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战,逼得夜枭带着内伤上阵和使尽全力,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灭敌,如此才有可能换得一线生机。
只是,夜枭在成功灭敌以后身体终于承受不住,垮掉了。
玉朗川想明白这一点以后,“咯咯咯”的笑了。
“有意思。”他自言自语,“居然连动都动不了,还需要女人背着下山,看来夜枭的内伤很严重啊,又打了这么一场狠仗,就算能活下去,估计几个月内都无法恢复了吧?”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有机会干掉他了?”
玉朗川脸上泛起得色,盘腿坐下来,一边调息理气,一边在想着他要怎么杀掉夜枭。
虽然他也受了伤,但治疗和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估计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而这么点时间,夜枭绝对无力再战,他的机会多着啊。
“咦,”心情舒坦的玉朗川脑子异常灵活,没过多久就想到一种可能,“这两人万里迢迢的跑到红枫镇找千年人参和千年太岁,该不会是因为夜枭吧?”
“夜枭受了严重的内伤,久治不愈,需要千年人参和千年太岁调养身体,所以夜枭才会亲自出马去找这两件东西?而我娘子迷恋夜枭,便也帮着他一起找?”玉朗川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唔,这么分析的话就符合这两个人的行为了。”
否则,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能让夜枭亲自去寻找这两件东西。
“嘻嘻,”他越想越觉得开心,笑得合不拢嘴,还找出折扇来拍打手心,“夜枭啊夜枭,你无敌一世,病倒一时,这下可是让我找到你的弱点了!”
“嘻嘻,待我养好伤后就去寻你,到时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我一定会取下你的人头,作为我和我娘子的新婚大礼!”
“嘻嘻,就凭你现在的伤势,还有乌嵬在四处猎杀你,你短期内根本无法离开边境,我总能找到你的,你逃不掉……”
……
玉朗川悠然的打坐,悠然的养伤,完全不急着去追姒琅两人。
离他不是很远的矮山里,姒琅就着月光照路,艰难的背着夜枭前进。
夜枭很重,她很累,然而她的双脚不曾停下来过,甚至,她的心里还是忧虑中带着淡淡的喜悦。
喜悦于夜枭还有气。喜悦于自己帮到了夜枭。
想到夜枭就在自己的背上,自己与他是这般的亲近,甚至是生死相依,这种前所未有的亲密感和唯有自己才知道、才能做到的满足感,令她感到幸福。
她从中得到了巨大的动力。
这种动力令她突破了身体上的极限,也打败了压力、疲惫与恐惧。
她走过一座座矮山,跨过一道道山梁。
走到月亮落下。
走到晨雾迷茫。
走到天色朦胧。
前面,终于出现了小路,而且还是两条。
一条往左,一条往右。夜枭说过,三羊镇在红枫镇东边偏南一点的方向,那么,应该就是往右走了。
于是她往右走。
走了十几步后她猛然停下来,义无反顾的往左边走。
她不知道玉朗川和那些乌蒙追兵怎么样了,但是,如果他或他们还活着,一定会追到三羊镇,如果她往三羊镇的方向去,岂不是落入他们的圈套中?
想想,玉朗川既然会带着高手埋伏在山里,就意味着玉朗川早就想到她和夜枭有可能会途中改道去三羊镇,她不能冒这个险。
往左边走,很可能是往更深、更荒僻的山里而去,同样是一场巨大的冒险与豪赌,可即使这样,她还是认为人祸比天灾更危险。
大不了她将夜枭安置在比较安全的地方后,再悄悄跑去三羊镇找大夫、找药物,或者另想办法联系上战家安插在乌蒙国境内的密探。
往左边的小径果然是往深山里去的,越走越偏僻,越走越幽深,连一直低矮的土山也慢慢变成土石混合、起伏连绵、林深无路的大山。
前面没有路了。
只有山。挺高的山。地面不平。
姒琅停下来,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子,她的鞋子已经被雾山打湿,因为被磨、被扎的双脚上渗出的血迹已经染红了鞋子。
再看看眼前的山……她,还能走得上去吗?
不不不!她不能去想自己做不做得到,她必须只能去想做到底。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将嘴里含着的另一枚催化剂吞下去。
这已经是她吞服的第四枚药剂了,已经过量了。她不知道熬过这一回后会有什么后果,可是,她只能拼了。
力气又恢复了许多,听力、视力都恢复了敏锐,大脑也活络起来。
她抱紧夜枭,上山。
既然之前有小径通往这片深山,那么,一定有人在山里出没,或打猎,或采药,或有人住在深山里,否则不会踩出那么一条小径。
她只要找到猎户、药农在山里建造的小屋什么的,就可以歇息。
她凭借着这么些年来也积累了不少的进山经验,仔细观察着四周,终于,在日上三竿的时候,她隐隐看到了山腰有一间木屋。
她心里大喜,力气又涌了出来,吃力的背着夜枭往山腰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
在她撑到身体快要爆炸开来的时候,小屋离她已经很近了,不过七八丈的距离了,脚下忽然一沉,她尖叫一声,带着夜枭掉了下去。
掉进一个地坑里。
地坑上面覆盖的泥土长着杂草,地坑下面也长着杂草,显然许久不用,她就成了倒霉的猎物,好在地坑里没有设下别的机关,否则她和夜枭就死定了。
姒琅惊出一身冷汗,忍着一身的疼翻过身来,手忙脚乱的去扶夜枭。
夜枭还是双目紧闭,一脸死白,一动不动。
姒琅真的害怕,害怕夜枭其实已经死了,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只有夜枭的身体至少不曾僵硬过。
她把夜枭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夜枭的脸与双手,同时抬头,看向上方。
地坑不算很高,不足两丈,四壁都是土面,长着杂草,换了平时的她一定爬得上去,可是,现在的她还有力气吗?
就算她能拼尽最后的力气爬上去,但,又怎么把夜枭带上去?
可是,再难,再辛苦,她都到这里了,也只能坚持到最后。
她吻了吻夜枭的唇,让他靠坐在土壁上,自己抽出从乌蒙尸体上摸来的匕首,一手抓着土壁上的杂草,一手拿匕首杂进土壁上,慢慢往上爬。
她要先去那间木屋里找些东西过来,才能想办法将夜枭拉上去。Χiυmъ.cοΜ
在她觉得手臂快要断掉的时候,她终于爬到了坑顶,将脑袋探出地面。
眼前一闪,一道尖锐又寒亮的东西猛然朝她的眼睛刺过来,惊得她的魂魄几乎都要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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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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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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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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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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