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继续笑道:“姜先生要练功的嘛,要练功就要死人,也算把你家闺女顺手超度了,这是她的福报,何况姜先生一直对你们不薄……”
“可是,可是现在终究是闹出了人命,万一有人查的话……我们倒是无所谓,就怕,就怕连累了姜先生……”刘二生怯怯道。
这话一出,只见男人目露凶光:“呵,你敢威胁姜先生?”
刘二生吓得连摆手道:“我不敢……我不敢……我就是……担心……”
虽然满面惶恐,然而细一看,却能看出刘二生说话时,时不时偷眼扫量那男人,眼中现出几分贪婪。
那男人表面不动声色,但怎会察觉不到,眼珠一转,又化作一副笑脸道:“放心吧,姜先生不会亏待了你们,我去跟姜先生聊聊,赵家手里的那批货,也交给你如何?”
“真,真的?”刘二生顿时面露惊喜。
男人见状又笑道:“我说的话还能有假?老赵手艺不错,可惜为人太过迂腐,决不能再让他知道更多的秘密,不如,正好趁这机会快刀斩乱麻……”
“怎么个斩法?”刘二生问。
男人冷冷一笑:“反正你家闺女也活不过来了,干脆直接推到老赵身上,趁机把这根钉子拔掉,以后姜先生的活儿,都是你的……”
刘二生夫妻一听这话,不由得又惊又喜,哪儿还管此时自己的闺女,正僵直地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
一瞬间,一片苍白将眼前画面吞噬,又将我们的视线抽回到现实之中。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刘露灵魂深处的记忆残片……”
那女孩儿惊慌愣住,一回过神来,猛地朝躲在门口的刘二生夫妇瞪住,口中恶狠狠念道:“我上当了,原来是你们串通做局!”琇書網
说话间,就见女孩儿转身朝刘家夫妇箭步冲去,猛一把攥住刘二生的衣襟一甩,把刘二生狠狠扔进了院子。
“刘二生,你还配当人吗?”
女孩儿愤然一脚踢得刘二生直打滚,只剩抱头惨叫着求饶。
女孩儿却依依不饶,冲上去又是一阵拳脚相加。
正打得过瘾,就听大门口方向传来一阵响动,我扭头一看,气喘吁吁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老李头。
老李头进门一见黄瘸子满嘴是血坐在地上,吓得猛然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黄爷,您,您这是咋了?”
老李头边说边跑上前扶起黄瘸子,只听黄瘸子急忙问道:“那两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黄爷,都查明白了!”
说着话,老李头也一眼瞪向了黄瘸子,怒吼道:“刘二生!你们两口子真是畜生不如!黄爷叫我到你所说的那座镇北墓园去看,没想到那里还真如你所说,有块你给闺女刘露准备的坟地,可我跟看坟人打听了,那块坟地自始至终就没葬过人,更别说有人把你闺女尸体挖走了!做戏要做全套,这一点你未免太疏忽了!”
“这……我……我……”刘二生满脸慌张。
这时就见老李头又从怀里掏出封叠好的信纸来,没等打开,就见内里透出殷殷血迹。
老李头怒声又道:“我又按黄爷吩咐,去了趟你那生意上的冤家对头赵德贵家,如今老赵家一家三口都惨死于一场车祸,家宅荒废,人丁断绝,你却忘了,那赵德贵还剩个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在,一直孤身一人住在家中旧宅,她早已把你和那位姜先生的斑斑罪行写成血书,这可恨你们手眼通天,才三年来都不敢将血书公诸于世!如今,这血书就在我的手里!”
刘二生一听这话,吓得脸色苍白。
“又是姜先生,”黄瘸子不由眉头一皱,问道:“老李,那姜先生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老李头忙回道:“黄爷,我都查清楚了……”
老李头款款道来,我们终才知道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老李头找到赵德贵仅存于世的老母亲后,从那老太太口中得知,这位所谓的‘姜先生’本是个外来的木器商人,大概七八年前来到靠木器家具业闻名长白山的钱家营镇,并因为生意原因先后结识了当地木器家具界的两位大拿,一是赵德贵,另一个便是刘二生。
姜先生得知,赵德贵的打造、修复家具手艺最好,而刘二生祖传木匠,精通神秘莫测的鲁班之术,于是姜先生分别与赵、刘两家展开了长线合作,请赵德贵帮忙接手些旧古董家具修复的工作,刘二生则负责为姜先生打造仿古式家具。
起初这些合作还属正常,而且姜先生出手阔绰,让赵、刘两家人赚得盆满钵满,可渐渐的,赵德贵和刘二生都开始发现事有不对,姜先生竟开始将赵、刘两家人原本并不冲突的生意合作,逐渐混为一谈,依旧由赵德贵带人修复回手来的古董旧家具,但在修复之前,却要刘二生先以祖传的缺一门鲁班术,在那些古董家具中暗下诅咒。
赵德贵和刘二生自然明白姜先生如此做的意图:喜欢收集使用古董家具的人家非富即贵,姜先生将回收来的古董家具修复后倒手卖出,再以暗下于家具内缺一门鲁班术诅咒,悄悄迫害买主,从而趁机勒索敛财,这一招,损尽阴德。
做这种事,赵、刘二人难免都自觉有愧,奈何这位姜先生给得报酬实在不菲,为了钱,二人也只能乖乖就范。
可时间一长,赵德贵终究逃不过良心的谴责,为求给子孙积德,决定脱离姜先生的掌控,与姜先生分道扬镳。
姜先生察觉此事,自然不会放任不管,毕竟长久的合作下来,赵德贵深知姜先生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巧此时,因姜先生看上刘二生家的黄花大闺女刘露,导致刘露被折磨致死,为平息此事,姜先生使出一石二鸟之计,竟勾结利益熏心的刘二生,将刘露之死的罪责推卸到赵德贵的身上,在民间不停传闻造势,在公门各种上下打点,再加上刘露生父生母刘二生夫妻的配合陷害,令赵德贵百口莫辩,有苦难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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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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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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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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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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