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狰狞,他狠狠地等着秦典,眼眸中的恨意炙热如火烧,连双手都有些颤抖。
赵冬溪躺在地上被挡住了视线,所以看不见两个人的表情,但却能通过秦骁嘶哑的吼声知道,此时此刻的秦骁有多么的恨。
紧接着她就听见秦典近乎冷淡地回答道:“把秦氏弄到这个地步的是你,不是我。”
秦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旋即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对,是我,什么都是我!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是我,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我永远比不过你!”
他说话时的声音接近癫狂,红着眼眶看着秦典,眼中全是不甘。
秦典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却也随即化开了道:“我倒没有想过,你还会这样想。”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秦骁说完这话,忽然间转身拉起了赵冬溪,锋利的刀尖抵在赵冬溪的脖颈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有鲜血缓缓流了出来。
秦骁有些激动,所以伤了人。
秦典的眸子暗了暗,顿了顿又道:“钱已经给你拿过来了,人放了。”
“呵~你还是那么傻。”秦骁慢慢道:“你就是这样,小时候无论怎么骗你你都会上当,每次都会替我们受罚,本以为你现在能有所长进了,没想到还是这样。”
秦典慢慢道:“那是因为,我把你们当做哥哥。秦骁,趁现在还没有铸成大错,趁早收手吧,爷爷最疼你,兴许你还能给他老人家送个终。”
秦骁眼光闪了一下道:“别废话了,给我跪下!”
这下不仅秦典沉着脸盯着秦骁,连赵冬溪也有些诧异地扭头看了看秦骁。
秦骁有些歇斯底里,“没听到吗?我让你跪下!”Χiυmъ.cοΜ
秦典盯着他看着,没有动作。
赵冬溪瞪大眼睛看着秦典,她忽然很想知道,秦典会不会屈服。
脖子上的刀又近了一些,赵冬溪咬着牙齿没有出声,秦典还是站在那里盯着秦骁,没有动作。
啪——
旁边的破旧椅子被秦骁一脚踩烂,“你是不是在赌我敢不敢杀了她?”
赵冬溪脸色苍白,此时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是她拖累了秦典,还是秦典连累了她。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有人跟我要她的命?”秦骁又将刀子放近了一些,“我说过的,我不介意拉一个垫背的。”
秦典微微垂下了眼眸,忽然又抬起眼睛看着秦骁道:“是吴晨吗?”
他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秦骁更是气愤得勒紧了赵冬溪的脖子,赵冬溪被他累得喘不过气,咳嗽出生。
砰。
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松了下来,赵冬溪被刚刚的动作憋出来了眼泪,她隔着泪眼模糊,看着面前忽然跪了下去的男人,一时间脑袋空白。
“放开她。”秦典说。
仍旧冷冷的语调,这是在赵冬溪面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得表情,肃杀且冷硬。
赵冬溪沙哑的嗓子里忽然蹦出一声嘶哑的吼声,“不!你起来!起来!我不要,我不要再欠你的了!秦典,你给我起来!”
她一点形象也没有,声泪俱下,歇斯底里。
这一刻,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忽然间什么都不明白了。
秦骁被赵冬溪这一声吼了回来,脸上露出那种狞笑,忽然扭过头看了赵冬溪一眼道:“吴晨没有说错,你果然是个宝。”
他顿了顿忽然又对着门口说道:“把文件拿上来。”
有人拿了文件进来,秦骁对着秦典道:“把字签了。”
秦典根本看都没看,刷刷刷就把字签了,仍旧面无表情道:“可以了吗?”
秦骁拿起文件看了看,顿了顿递到一旁,忽然间把赵冬溪往旁边一甩,一脚就冲着秦典踢了过去。
秦典没有躲也没有还手,硬生生挨了。
接着便是秦骁一个人单方面的情绪宣泄,赵冬溪被他一甩,一下子跌到了地上,头被磕到了墙上,肚子也忽然开始疼起来。
她却似乎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紧紧盯着被秦骁揍得狼狈不堪的秦典。
印象中,她唯一一次见过秦典被打得时候,是秦典的父亲,那时候秦典就被骂的很难听,现在也是一样。
“你这个野种,私生子!你这个杂种!你凭什么什么都比我好?凭什么秦氏你能管我就不能?凭什么吴晨非得跟你不能跟我,凭什么你得到了还不珍惜,凭什么?!”
