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子对挣钱的热忱要远远大于对他的。
娘子内心如此渴望金钱吗?
深沉的眸子看着静静坐在桌子前的那抹纤瘦的背影,她认真执着的样子是那样有感染力,瞬间顾佑安就充满斗志,一个女人尚且如此拼命努力,更何况身兼重担的他呢?
从没此刻这般强烈,他急需给她一个安稳的家,一个长久安稳的家。
她想要的一切他都有,作为她坚强的后盾,她还至于这般拼命吗?
实在躺不下去,顾佑安翻身下床,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她抱起,突如其来的怀抱把杜兰吓了一跳,抬眸看着那双炙,热的眸子,心犹如小鹿乱撞,她不安的挣扎几下:“顾佑安,你干嘛?”
他深情望着她,温柔道:“时候不早了,熬夜伤身体,睡觉。”
话落,杜兰已经被安放在床里,而顾佑安已经弯腰开始帮她脱鞋袜。
看着为她忙碌的身影,心里仿佛灌了蜜糖一样甜。
她扯过被子盖上,背对着他甜甜的道:“你也早点睡。”
一抹欣喜涌上心头,顾佑安二话不说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夜色如墨,月光如水,一夜无梦,二人躺下一觉到了天亮。
清晨,杜兰轻轻敲响客房的门,海云开门放杜兰进来,白盈盈还倒在被窝里呼呼睡大觉。琇書蛧
海云对着白盈盈喊了几句起床,可白盈盈嫌吵翻个身继续睡去。
“夫人,你瞧她,怎么喊都喊不醒。”海云一脸苦恼。
“罢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吧。”杜兰无奈的摇摇头,本来还打算去酒楼的时候顺便把她捎去洛安城,现在还是留下来多陪她一会吧。
“那,夫人,我就先忙去了。”
“等会搭良子的马车去酒楼吧。”杜兰和颜悦色的看着海云,总觉得杜良那小子对海云感觉很不一般,作为姐姐她当然有心给杜良制造二人独自相处的好机会。
海云脸蛋一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便跑出去了。
看着海云这副小女人娇羞的模样,杜兰抿唇笑了,海云这分明是动情了,杜良这毛头小子的春天就要来了。
收回目光,杜兰低头看着床上懒着不想起的女人,干脆拧了一条手帕给她擦脸清醒一下。
手帕刚碰脸上,白盈盈就痛苦地皱眉。
“讨厌,我不要洗脸。”白盈盈两只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
“好了大小姐,酒还没醒的话,那我可要出门了,你自己留下来住着吧。”杜兰抓住她的手,耐着性子哄。
一听杜兰要走,白盈盈顿时睁开了眼睛,“把我一个人留在你家有什么意思。”
杜兰脸上狡猾一笑,“怎么,不肯再睡了?”
“其实我早醒了,只是身子困乏,懒得动。兰兰,你让我再休息一会吧,不知道醉酒后这么难受。”白盈盈一边说,一边懒懒的又想往下躺。
“可以啊,我都说了你随便睡,我也没说赶你走啊,我只是自己有事要出门罢了。”说着,从床边站了起来。
白盈盈身边一空,哪里还有心情再睡,她坐起身子就要下床,“算了算了,我起床就是了。”
杜兰看得出她心情还不是很好,干脆这日好好陪白盈盈散散心,帮她纾解一下郁闷。
“大小姐,不如上午我们去小河边玩会怎么样?”
