中,没有半分愧疚,就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哪怕是因他而死。
李明光抬头去看易秞发怒到泛红的眼角,轻描淡写地再次说出了让易秞记住了一辈子的话。
“不过畜生尔。”
易秞用力狠狠一个右勾拳打过去。李明光的脸歪到一侧,脸上一片青紫,嘴角却还是笑着。
这种笑容,就像是明晃晃的讽刺,
这一拳,再次落在同一个地方。
李明光的嘴角溢出血线,听闻动静,狱卒也赶来。
“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松手!”
易秞根本听不进去,下手一下比一下重。
到后来,易秞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单纯为咸鱼报仇,还是痛恨那个滥杀无辜,却都从未放在心上的李明光。
狱卒见没办法,只得开门冲进去,把易秞和李明光分开,关在两处,隔着铁栏相望。
李明光旧伤添新伤,可谓是被打得不止一点惨,后来实在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呛咳两声。
狱卒也不会管他。反正都是关押死囚的死牢,只要人没死,还有一口气,就什么事没有。
李明光用手背擦去嘴角残留的血,看向隔壁的易秞,隔着铁栏,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易秞就是我的一条狗,”李明光阴冷无声笑笑,“一条会反咬主人的狗。”
……
楚云颂给了红豆一段时日休假平复伤心。
红豆来向楚云颂告假出宫。
“陛下,奴婢求陛下恩准。”
“小事一桩。”楚云颂直接答应下来。
她可不管宫里对宫女什么规矩,明面上不允许,那就让人偷偷送红豆出宫。
楚云颂随口一问,“对了,你出宫要做什么。”
“安葬蒹葭。”红豆眼眶逐渐红起来,触及伤心事,始终无法忘怀。
可上回红豆不是已经出宫安葬蒹葭了吗?楚云颂心底跳了跳,“蒹葭的尸骨还没有安置好?”
“之前害死蒹葭的人都没有落网,奴婢擅作主张留下棺材停灵至今,”红豆道,“如今害蒹葭和她老师的人都处以问斩,终于能告慰蒹葭在天之灵,让她安息。”
大周下葬讲究尸身完整,入土为安,断然不会是火化,可如今蒹葭连头七都已经过了,放置数日,尸体都开始腐臭。
楚云颂叹了一口气,真心实意为蒹葭惋惜。
蒹葭是奴隶,还是女子,却能做到太医院的医女,其中艰难险阻,旁人难以想象。
可人一死,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楚云颂让人护红豆悄然出宫。
往后一段时间,红豆都不会回宫,要留在宫外为蒹葭守灵。
在陈老太医死后,蒹葭除了红豆之外,已然孑然一身。
有人来禀报,李明光和易秞内讧,李明光被揍了一顿。
楚云颂当即让人摆驾过去。
李明光被揍,还是被以前的心腹揍,喜闻乐见,正好闲着的楚云颂就去看李明光的惨样。
去到牢狱,才知道别人的通报不假,李明光身上的囚服被血染了一大遍,比楚云颂想象中的更惨。
楚云颂让人去给李明光处理伤口,“注意别让人死了。”
死在秋后问斩之前,就太便宜李明光了。
楚云颂看向脸色平静中透着漠然的易秞,他孤零零地坐在另外一个小监牢之中,从楚云颂进来为止,就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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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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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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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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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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