赵冬溪迷迷糊糊地听着这些话,紧接着晕了过去。
门口的几个人看着秦骁,也不知道该不该上手帮忙,都在那里站着看起了热闹。
屋外守着的人也开始频频往屋里头看,很快屋外盯梢的人就没了几个。
砰得一声,有什么从屋外飞进来,秦骁瞬间被冲击到倒地,左肩一阵剧痛,鲜血迅速蔓延开来。
屋外的警报声适时拉起,很快一众警察冲门而入,屋里头有个人迅速掏出枪来想要打赵冬溪。
却被爬起来的秦典一脚踢开,紧接着那人就转身从侧窗跳了出去。
那个胖子看见同伴逃了,自己恨恨地看了赵冬溪一眼,也随着挑了下去。
其他人都是些胆小的,一看警察冲了进来,立马蔫了。
为首的警察看着落在地上的那把刀,拿起刀用刀片拍了拍秦骁的脸,“这年代了,你还用刀,看来确实是第一次啊?不过数罪并罚,你啊怕是要吃一辈子的牢饭了。”
秦骁苍白着一张脸,恨恨地盯着秦典,咬牙切齿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警察站起身来沉声道:“带走!”
秦典抱起赵冬溪走到了门口,却被那个警察喊住,“辛苦了秦总,要不是您,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这人呢。”
秦典脸色阴沉,那警察一看热脸贴了冷屁股,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秦典道:“辛苦了,改日我请李队长吃饭。”
李队长一看这架势,要去吃势必也是鸿门宴,赶忙推辞道:“这是我们份内的事,不麻烦秦总了。”
秦典点了点头抱着赵冬溪出去了。
秦典知道,警察冲进来的时机很早之前就有了,但是恰巧他之前和这个李队长有些过节,所以才拖到了这个时候。
赵明浩接到秦典电话的时候,立马带着救护车过来了,本身这些都应该是警察们联系好的,但是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李队长的缘故吧,所以没来。
赵明浩看着秦典的样子,又看了看被抓进去的秦骁,忽然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有些不高兴,说话的时候颇有些气势汹汹的样子。
秦典将赵冬溪送上救护车,听着医生说只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他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着秦骁也被送上了救护车。
他点了根烟,看着秦骁吐了口烟圈。
他的样子并不好看,嘴角被打破了,眼角也微微肿了起来,身上也全是泥土,颇有些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子。
他和秦骁四目相对,眼光闪了闪却终究什么也没说,闪身上了救护车。
赵明浩看着救护车走远的样子,才气的跳脚地喊,“他妈的,到底有没有把老子当人看啊!”
留下几个善后的小警察瞪着眼睛看着他,面面相觑,扭头却看见他又开着车追救护车去了。
其中一个道:“这个秦总挺二的,一般发生这种事,像他们这种老总会都是自己找人来救,轻易不报警的。这货居然自己一个人来了,还报了警,跟疯了一样。”
“是吗?不过也确实啊,自己找的人肯定直接就把屋子里头的人弄死了,救人也相对容易,咱们就考虑得太多了,不容易达到目的。”
那个点了点头,“谁说不是这个理,但是警察嘛,当然大局为重了,不是小恩小怨了。所以我才不大明白这人为什么这么做,看起来有些二二的。”
“得了,也不是咱们该考虑的事情,赶紧弄完交差吧。”
几个人散开,小混混们被抓上警车,面对着高墙铁壁。
秦典坐在救护车里看着赵冬溪,她脖子上的伤已经被简单地处理了,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摔得那下有点轻微地脑震荡。
他之所以选择报警,一是他不想弄死秦骁,毕竟虽然秦老爷子恨不能杀了他,但是却养大了他,还给了他一身本事。
二来,以他对秦骁的了解,秦骁其实是胆小得要死了的人,根本不可能弄出这种杀人的事,所以他也有些掉以轻心了。
他没想过,吴晨居然会买凶来杀赵冬溪。
原来问题,到底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他没想过吴晨居然会如此固执又如此大胆,他总觉得吴晨那样的人顶多就是个打小报告的胆量,没想过居然是这样。
看来,这件事必须也得有个结局了。
也是时候该把所有事情告诉给赵冬溪了。
不知道她会不会信,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秦氏现在还有老爷子撑着,或许还没到时机,但是把赵冬溪一个人放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先生,我来帮你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同行的小护士拿着棉球看着秦典,脸上依稀能看见一些红晕,秦典点头说:“麻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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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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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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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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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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