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日子只维持了一个礼拜,我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
我没想到陈卿宿会找到这里来,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彻底愣住了。
没有客气的请他进来,从看到他起,我就知道,他一定找人查了我的住址,然后一路找到这儿来。
我故意租了个远远的公寓,还真是没想到,陈卿宿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什么事?”我冷冷的看着他,眼里不带一丝感情和温度。
陈卿宿没有摆出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这点倒让我有些惊讶,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始终相信,陈卿宿作妖的能力。
但他并没有说出什么意料之中的话,反而只是关切的问我:“我是来探望你的,你的腿好点吗?”
“探望?”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切让我有些难以承受,虽然我还是不相信,但他的行为举动确实没有透露出什么可疑,手里拿着水果篮,像是真的来探望我的。
可惜,我太了解他的为人,没有办法相信他制造的假象。
像是看出我的疑虑,他真诚又恳切的说:“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真的是来看你的。”
他把水果篮举起来,我试图在他脸上看出来什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我转动着眼睛,最终还是让他进来了。
他环望着我的公寓,把水果篮放在桌上,看着我拄着拐杖走过来,试图扶我。
我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陈卿宿突然的热情让我觉得很不适应,况且,我本就是个冷清的性子。
“你随意坐吧,就这么大点地儿。”我兀自坐下来,拿起刚刚没看完的书继续看。
骨折的这段时间不用去上班,从我醒来就跟公司请了假,公司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恢复的日子里,看书成了我最大的乐趣。
“安眠,你真的不回去了么?”
他沉稳的声音在我耳旁想起,我觉得有些好笑,明明不久之前,我的婆婆江兰芝让他跟我离婚,面对子虚乌有的指控,他也毫不犹豫的站在江兰芝那边。
我看惯了他们的嘴脸,并不觉得稀奇。
“回去?”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回去只有一个结果,再次被江兰芝逼着离婚,却要净身出户,而回去继续做儿媳也是绝不可能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嘲讽的表情刺激到了他,我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
在我看书看的昏昏欲睡的时候,陈卿宿才起身离开,我用余光目送他离开。
到了门口,他却忽然停下来,皱起了眉头,“顾安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抬头看他,用不解的眼神。
突如其的隐怒让我有些想笑,他还以为自己是谁?
“呵……”我轻轻出声,狐狸尾巴终究还是要露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见我这般无所谓的态度,陈卿宿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最好早点回去,否则……”后面的话不用说也是威胁我赶紧回去。
回去?我是不会去回去的。
“慢走不送。”毫不留情的话像个耳刮子打在他脸上。
他走以后,我把水果篮送给了隔壁的阿姨,从此,陈卿宿的东西,我不想再要,我不想和他藕断丝连,牵扯不清。xǐυmь.℃òm
没想到陈卿宿这个时候还不忘对我施压,生怕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但最坏的的情况我也已经遭受过,这点施压还没能让我放在眼里。
没有了他的气息,整个屋子都显得好闻了许多。
后来,我的日子在那一天后趋于平静,陈卿宿没有再来找我,我也乐得自在。
直到半个月以后,我再次看到陈卿宿,这时我已经康复痊愈,而他也不同于半月之前的模样,焦急全写在脸上。
我皱眉不悦的说:“你怎么又来了?我不会回去的。”
他却并没有反驳我,反而用很郑重的语气说:“安眠,你帮帮我好不好?”
听到这话,我浑身一震,陈卿宿何时也要求我帮忙了,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一报还一报。
但能让他如此慌张的,想必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略微严肃,看着他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卿宿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把事情说清楚了,而我早已惊吓的说不出话来。
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听信奸人蛊惑,挪用了公款三十万,如今公款上缺个打罚大洞,但凡有心人查一下,他就全完了。
挪用公款的罪名,足以毁掉他的一生。
我相信他不是傻子,不可能只是被几句话蛊惑,便去挪用公款。
“你到底为什么挪用公款?”我不解的问。
陈卿宿的眸子里闪过几丝光芒,转瞬即逝,他最终也没有说,只求我帮他。
我有些好笑,“我的钱不早就在结婚的时候被你妈扣下来了吗?”
否则我不会不签离婚协议书。
他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安眠,我知道你还有套房子,你把它卖了帮帮我好不好?”
我好像被惊雷劈了一般,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那套房子是曾经和沈执尔在一起的时候,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把它记在了我的名下。
但自从和沈执尔分开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那儿,那里的回忆太多,我怕刺痛自己。
这么长时间了,若不是今天陈卿宿提醒,我都快记不起来自己还有这样一套房子,也是唯一一样没有被婆婆霸占的财产。
“不行!”我脱口而出,没想到他竟然会打那套房子的主意,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他默了一会儿,用真切的目光看我,我竟然觉得好笑。
这个男人,我的丈夫,他更适合去做演员,不管什么戏码,总能演的分毫不差,一如半个月前的那次探望。
他好声好气的对我说:“安眠,我们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同甘共苦才对,我现在出了事,你怎么能够置身事外?”
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厚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我隐起眼底的嘲讽,笑了笑,“夫妻本是同林鸟,那你没听说过下半句么?大难临头各自飞。”
“陈卿宿,我告诉你,那套房子的主意你最好不要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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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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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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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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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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