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口直断,不准倒赔一万红包?”
“这么年轻,有可能吗?”
众人议论纷纷,大多都是等着这对青年出丑和质疑的心态而来,就连天桥下那三位常驻摊主,也忍不住纷纷起身来到了这边,无眸老太虽然没有眼睛,却可听声辨位,空白的眼睛对准赵凡的方向,样子有点儿瘆人,旁边的人都主动避让开了一段距离。
白袍老头不屑道:“黄口小儿,也敢大言铁口直断?”
“就是。”中山装男人笑道:“可能觉得没生意,憋得发慌,想到这法子来博眼球。”
路人们听到他们的交谈,便深以为然的点头,毕竟这两位都是名传扬州的大师,专门为富豪服务的,影响力十分巨大,在底层都快被传成神了,所以说的话极有份量。
唯独无眸老太没有开口,静静的站在人群边缘。
“两位,您这就不对了。”神秀底气十足的说:“咱们不是一路的,您看钱出手,而我们,则免费帮助真正有需求的排忧解难,算不得抢生意吧?没必要煽风点火。”
“这小秃子口齿倒挺伶俐。”中山装男人轻蔑的道:“不知是你,还是旁边那位小兄弟铁口直断啊?”
“我就一个打下手的。”神秀侧手对着赵凡,说:“他,乃是赵大师,算命、看相、摸骨,无所不能。”
白袍老头摇头一叹,“老夫这么大岁数,都不敢妄言三者精通,其中的算命,更是博大精深,我也仅略知皮毛而已,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不知这位打着免费名义的赵大师,真有那般大的本事?”
神秀为赵凡拉的一手好仇恨。
不过,赵凡却是知道,这是一个立名的机会,所以乐得如此。
踩着成名已久的台阶上位,将凭此奠定“赵大师”的名头。
赵凡波澜不惊的坐于马扎子上边,他面色平静道:“老前辈,不如……第一次免费的机会就送您如何?”
白袍老人一怔,随即笑里藏刀道:“好啊,且让本大师看你有几分斤两,那我就选算命!”
赵凡淡淡的点头,指着八卦图说:“请蹲在图前。”
“这自称赵大师的年轻人要为素衣大师算命?”
“乐子大了!”
“不知孰强孰弱。”
“那还用说吗?玄学包罗万象,没有时间做为基础,哪可能懂那么多?我打保票,他即使有两下子,但面对素衣大师却什么都算不到。”
围观的众人们兴致大起,算命的给算命的算命,这瓜真有火药味,浓的仿佛空气之中有无形硝烟在弥漫!
中山装男人说道:“素衣大师,这要被算准了,可就相当于自砸招牌啊。”
“无妨,让他算。”
白袍老头蹲在八卦图前边,含笑问道:“赵大师,怎么个算法?”
赵凡将玉碗和三枚铜钱放到八卦图中间,说道:“阁下手握这三枚铜钱,悬在碗口上方,心中想着最为在乎的人或事,我数三声,你便松手令铜钱落入碗底即可呈现卦象。”
“哦?这算命方式有点意思啊,别是故弄玄虚就好。”白袍老头拿起铜钱,移到玉碗上方,与此同时,他已调动养的气裹住了魂魄,此时像封印住了一样。世上万般命理,皆以魂魄气息为源,如此一来,他身为练气中期,有万分信心令眼前这小屁孩纵使真会算命,连毛都算不到。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化天卦术?”
包括赵凡在内,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开口的竟是那无眸老太!
“田婆子,化天卦术是什么?”中山装男人率先问道。
白袍老头心脏一颤,他唯一看不透的就是无眸老太,这十多年来,摊位每日与之相对,可对方,既像古井无波的普通人,又像高深莫测比自己强过太多的超凡存在,有几次想搭话,却均遭到了无视。而此刻,田婆子却说那年轻人是化天卦术,莫非真的非同小可?
而赵凡,对这被称为田婆子的无眸老太,更为好奇了,世上知道化天卦术的,少之又少,即便在隐门,也没多少听闻过的。
相比之下,神秀的思维就简单多了,他只盼着赵老弟快点给那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白袍老头打脸,之后,经由众口相传,这个星期就不用再向方才那样卖力吆喝了。m.χIùmЬ.CǒM
“这碗虽非化天碗,这钱虽非乾坤大钱儿,但老身很期待。”田婆子褶皱横生的老脸泛起笑意,并未回答中山装男子。而这本该慈祥的笑容,配上一片白的眼睛,就跟恐怖片中走出来的一样,吓得众人毛骨悚然。
赵凡眼中闪过震惊之色,她知道正统化天卦术配套的法物化天碗和乾坤大钱?由此可见,无眼却心如同明镜!
“快些开始计数吧。”白袍老头等不及了催促着他,毕竟气封魂魄的时间越久,消耗也就越大。
“成。”赵凡不紧不慢的数着:“3、2……”
一边数,他一边通过天眼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异常,气封魂魄?这暗中小动作也太天真了,若是换成绝大多数的算命之术,确实算不到什么来,可这是化天卦术,演化的乃是天机!
退一步说,哪怕赵凡选择其它算命之术,凭结丹中期,白袍老头再怎么遮掩都如同虚设!
赵凡并没有揭穿,而是按部就班的说道:“1!”
叮当咣当
白袍老头松手之后,三枚铜钱落于碗底,彼此相互碰撞再与碗壁碰撞,滚动了大概三秒,便在碗中陷入了平静。
正常情况下,铜钱们落碗两秒之内便会不再动弹,而现在却持续了三秒,是因为求卦者不是凡俗,而是身怀道行或者命数奇特,白袍老头正是第一种。
赵凡低头定睛凝视着玉碗,其中两枚铜钱,平在碗底,它们的中间夹着另一枚铜钱,但这第三枚却是竖起来的,像是被夹的很紧,立于碗底正中间纹丝不动。
他观察完毕,便断定了是第二百九十一卦,名为“虎毒食子!”
“赵大师。”白袍老头把这三个字咬得很重,接着讽笑说道:“可看出什么来了?”
赵凡摇头一叹:“确定要在下说?”
“说,有啥不能说的。”白袍老头的语气满不在乎,眼神很是得意。
“那好吧。”赵凡抬起头,目光对前者面部的子女宫一扫而过后,便字正腔圆的说:“你至少有两个子女,并且,皆为痴呆或是智力低下,不止如此,他们变成那样,全拜你这个当父亲的所赐。”
众人期待的看向了白袍老头,纷纷问着:“素衣大师,这位赵大师说得是真的么?”
下一刻,白袍老头的瞳孔猛地缩紧,得意的笑容也随之凝固,忽然,他抬起手重重的一拍八卦图怒声斥道:“瞎说八道,本大师一生未婚娶,更无一子女,何来痴呆、智力低下一说?!”
“嘴在阁下脸上,承认与否可由不得我。”赵凡身上丝毫未见慌张,淡定自若的说道:“不过,常言道钱财再多也买不到天伦之乐,更带不入棺材一分一厘,而本大师,却有法子可令你子女恢复至正常,孝顺你直到寿终正寝。”
白袍老头闻言之后,身形蓦地僵住。
众多围观者却是大呼小叫的对赵凡声讨起来:
“以素衣大师的名望,至于跟你一个晚辈撒谎?”
“就是,赔不起一万就别那么吆喝啊!”
“现在学艺不精算错了,下不来台了吧?”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个时候,白袍老头双膝一软,扑通跪在了八卦图前,他悔恨交加的垂低头颅道:“赵大师!我……我知错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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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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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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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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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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