闻言,白盈盈双眸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好啊,好啊,说起来我都好久没去过了呢。”
“那咱们赶紧吃早饭,吃完饭我带你四处在山上好好转转。”
“嗯嗯。”白盈盈欢快地穿上鞋子。
海云坐在矮桌旁吃着早饭,看见两人一起出了屋子,故意打趣白盈盈道:“大小姐终于肯起床了,幸好太阳还没晒屁股。”
白盈盈顿时面露窘色,“呵呵,海云妹妹,昨晚多谢你照顾我了。”
“还好吧,除了前半夜听某人倒苦水之外。”海云毒舌道。
白盈盈一怔,顿时更不好意思了,“给大家添麻烦了,我昨天喝多了。”
海云没有继续调侃某人,而是埋头开始吃饭。
白盈盈坐到饭桌旁,看着满满一碗的白粥,实在没有一点胃口,她痛苦的瞧向杜兰:“兰兰,除了白粥,还有别的没有哇。”
海云眼睛一瞟,“大小姐,来到农家小院,您还挑三拣四,要是嫌不好吃,你就干脆饿着回自己家,大鱼大肉的敞开了吃。”
“海云妹妹,我只是喝过酒胃口不舒服,不是有意要挑食的。”白盈盈很无辜,她并不是娇气。
“好了,好了,不想吃的话,我就再去炖点雪梨甜汤,海云妹妹,她这个大小姐可不想别的千金小姐那般身娇体贵,你不要对她有偏见哦,相处久了,你会发现盈盈其实人挺好的。”
杜兰笑着为白盈盈解围,知道海云没那个耐心伺候人,昨天被顾佑安吩咐回来照顾白盈盈,又被折腾到半夜,海云的耐心已经快用完了。
白盈盈感激的瞧杜兰一眼,“太好了,我最喜欢喝甜汤了,兰兰,你真懂我。”
杜兰神色复杂道,“我不是懂你,而是明白喝醉酒后的那种难受。”
前世,她失去父母双亲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借酒消愁,嗓子里胃口那种干燥如同火烧过一样。所以喝点甘甜的汤汁,润喉解渴。
顾佑安正在喂马吃草,听到这句,深沉的眸子朝她看来,她怎么会了解喝酒后的感觉?难道她以前经常喝酒吗?
一时又心疼杜兰以前的遭遇,心里暗暗发誓今后更要对她好。
杜兰进厨房,从秋季储备的一筐梨里拿出两个,洗净切成小块,放在锅里加了糖便开始熬。
看梨的颜色由白转黄,便舀到陶瓷盆里,端出来给大家喝。
海云忙上前帮忙,给她们三个女人分别盛了一小碗,三人坐在桌子旁拿着勺子舀起梨块。
白盈盈欣喜的端起勺子放在嘴边吹凉,海云看着她这吃梨的样子,又忍不住酸了。
“大小姐吃梨的姿态还真优雅。”
白盈盈诧异的转过看她,只见海云早已经将烫嘴的梨块含在嘴里,粗鲁的往嘴里吸着凉气,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下轮到她笑话海云了,“呵呵,海云妹妹,这么烫吃进嘴里,嘴哪能受得了啊。”
“习惯了。”海云不以为意的随意回道。
白盈盈一时语塞,看来是从小生活遭遇不同,早就的习性也不同,得了,她俩谁也别说谁了。
“你们俩只顾着吃相好看难看,这么好喝的梨汤都被你们忽略了,难道是我的厨艺退步了,不能吸引你们的注意?”
杜兰开玩笑的自嘲,很快便让她们二人回过神来,两人歉意的对杜兰笑笑,她们忘了夸这梨汤好喝了。
杜兰也不往心里去,她这么说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她俩别把注意力放对方身上,让僵持的气氛活跃起来而已。
海云白盈盈又不傻,哪里能不明白杜兰的意思,她们二人能结实杜兰,当真是这辈子修来的福气。
三个人虽然脾气各不相同,但却出乎意料的有缘,虽然偶尔斗几下嘴,可却给平淡的生活增添很多乐趣。
白盈盈更不是小气之人,觉得海云就是嘴上不饶人,内心宽厚善良,不然非亲非故,干嘛昨晚照顾自己到深夜,还陪自己聊天解闷。
心里的苦闷,她无从排解,她需要时时保持名门闺秀该有的端庄形象,跟身边的下人更说不得。
认识了杜兰,她忽然发现找到了知己,有什么苦楚都没有顾虑的全部说起来,说完后浑身都觉得轻松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好朋友。
想罢,她从腰封上解下一只翡翠玉蝉挂件,塞进海云手里,“海云妹妹,我们做姐妹吧,这是我作为姐姐给你的礼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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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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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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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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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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