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装吧,就不相信你还有法子力挽狂澜。薛安琪默默鄙视。
这厢唐一柔挪动脚步,来到努力把自己当成隐形人的方太太面前。
“方太太,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闻言方太太第一想法就是拒绝,她可不想惹祸上身。不过……事情发生在自家儿子的订婚宴上,她无论如何也洗脱不了关系。
意识到这点,她尬笑一声,点头:“什么事?”
“派两个人,帮我把烘焙室的手机和……”刻意一顿:“摄像机拿过来。”
闻言人群炸开。
“摄像机?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难不成这位唐女士有先见之明,提前全程你录像了?”
“难怪她一点都不见慌张,原来自己手里有证据洗刷冤屈。”
“为什么之前不说?等着咱们都认为她有罪时才拿出来,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唐一柔将周围人的言论听在耳朵里,笑而不语。
为什么不早点说自己有证据?他们这些人有给过说话机会吗?薛安琪煽风点火几下,他们就一边倒,一个个把自己当成始作俑者,对自己怒目以示。
当然,哪怕被所有人当成了恶毒女人,唐一柔也并不气恼。她觉得自己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动怒。
孕妇心情不好,可是会影响到孩子的哟!
方太太动作很快,转过身就吩咐两个亲信去拿烘焙室唐一柔指定的东西。
“唐女士,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冤枉你的。”方太太朝唐一柔表明立场。
唐一柔莞尔一笑,微眯起眸子,淡淡的朝薛安琪望去。毫不意外的发现对方变了脸色。
待方太太的人取来摄像机和手机,唐一柔并没去碰,这次她不会让薛安琪有任何一个指鹿为马的机会。
“从中午进烘焙室开始工作,我就打开了摄像机。倒不是我有先见之明,知道有人要害我。”目光意有所指的望向薛安琪,接着道:“理由很简单,这是我师父交代的。他今天没时间过来,无法检测我的工作质量,就让我全程录影,以便回去交作业。另外就是……”下巴微抬,示意被人拿在手里的手机:“给蛋糕裱花装饰的时候,我开了网络直播。当时观众还不少,我想他们也能证明我没在奶油里动手脚。”
声音柔和,却也清清楚楚的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说完要说的话,唐一柔偏头对上薛安琪的目光。
此刻的唐一柔眸中带着冷意与不屑,似乎在嘲笑薛安琪不入流的栽赃陷害手段。
薛安琪面色僵住,哪怕垂在身侧的手因为愤怒与憋屈而发抖,哪怕全身血液都涌到头上,她也不敢撕开覆盖在脸上的一张表皮。
她知道眼下是什么场合,如果她抛开面子,不顾形象的与唐一柔对骂,爽是一时爽了,但等回到家,迎接她的必然是婆婆的冷嘲热讽。
望着薛安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唐一柔唇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翘,挑衅意味十足。
薛安琪气得人都颤抖起来。
不能慌、不能乱。她攥紧拳头,用指尖扎入掌心的那股刺痛,告诫自己冷静。大概不止福至心灵,连阴谋诡计也会如灵光一般,光顾穷途末路的人。
她快速收敛好失态,表情又变得端庄高雅:“你说师父?敢问你师父是谁?”
“秦朗,秦大厨。”唐一柔道。
她的回答换来薛安琪的冷笑,“你说秦大厨是你师父,难道就是真的了?据我所知,你烹饪手艺就是厨房里瞎琢磨出来的,根本没有正经师父。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敢给自己套上‘厨师’的称号,要说厨师,你也就一开大排档的野路子厨师。”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天啦,她居然是开大排档的?”
“方家是不是心太大了,这种野路子厨师也敢请回来。”
“方太太呢,要方太太出来说话。明明她信誓旦旦告诉我们,点心师是名厨秦朗的得意弟子。”
“就是,要不是冲着秦朗的名号,我怎么敢吃酒宴上的西点,这东西热量最高了!”
众人议论纷纷,方太太觉得自己脸又被丢尽了。
请来的点心师是秦大厨的徒弟没错,可大排档野路子厨师的说法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向薛安琪打听,冯夫人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她女儿打来的。
全场下意识的安静下来,都在坐等冯夫人接听电话。
电话那端的冯小姐刚处理好伤口,就不顾嘴里有伤,暂时说话不清的给母亲打来询问电话。
冯夫人将女儿离开后发生的事寥寥几语说清,又轻声询问了女儿的伤势。
这档口,之前离开去检查录影带和唐一柔手机的人回来,他们小声的跟主家方先生、方太太汇报检查结果。m.χIùmЬ.CǒM
冯夫人正巧听到,就把结果告诉了电话那边关注事态进展的女儿。冯美在知道点心师是无辜的之后,突地想起另一件差点遗忘的事。
等她好不容易把事情说清,身处方家大厅的冯夫人面色越发冰冷,待她挂断电话,那双微长的眸子犀利挑起,睨向薛安琪。
薛安琪被这股充满杀意的目光看得呼吸一窒,心中陡然升起想要落荒而逃的念头。
但,双腿根本不听从她的意愿,软绵绵的,无法挪动。
冯夫人定定的望着薛安琪,在旁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缓缓开口:“阿美说你曾经跟她说她鞋扣松了,让她重新系一下,当时她麻烦你帮她拿了会蛋糕。”
这话冯夫人并没有明确指明薛安琪趁拿蛋糕的机会塞玻璃碴,但奈不住薛安琪做贼心虚啊。
她面色煞白,扯着喉咙想辩解,恰巧这时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冯夫人的凝视太有压迫力,薛安琪半响没说出一个字。就像一只突然被扼住喉咙的鸡,可笑滑稽的上演着一出讽刺的默剧。
众人望着薛安琪,就像看小丑一般。
这个时候她的老公王泽走出来,将她护到身后:“冯夫人,我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妻子善良可人,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无辜的事。”
“……”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当我们在场的人是白痴啊。刚才就你这个“善良可人”的妻子对无辜的点心师上蹿下跳,竭尽羞辱之能事。
话说回来受害者冯小姐的母亲都没那么激动,你妻子干嘛这么兴奋?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欲盖弥彰、倒打一耙?想到这点的围观群众脸色变得意味深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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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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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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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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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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