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布置这个考场的人心思缜密,考虑周全,看来是一个大智之人。
将考场情况默记于心,南宫婉一转头,发现谢盈竟然还在跟林若翡和徐玉娇争吵,当下不得不暗自佩服她的战斗力。
“你们两个小蹄子,说不过我就别跟我废话,本姑娘时间可贵,浪费在你们身上不划算!”
徐玉娇“哼”了一声,转身指着身后院子里尚且还是空白的红榜,眼睛看着南宫婉嘴上却对着谢盈嚷嚷:“就算你嘴皮子再厉害,学院的这一届红榜上也不会出现应该一辈子都活在臭水沟里的人的名字。”
“你再说一遍!”
徐玉娇的话彻底激怒了谢盈,只见谢盈扬手便要朝着徐玉娇打下去,所有人都看着谢盈的手,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只等着它落下去。
只要落下去,南宫婉便会因为教唆他人殴打同窗的罪名而被判出局,连参加考试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这一巴掌并没有落下去,南宫婉稳稳地接住了它。
将谢盈的手放开,南宫婉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防止她再因冲动而动手。
“谢盈,咱们跟这两只咬人的疯狗计较什么?你得记住,狗咬人天经地义,但是人咬狗可就不行了,会被别人看了笑话的。”
“也对。”谢盈想了想,点了点头,“差点我就犯错了。”
说完,谢盈拉着南宫婉便朝着内院而去。
徐玉娇丢了面子,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吼道:“南宫婉,你给我等着,今天我一定让你后悔!”
后悔?在南宫婉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即使是做错了事,首先想到的也只有补救。
负责安排考生的是一个女夫子,名叫贺轻兰,年纪不大,能当上夫子也算是有些本事。
南宫婉走到贺轻兰面前,接过她手中纸写的序号,便在她的吩咐下去了一旁等候。
考生太多,想要排上号还得等一阵子,南宫婉只得和谢盈坐在花坛上聊天打发时间。
随意扯了些家常,南宫婉心中思量了一遍,还是准备将沉枫的事情告诉谢盈,不管她是准备放弃还是坚持不懈,她都有必要知道沉枫的心意。
“谢盈,我想跟你谈谈沉枫的事情。”
听到沉枫的名字,谢盈有片刻的慌乱,但还是点了点头,故作轻松道:“说吧,他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那天没经过你同意,帮你问了一下沉枫,他说承蒙你错爱,自己已经有父母指婚。”
谢盈脸上的失落被南宫婉一览无遗,怕她伤心,南宫婉急忙道:“你这么漂亮,又还年轻,最好的总是在后面,你何必吊死在他身上呢?”
谢盈抱着膝盖趴在腿上,语气也轻了许多,如同失了魂魄:“我又何尝不知道与他相距遥远,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得到?”
“你别这么想,是他不懂得欣赏你,你们俩的性格或许也并不合适。”
“婉儿,你真的相信像他这样潇洒不羁的人,会接受父母的指婚吗?他不过是为拒绝我找借口罢了,我太了解他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我的。”
谢盈的话让南宫婉一阵心疼。
谢盈在她记忆中一直胆大直率,在南宫婉面前更是一副女汉子的模样,像这样失魂落魄,南宫婉从来没有见过。
正想着如何才能安慰好谢盈,却见她突然抬头猛的拍了下南宫婉的腿,笑得爽朗不羁:“行了,今天不是说这个的日子,比起你的大事,沉枫算个屁。”
南宫婉知道她是故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让自己安心,便也随她演戏,大说大笑着便将沉枫这个话题掩了过去。
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人叫了南宫婉的名字,折腾了许久才终于拿到了考试排号。
拿到了排号,便要准备入场了。
在谢盈的鼓励下,南宫婉朝着试场而去,还没进去便又被人拦了住。
“贺夫子,不知有何指教?”从她的表情,南宫婉一眼便看出贺轻兰是徐玉娇的人,当下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贺轻兰轻蔑地打量了一眼南宫婉,道:“这场考试没位置了,你继续等着吧。”
“如果没位置了,根据排号,她的位置又是被谁坐上了?”谢盈见南宫婉被人拦住,便也跟了上来。
贺轻兰语噎,只好开始用身份压制:“我一个堂堂主管夫子,还要向你们解释试场规矩吗?当众顶撞夫子,我看你是不想考试了吧?别忘了初试是怎么被踢出去的!”
南宫婉拉过谢盈,示意她不要再说。
很明显,那些人就是在仗势欺人,现在她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只能被动,若是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便会被他们找到理由踢自己出局。
忍一时之气,也不是不可以的的。
徐玉娇笑得春风荡漾地朝着南宫婉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停留了片刻,高傲地“哼”了一声便进了试场。
谢盈顿时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气得至跺脚。
难怪徐玉娇不用排号,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利用贺轻兰的关系顶替南宫婉的排号,既报复了南宫婉,又给自己节省了时间。
但是即使他们为难南宫婉,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南宫婉踢出局,毕竟这次她并没有犯错,既然如此,就先耐心等着吧。
眼睁睁地看着学子一批一批地进入考场,又一批一批的走出来,直到天都快黑了,时间到了考试结束,也没有人叫南宫婉去考试。
闲来无事不急着回家的学子们纷纷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南宫婉和谢盈窃窃私语,有的报以同情,有的幸灾乐祸。
眼看着考试已经结束了,谢盈心急如焚,准备起身找徐玉娇问个清楚,却被南宫婉再次拉了住。
“没事,不过就是多等了一会儿罢了。”南宫婉安慰道。
“婉儿,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她们都骑到你头上来了,你怎么都不着急呀?”谢盈一脸愤懑,两只脚恨不得将地跺出个窟窿来。
南宫婉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微微一笑。
南宫婉之所以镇定,不过是笃定她们是在跟自己耗时间罢了,一个区区夫子有什么资格随意取消学子的考试资格,若是传到了真正能做主的人那里,恐怕这夫子她就当不了了。
徐玉娇不过就是想看着自己知难而退,主动退出罢了,那么她偏偏要跟她耗着,看看到底是谁先知难而退。
人群中慢慢走出了一个人,身着学院学子服装,看样子应该是去年便进入了学院的学长。
这男子看起来温文儒雅,长得也算干净,一副读书人的模样,而这张脸在死去的南宫婉心里,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m.χIùmЬ.CǒM
穆玖,久仰大名了。
南宫婉看着来人,眼中满是戏谑。
穆玖一脸温和地走到南宫婉面前,看起来似乎有些惋惜,叹了口气道:“阿婉,咱们的婚约既然早就已经作废了,那些誓言自然也就不做数了,你又何苦拼命地想要考进这学院?这学院不是一般人能够进来的,你也别吃这苦了,还是放弃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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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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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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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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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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