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刘露悬梁自尽,刘家两口子为此痛不欲生,但已无力回天,也只能先着手筹办刘露丧事,以安闺女之灵。
可刘露属于横死,又是女儿身,按照刘家祖上传下的规矩,这种绝进不了家中祖坟,刘二生也是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和家中长辈们几番争执无果之后,无奈下,也只能在镇北的墓园里买了一块风水宝地,用以安葬闺女残躯。
怎料想安葬不足三日,闺女的坟就在一天深夜不知被何人刨开,尸体从此失踪,三年下落不明。
为此刘家人也是急得一番好找,可找来找去都找不见,无奈下也只能作罢。
哪想到后来没过多久,刘家就开始接连出事,先是刘家三口人开始频繁做噩梦,梦里梦到的东西各不相关,但却有一样是相同的,每个梦里,夫妻俩都能看到自己闺女刘露的身影,或是从自己身旁经过,或是立在远处幽幽地盯着自己看,也不出声。
两口子岁数大了,做做怪梦还好,可小儿子岁数太小,每梦到姐姐便吓得嚎啕大哭,最终更被吓得一场高烧不退,从那之后小儿子身体越来越虚,三天两头就开始闹病,愁得夫妻俩不知如何才好。
可这还是开端,后来事情更甚。
从那之后,刘家虽然少了刘露这口人,但刘露的身影仿佛无处不在,有时两口子睡觉时,二生嫂无意间一睁眼,会发现刘露趴在屋顶上盯着她看,眨眼之间却又消失;有时无意间会听见有人在背后轻轻管自己叫‘妈’,回头看又没人;还有时二生嫂经过刘露房间,屋里会传出闺女哼唱的声音……
最清晰的一次,一天二生嫂在厨房里生火做饭,做完饭顺手收拾灶台,本想把灶膛里烧剩的炉灰掏出来,哪知拿着炉灰铲子才一低头,就吓得一声惊叫,她看见刘露趴在四四方方的灶膛里,盯着她笑,双眼里泛着一股淡淡的青光。
刘二生话说到这儿,黄瘸子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吟道:“青光?按理说你家闺女抛尸荒野三年,该是化为了孤魂厉鬼,青影的我见过,眼泛青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黄瘸子正嘀咕间,刘二生又接过了话茬儿,抹着眼泪道:“就是从那天之后,我媳妇被吓得大病了一个月,后来病是好了,可一双眼竟都瞎了,我带她到医院检查过好几次,都没查出原因来……”
紧接着二生嫂又道:“也是从那时起,我们刘家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卖什么什么赔钱,做什么什么不顺,去给人包活装修,三天两头出事,最后索性也不敢做了……”
“你们追查过原因没有?”黄瘸子问道。
一听这话,刘二生急忙点头:“看您就不是凡人,我都跟您说了吧,是同行老赵家害得我们!”
“老赵家?”黄瘸子眼珠一转,又问:“他如何害的你们?”
就听二生嫂道:“当家的,拿出来吧,咱又不是没证据,不怕别人嚼舌根子!”
刘二生沉吟片刻,突然起身走进里屋,没多大功夫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个白布包。
刘二生将白布包放在黄瘸子面前桌上,里面是一把粘着血锈的菜刀,和一张黄纸条,黄纸条上赫然写着两行血字——头七回魂,难送凶神;住此宅者,永不翻身。
“果然是缺一门的功夫。”黄瘸子又皱了皱眉。
刘二生道:“这是在我家中堂门槛下一个土坑里发现的,您是高人,一看就明白了吧?老赵家也是祖传的木匠,精通鲁班术,后来见我们刘家买卖做的比他们好,竟用邪法来害我们。我闺女就是被他们用邪法生生磨死的,后来我闺女的尸,也是他们偷的,要让我闺女不得超生,化为厉鬼永世磨害我们刘家!”
“真他娘的缺德!”我忍不住一声叫骂。
黄瘸子却道:“这种事可不能乱说,你们去找赵家人对峙过没?”
“倒想对峙,但来不及了……”
“这是为何?”黄瘸子又问。
“我闺女死后没多久,老赵家一家三口就出了车祸,全死绝了!该!这就是报应!”
提及老赵家,刘家夫妻俩气得咬牙切齿。
黄瘸子一声长叹,又道:“也罢,冤有头债有主,祸根既然解了,我只要把你闺女的怨气消除,你家便可平安。”
“您真有这把握?”刘二生激动问道。
黄瘸子淡然道:“刘老板,您是木匠出身,鲁班爷的后人,多少会通点玄门之道,想必该听过,县城北败花巷里有间参铺子,老板是的姓黄的瘸子,平日好喝点黄酒……”
黄瘸子话说到这儿,刘二生噌地站起身来,朝黄瘸子一抱拳道:“半斤烧刀二两黄,踏遍长白无鬼王!您是黄爷!”
黄瘸子微微一笑,言道:“实不相瞒,你家闺女的尸体我已带了回来,就在外面……”
刘家两口子闻言变色。
黄瘸子接着道:“姑娘这三年间积了太多怨气,今夜若能将这股子怨气卸了,刘家家宅即可转运,若是不卸,唯恐刘家真就永世不得安宁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怎,怎么个卸法?”刘二生惊问。
黄瘸子又道:“倒也好办,你闺女命丧于此间客厅,今晚正好安身于此,你一家三口乃她血脉至亲,今晚留在厅中为其守灵,至五更前,香火不能断、烧纸不能灭,我再设法加持,便能解她一身怨气……”
黄瘸子说完,刘二生连连点头称是,答道:“这好办!我这就去准备香烛冥纸,只要能安孩子的魂,解我刘家厄运,她要多少我烧多少!”
黄瘸子点点头,又看向我,接着道:“寿生崽子,今晚你也不能闲着,我在院中起坛作法,你负责在厅前把门,我会用锁将厅门锁上,届时里面出任何状况,你都得第一时间报知给我……”
“还,还有锁门?”一听这话,刘二生显得有些慌张,又道:“黄爷,为闺女守灵天经地义,您还怕我们跑了怎么着?”
“我不是怕你们跑了,我怕那尸体跑了。”黄瘸子神秘一笑,也不多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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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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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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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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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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