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跟了出来。

  来到客厅,我把符分给三人,吩咐他们,“现在回房去休息,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他们点头,“好。”

  林冬冬走过来,又叮嘱了一句,“千万不要出来,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自己,外面的事有我们。”

  他们互相看了看,“好。”

  说完,他们转身去楼上了。

  林冬冬目送他们上楼,转过来看看我,“我们也去楼上吧。”

  “她被残阵反噬,自身难保,已经威胁不到陈师叔了”,我说,“咱们就在客厅等,等她上门。”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给爷爷他们修符?”,她不解。

  “那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说,“这个时候,谨慎些总没坏处。”

  她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们来到沙发前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了。

  天很快就黑了。

  外面很安静,时不时有车经过,路灯也亮了。

  林冬冬看看表,起身走到巨大的的落地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这时,门铃响了。

  她看了看我。

  我站起来,走向门口。

  她快步跟了过来。

  来到门口,我示意她站我身后,接着打开了门。

  贺敏果然来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依然是紫红色的,只是样式略有不同。夜色下,她神情有些憔悴,但气度却依然从容,似乎残阵对她的反噬并不严重。

  我微微一笑,“又见面了。”

  她也一笑,冲我伸出手,“我叫贺敏。”

  我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冰冷刺骨,一如昨晚的陈子生。

  风水师见面,一般都是抱拳行礼。

  她主动和我握手,既是试探,也是验证,因为她实在想不通,那么厉害的阴山七星阵,一般人碰都不敢碰,我不过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轻易的就给破开?她要亲自试试我的深浅,然后再决定后面是打,还是谈。

  这一试之下,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不怕我身上的寒气?”

  我笑了笑,没说话。

  她松开我的手,警觉地后退几步,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吴小飞”,我说,“是个农民。”

  “吴小飞?”,她疑惑的看着我,突然想到,“你和吴小鬼什么关系?”

  “他是我爷爷。”

  “爷爷?!吴小鬼是你爷爷?!”

  我点头,“嗯。”Χiυmъ.cοΜ

  她明白了,自嘲的一笑,“我真是够笨的,吴爷和少九爷几十年的交情,林家的事,吴家怎么可能不管?我真是蠢,蠢啊……”

  “这不是你蠢,是秦少海蠢”,我看着她,“你在接这个事情之前,就担心我爷爷会干预,但他跟你说不会。他说吴小鬼那个老东西早已退出江湖,这些年在家里带孙子种地,早就不过问江湖上的事了。还说现在吴小鬼不知去向,林家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他,这个事最多五天就能办完,凭你的本事,肯定是万无一失。你将信将疑,又碍着朋友的面子,这才接下的这个单子。所以,这不是你笨,也不是你蠢,是秦少海那个畜生,太自以为是了。”

  贺敏懵了。

  “你……你怎么……”

  林冬冬也有点懵,忍不住又问了一次那个问题,“你连她的八字都不知道,怎么会……”

  “我想知道这些,不需要八字”,我说完看看贺敏,“秦少海让你帮他折磨我陈师叔五天,然后由他出面和我林爷爷谈判,逼着林家求他救人。这样一来,他不但可以借林家上位,连当年的仇都一齐报了。你们这个计划原本是天衣无缝的,因为林家破不了你的阵法,我爷爷云游天下,林爷爷联系不上他,也就没法让他来帮忙。只可惜,你这边进展顺利,秦少海却掉了链子,他来上京之前,先去了趟申城去约会一位贵妇人。那位贵妇人有权有势,他得罪不起,足足被缠了三天才得以脱身,今天下午才赶来上京。如果他能按计划,三天前来,那我就算赶来,只怕也晚了。”

  贺敏吃惊的看着我,“你……你……”

  我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的来意,进来说吧。”

  说完,我转身走进了别墅。

  贺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度和从容,我这一番话宛如炮弹,直接把她的高傲炸成了一片废墟。

  林冬冬见她神情落寞,低头不语,侧身一让,“请吧。”

  贺敏回过神来,“啊?哦……好,谢谢……”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别墅。

  林冬冬把门带上了。

  来到客厅,我让林冬冬给她倒了杯茶。

  贺敏说了声谢谢,捧着茶闭上了眼睛。

  那杯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凉了下来,那些热量,都被她用内气吸走了。

  林东东有些吃惊,看看我,“这……”

  我示意她别说话。

  她轻轻出了口气,点点头,看向了贺敏。

  贺敏睁开了眼睛,脸色好一些了。

  她放下茶,看了我俩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布包,放到桌上,“陈子生的同身傀儡,我做了两个,那个被你们破开了,这个我也带来了。我不是你们的对手,我也不想和你们继续打了,我们讲和吧。”

  她真的怕了。

  我看看那红布包,冲她一笑,“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虽然以术杀人,但做人也算光明磊落,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少爷没有看不起我就好”,她敬畏的看着我,“我师父活着的时候叮嘱过我,以后行走江湖,谁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得罪丰营吴家。我这次受秦少海蛊惑,以为您爷爷吴爷和您父亲吴决先生都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碍于情面,这才答应了他。万没想到,吴家还有少爷您在,要是早知道您会来,我绝不会蹚这潭浑水的。”

  我点点头,“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从现在起,大家就是朋友了。”

  她松了口气,感激的看着我,“谢谢少爷!”

  “我叫吴小飞,不是少爷,你叫我小飞就行了。”

  “不!不合适!”

  她非常严肃,“少爷就是少爷,我服您,真心服您!”

  我没办法,“那行吧。”

  她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起身双手递给我,“少爷,秦少海给了我五十万,这是一百万。那个残阵折磨的我生不如死,我没法破解,请您帮帮我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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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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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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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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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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