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时候,天上下了一场阵雨,伴随着寒凉的秋风,那块布料被风雨打落到草丛里。wWW.ΧìǔΜЬ.CǒΜ
一名家奴拿着钳子过来,将那块看起来脏兮兮的面料挟进竹筐里,连同落叶一起带走,而后将竹筐放在一处院子里。
“你们两个赶紧将这些腌臜都烧了,烧不掉的就倒进马车里,天亮之前运出去。”一人指挥着两个下人,嘴里嚷嚷着,自己却不肯靠近。
八号很勤快的将几个竹筐里的东西倒在一起,边倒边看着里边会不会有头儿的线索。
不得不说一号派八号来执行这项任务很合适。
八号看起来憨厚老实,像个乡下人似的,其实心思细腻,脑子灵活,他在打听消息无门的情况下,想到了头儿若是被关押在这里,会不会受刑呢?
如果头儿受刑,那么可能就会有血衣、被弄烂的衣物之类流出来,或者头儿会想办法将信号留在什么会丢出来的东西上面,所以,处理腌臜的地方说不定会有线索,他便主动请求前来干这种没有人想干的脏活儿。
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他还是检查得很仔细。
终于,他在某个竹筐里发现了那块画着红色圈圈的布料,心头就是一紧,背对着另外两人将那块布料打开。
上面的图案让他确信,这一定是头儿留下来的没错!
那么,这块布料从哪里得来的?
他忍下激动和疑问,快速的检查其它赃物,却都没有再发现什么线索。
如此忍到将近正午时,忙完了的八号一把搂住捡到布料的那人的肩膀,挤眉弄眼的道:“朱哥,你猜我早上在你带来的腌臜货里捡到了什么好东西?”
朱哥把他的手拨开,不耐烦的道:“难不成还捡到钱了?”
真有钱的话,还能轮到这新来的小子捡?
这新来的小子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估计是看到什么都觉得是宝吧。
“钱没捡到,就捡到了这个。”八号笑得憨憨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料包着的东西,打开,“你看,这个是不是银票?”
“银票?”朱哥想都不想就抓过八号手里那张被打湿了的纸片,小心的展开,当即“嚯”了一声。
居然真的是银票,虽然被打湿了,但银票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防水功能,上面的文字与印章还是清晰可见,钱庄不会不认的。
而且还是一百两整,够他好吃好喝几个月了。
“既然这东西是我捡到的,那就归我了。”朱哥确定之后立刻把银票收起来,“看在你小子还算厚道的份上,晚上我请你喝酒。”
“那就多谢朱哥了,”八号挠了挠头,显得很高兴的样子,“不过我想啊,你捡到银票的地方会不会还有其它银票什么的,不然朱哥你告诉我你是在哪里捡到的,我再去检查看看。”
朱哥想了想,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话说,他为什么会错过这样的好东西呢?一定是他打扫的时候天气还暗,他没能看得清楚。
“那这块布你有印象不?”八号拿出那块布料抖了抖,“银票是包在布料里面的,可能是谁拿这块布来包银票,不小心被风吹走了或弄掉了,说不定还有其它银票没能发现呢……”
朱哥看到这块布料,隐隐有了那么一点印象,毕竟他负责打扫的区域很僻静,没什么人,腌臜物也少,这么一块布料挂在草丛上便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显眼了。
而他就是一个扫地的,当然不会去怀疑一块布料能藏有什么玄机,想了想后他往某个方向一指:“那边,我是在那边捡到的。”
八号一喜:“那我再去那里找找,说不定能发现好东西。”
“唔,你是新来的,对这里肯定不熟,我带你去。”朱哥也抱着发一笔小横财的心思,带着八号往那块区域走去。
八号一边跟他走一边套他的话。
“喏,我就是在这里捡到的。”朱哥往草丛上一指,“这布料就挂在叶子上面,咱们在四周找找看。不过我提醒你,树林那边可不能去,听说那里是关禁闭的地方。”
八号一听,便眯眼朝他所说的树林望过去:“关、关啥禁闭呢?莫非咱们犯错了要关在那里?”
“你想得美呢。”朱哥给了他一个爆栗,“听说那里是少爷自省的地方,轮不到你来关。”
“听说少爷是君子,品行极好的,还用得着自省?”
“哎,你不懂,少爷若是自己犯了错,便把自己关起来反省,谁都不能打扰他的。总之那里不能去,明白了不?”
八号点头:“明白了。”
说着,他边仔细的在四周搜索起来,同时在心里琢磨着昨晚的风向和风速。
这一带有几处陈旧的建筑,但大都用来存放东西或给侍卫、下人们歇息,并没有人住,所以头儿一定不会被关押在这里。
如此说来,这块布料应该是从某个地方被风吹过来或丢过来的,而一个人被囚禁和监视的话,就是丢掉一块布料也不容易做到。
所以,被风吹过来的可能性最高——头儿,是被关在高处吗?
想到这里,八号很注意的观察这一带比较高的建筑,并有意识的走向偏僻的地方。
走着走着,他就走进那片树林,然后不经意发现了树林深处的阁楼一角。
他想继续走过去看个清楚,哪料一阵杀气猛然从斜倾里袭来。
他心头一惊,不敢暴露自己会功夫的秘密,立刻装作被绊了一跤的样子摔在地上,大叫:“朱哥,朱哥你在哪里?我迷路了,找不着方向了……”
脖子一凉。
他战战兢兢的低头一看,一把刀的刀尖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他脸色煞白的抬头,就看到几名便装的黑衣男子将他围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类人他太熟悉了,他们很可能是杀手。
“各、各位大哥饶命,”他迅速做出一脸惊恐的样子,一边哆嗦着,一边拱着手大声求饶,“我我我是新来的杂役,被安排到这附近打扫,不小心走、走错了路,还请各位大哥放、放过我……”
几名杀手互视,杀,还是不杀?
八号看他们的反应,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饶命,几位大哥饶命啊,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走错路了——”
如果头儿被关押在这一带,不知道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
就算听到,他也得有命活下去,才有可能救到头儿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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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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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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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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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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