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逸一通狂怒,却又无可奈何。
失去谢全这个重要谋士着实让他痛心,但更重要的是在他幽禁皇陵期间,一定要重新找一位能代替谢全的人!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战天逸示意暗卫隐藏,他沉着脸打开门,就见门外除却他的护卫岑福,还站着一位身着深灰色太监服,手执拂尘,年约三十的太监,他正是皇陵管事公公常童。
看到战天逸,常童皮笑肉不笑地行礼道:“奴才见过逸王爷。”
战天逸冷哼一声,负手而立冷冷斥道:“常童,你胆子倒是大得很,本王说了身体不适,你竟还敢来打扰本王!”
自从被幽禁皇陵后,战天逸心中怨恨不平,也不在维持往日的贤王人设,他时常发怒,对身边下人连同皇陵内的奴才更是从未有过好脸色。
若是以前常童对这位逸王爷那自然是恭恭敬敬不敢招惹的,但现在战天逸可是被罚到皇陵的,是戴罪之身,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贤王?
常童微微躬身作礼,脸上依旧带着笑道:“王爷恕罪,奴才也不想打扰王爷,但皇上有旨,王爷每日守陵需跪足八个时辰,昨日王爷就说身体不适推脱掉了,今日只怕不行。”
“你!”战天逸气的满面怒意,却又不得不隐下怒火,冷哼一声道:“本王不是已经让身边人代替本王去跪了?”
常童赔笑:“王爷,既然是奉旨前来守皇陵,奴才认为还是王爷您亲自跪守才更显的虔诚。”
“放肆!”战天逸寒声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本王?!”
“奴才不敢。”常童一副惶恐的模样,他躬着身体不慌不忙地道:“奴才也只是奉旨办事,还请王爷莫要为难奴才,若不然,奴才只能将王爷身体不适之事禀报皇上。”
这该死的奴才竟敢威胁他!
战天逸双目喷火,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太监斩杀了。
常童再次弯了弯身,看上去很是卑微,但话里话外却明显不是这么回事。
“逸王爷息怒啊,奴才身为皇陵的管事公公,自然不敢抗旨,还请王爷您体谅奴才。”
战天逸都气笑了,他冷冷瞪着常童:“你是在说本王抗旨吗?!”
“奴才不敢!”常童连忙道:“奴才只是奉旨办事,既然王爷您身体不适,那奴才这就让人禀报皇上,如此王爷您也可以好好休息。”
说罢,常童就要离开。
“站住!”战天逸深吸几口气,才压下心底怒火和杀意,他双目直盯盯看着常童,咬牙切齿道:“本王虽身体不适,但跪守皇陵更为重要,稍后本王就会过去。”
常童忙笑着道:“那奴才就放心了。”
战天逸怒气冲冲进了屋内,砰地将屋门关上!
常童看了一眼屋门,转身甩动了一下手中拂尘,面上不见方才卑微之色,他嗤笑一声,尖细的嗓音中满是嘲讽:“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百姓爱戴的贤王呢?”
他虽在皇陵内,但京城中发生什么事情可一清二楚,知道战天逸同那些拐卖孩子的拐子扯上关系,这才会被皇上罚到皇陵。
“我们走。”
常童一行人离开,而屋内的战天逸气的再次将屋内能摔的又摔了一个遍!
护卫和暗卫站在屋内,却不敢出声。
等战天逸发泄够了,整个人这才瘫坐在床上,他面色阴森,目光阴戾,死死咬着后槽牙骂道:“好个拔高踩低的狗东西,竟敢威胁本王,简直该死!”
骂着,战天逸突然抬头看着暗卫怒道:“本王日后不想再看到狗奴才!”
看出战天逸是要杀了常童,岑福忙道:“王爷不可,常童乃是宫中大总管郭杨的徒弟,属下听闻郭杨对这常童十分看重,若常童出事,只怕郭杨不会善罢甘休。”
战天逸心底怒意更甚,他满眼杀意骂道:“本王还怕郭杨一个阉人吗?”
“王爷自然是不用怕的,但如今王爷身陷皇陵,各方势力也都盯着皇陵,若是皇陵的管事公公出事,只怕会惊动皇上,届时郭杨定会追查常童的死因,即便他什么都查不出,保不齐他会怪在王爷头上。”
“郭杨是太监总管,又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太监,地位不同于普通太监,而王爷现在的处境不宜树敌,等王爷平安离开皇陵,还怕不能出气吗?”
战天逸愤怒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他眉眼沉郁,冷声道:“你说得不错。”
此刻他的确不能树敌,更别说那人还是皇上身边的道大总管郭杨。
岑福想了想道:“属下猜想那常童之所以如此做,不过是想要些好处,王爷不如多给他一些银子将他收买,如此他还能成为王爷的人,即便他不敢为王爷办事,但王爷在皇陵这一年定是不敢放肆的。”
战天逸又怎会想不到这一点,但这些年逸王府的银子皆都给了谢全做事,供袁静炼蛊,要收买常童一点银子自然无用,可多了一时却拿不出!
不过,逸王府虽然拿不出银子,但户部可以啊!
“岑福,你现在便去户部找袁东,让他从户部尚书孙余那里弄银子,若孙余不肯,就让袁东告诉他,本王手中有孙余的把柄,若他不想死,就将银子送到皇陵!”
战天逸同孙余其实并不熟,孙余也并非他的人,他将袁家的人安排进户部还多亏了谢全,当初他就怀疑孙余有什么把柄在谢全手中,便暗中派人查探,没想到还真查到线索。
如今谢全死了,他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把柄,让孙余为他做事!
岑福领命离开,赶往户部去见袁东。
袁东在户部担任主事,但他虽有官职在身,却并无实权。
这几日他正因为战天逸被罚去皇陵之事惶惶,几次前去逸王府求见逸王妃袁静,却都被拒之门外,因此袁东憋了一肚子火,今个儿刚同户部的人喝了酒,刚到家,就见岑福站在屋中等他。
“你是谁?!”袁东并不认识岑福,见到他吓的酒醒了一半,转身就要跑!
“我是逸王爷身边的护卫。”岑福飞身拦在袁东面前,而后道:“王爷吩咐,三日之内拿出五千两交给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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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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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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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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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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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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