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自己却没察觉到这一漏洞。
未免被她察觉不对,李贫嘴忙又问道:“你说的这家旅馆叫什么名字?我们今晚就赶过去一探究竟。”
“叫往生居。”
黄思这话说完,李贫嘴不由一笑,点点头道:“迎来送客的宾馆,敢叫这么个名字,可店的老板看来准是个高人。”
黄思听罢也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我爸之前倒是跟我提过几嘴,据说这往生居的老板,曾是位长白山脚的挖参人,道行了得,可不比黄瘸子弱多少……”
“哦?还有这事儿?”
听到黄思这话,李贫嘴不禁一笑,面生出几许傲慢,又道:“虽说我一直看不上黄瘸子、张老好这两人的古板作风,但说起长白山脚除魔走山的老参行来,能比肩这老二位的可真不多,毕竟人家可是当年东北马家的传承弟子,但也不是全然没人能比,比如我,能算一个,除我之外,啧啧,不多见,不多见……”
话说到这儿,李贫嘴又朝黄思一笑,不屑地道:“你说的那位不知是谁?你可知道其人的名号?”
“我倒记得,”黄思点点头道:“那人大名我爸倒没提过,只提过个称号,这人当年的外号叫‘孙寡妇’……”
“卧糙!”
黄思话音没落,只听李贫嘴已然惊呼出口。
一见李贫嘴竟是这种反应,我和小七都愣了住。
我忙问道:“您这是咋了?莫非您认识黄思所说这人?”
“何止,何止是认识……”
李贫嘴一声叹息,却只是摇了摇头,没在多说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屋里的表,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话锋一转,岔开话题道:“黄小姐,天儿不早了,您先回去歇着,我们先去那往生居探探究竟。记住我的话,我们离开这段时间,您对您那位‘亲爹’该忍则忍,该让则让,切莫惹怒山里来的东西,反害了三义行里的人……”Χiυmъ.cοΜ
黄思听罢,连连点头。
李贫嘴也没再多说,便先送黄思出了门,黄思走后将大门一关,李贫嘴再回身时,已是神情凝重,紧皱眉头,随后又朝我道:“寿生崽子,你可知道你师父或你三大爷现在在哪儿?”
我摇了摇头,答道:“之前我回去看我妈,倒是顺道回过一次县城,可参铺子竟大门紧锁,也不知我师父他老人家跑哪儿玩去了,至于我三大爷,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做,现在在没在长白山一带我都不知道……”
“那可糟了,这事儿不好办……”
“啥事儿?往生居?”小七试探着问。
李贫嘴却摇摇头道:“不是往生居的事儿,是这三义行的事儿。”
他紧皱眉头一阵沉思,又叹息道:“算了,好在是还能争取几天,咱先去把正事办了,这里的事儿再从长计议吧……”
李贫嘴也没多说,让小七我俩在三义行翻了些吃食当干粮后,便又带着我们出了三义行。
这次再出门时,外面已不是之前我们来时的那副景象,之前那百十来号摩拳擦掌的江湖人早已都散得无影无踪,只剩李贫嘴那头毛驴正拉着车,在门外溜溜达达的啃草根。
听坐在大门口台阶上正后怕的小古说,似乎是黄老二和黄思先后都出来发话,让堵在门口的双方人马都暂收刀兵,回去等消息,一众江湖人们这才都散去。
显然是李贫嘴分别对父女俩说的话,都奏了效。
趁着清静,李贫嘴忙带着我和小七又上了驴车,一路直奔向西而去。
路上,我问李贫嘴说:“李叔,三义行里现在到底是啥情况?看您脸色这么难看,想必是挺严重?”
李贫嘴边赶车边点头道:“寿生崽子,这次问题可大了,大到凭我一个人,可能都收拾不了。”
“这是为啥?”
“你当三义行里现在只是父女俩为争家产要开战?那就错了,根本就是双妖斗法!从山上下来的黄老二身上有东西,那东西是什么我看不出来,但显然那东西已经霸占了黄老二肉身子不止一天两天,你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黄老二手背上、脖子上已生了尸斑,怕是黄老二遇害山中后,那东西才趁机占了他的肉壳子……”
话说到这儿,李贫嘴又一阵沉思,片刻后才道:“至于黄思,也不是黄思……”
“难道她也已经遇害?”
小七一声问话,我心头猛然一震,竟不自觉地一阵悲从中来,毕竟黄思是我至今最好的朋友。
好在李贫嘴又摇了摇头,接着道:“不,黄思并没有死,但显然之前跟我们聊天说话的并非本人,她不是被附身了,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住,但那东西绝不比山里的东西道行浅到哪里去,所以才能和附在黄老二身上的东西斗法斗得平分秋色……”
我听完问:“李叔,回三义行后你也不过就看了几眼,咋能判断出这么多事儿来?”
就听李贫嘴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们看到的只是三义行门外,一群混混准备开战,三义行大厅里,那父女俩争得面红耳赤,殊不知一踏进院子我就觉察到,那院子里正有两股极强的妖气在斗法,争来争去互不相让,由此可见如今冒名顶替父女的两个东西都不简单,只不过因各自妖气都太强,所以还互相察觉不到对方的真正身份……”
“若是察觉到了,会怎样?”
我这一问,李贫嘴神情更加凝重。
“他们如今只当对方是个普通人,所以也故意在用普通人的方式争这三义行,若察觉到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同为妖邪之物,那便会演化成一场邪物相争!”
李贫嘴话说到这儿,望向我问:“寿生崽子,你可知道三义行里一共养了多少人?”
我想了想道:“光总店这一块儿,从后勤保洁到前台销售,再到家里各处的伙计杂工,少说五六十号……”
“真出了事,这五六十号人便是最先的一批牺牲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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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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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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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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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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