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些抖,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穆青娘平静的说,“官老爷断案,也会让犯人辩解,你们三言两语定了我的罪,也好歹得让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吧?”
“你做了啥自己还不知道?”王大红尖锐的声音刚出现就被穆青娘打断,“换个不会狗吠的人来说!”
“你说谁是狗呢?”王大红简直气炸了,她是里正媳妇,就算泼辣了一点,乡里乡亲的也都会让着她。
唯有穆青娘,自视甚高,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她再不顾众人阻拦,嗷嗷叫着扑上来,要撕打穆青娘。
穆青娘嘴角挂着冰冷的笑容,她的脾气绝对不算好,王大红一而再的辱骂她,她不回敬点什么岂不是让人当软柿子了。
避开了王大红正面抓来的手,穆青娘反手扣在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
随着“咔哒”一声,王大红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杀人啦!痛死我了!小贱人扭断了我手!”
围观众人呼啦散开,由着王大红举着胳膊尖叫,黑暗都掩饰不住众人惊疑不定的恐慌,看着穆青娘的目光带上了几分畏惧。
“这就把人扭断手了啊?”
“不就说她两句嘛,她咋能下这么重的手?”
“难道还真让王大红说准了,刘家这个二媳妇是个心黑的?”
王大红痛的眼泪都飙出来了,就近揪着王六嫂,“你看到没?为了你家的事,我手都给扭断了!”
她把受伤那只手举的很高,大家都看到了,手软软的耷拉着。
王六嫂也唬了一跳,没想到穆青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好像还挺好相处的人,居然能做出破坏她家田的事,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扭断了王大红的手。
她咽了咽口水,心道穆青娘还真是会惹事,这下就算她家肯吃下亏,也压不住这事了。
“穆、穆丫头,有话好好说,咋还动起手来了?”ωωω.χΙυΜЬ.Cǒm
穆青娘奇怪的说,“是我动的手?你们这么多眼睛,难道都没人看到是王大红一直没完没了的骂人,还上手要打我?我不过推了她一把,她就赖上我了。”
王六嫂噎住,虽说是王大红找事,可眼下人家手给你扭断了啊!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家菜地的事,王六嫂神色纠结,转头对王大红说,“大红姐,你受伤的药钱,我家赔了,就算了吧。”
出人意料的是,穆青娘最先拒绝,“凭什么赔她?她说手断了就真断了?她骂人就算了,还讹上了?仗着她是里正媳妇了不起啊?”
王大红嚎开了,“你们瞅瞅,小贱人心肝都烂透了,我不过说她两句,她就害我成啥样?当着这么多的人都敢抵赖,我看她是没救了,大家伙儿都看了,给我做个见证,咱们把她赶出村去。”
她一边骂着,用受伤的那只手,指着穆青娘的脸,手指头都快戳到她脸上了。
穆青娘托着她那只手,随手推开,也来了火气,大声道,“以为你是里正媳妇,就能作威作福了?我倒还真要去问问王里正,他就这么管着咱们村儿的?”
“走就走!老娘怕了你啊!大家伙儿都走!小贱人要死个明白,咱们帮帮她!”
王大红吵吵着要去见王德荣,王六嫂实在没办法,气恼的对穆青娘说,“你要干啥啊?我想着法儿帮你压下来,你倒好,自己往枪口撞?”
“王六嫂咱们之间有啥话你不能好好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就光听着王大红跟条疯狗似的追着咬我。我不想听别人,就问你,你家咋回事?”
“你……不是你做的吗?”王六嫂疑惑地打量她,见她无奈之色不像作假,她顿时有些迟疑,可是王大红说亲眼见穆青娘做的坏事,说的一板一眼,也不像假的。
王六从地里慢吞吞的出来,“走,咱们也去王里正家里。穆丫头,咱们边走边说。”
穆青娘依言跟在他身后,听他道出原委。
“中午那会,你去了我家菜园子摘菜,没要春花陪你。后来我跟春花娘回家,才发现养蘑菇的大棚被掀开了。你知道蘑菇那玩意见不得光,晒了一下午,全干死了。”
王六嫂跟着补充,“我家地少,交了赋税不剩啥了。全靠当家的种点蘑菇,过年时候能卖点钱。”
现在全毁了,可能连这个年都过不好了,王六一家咋能不难受。
“毁你们大棚的人真是歹毒!简直丧尽天良!”穆青娘跟着一起愤怒的大骂。
王六嫂古怪的看着她,嘴巴蠕动,还没说出口,被自家丈夫撞了一下,把到嘴边的话又都吞了下去。
王六说,“原本大红嚷嚷全村,说穆丫头坏话,我就觉得不太对。”
王六嫂吃惊地瞪大眼睛。
王六问,“穆丫头,你有没有把大红手扭断?”
穆青娘笑,朱唇微启,清晰的说,“没有!”
王六放下心来,“到了。”
王德荣家里满当当的都是人,王大红早就回到家了,正口沫横飞的跟大家伙儿形容穆青娘的暴行。
一看穆青娘来了,那还了得,哭嚎着扑上来,要抓她,被穆青娘避开了,“好好说话,别动手。”
“看着没,干了坏事,还这么嚣张啊!”
穆青娘失笑,反问,“我不让你抓挠,就是嚣张了?那你呢?动不动打人,污蔑人,算什么?”
她不看别人,只带着讥讽的笑容,看着王德荣。
王德荣面沉如水,视线在穆青娘与自家媳妇间徘徊,一言不发。
“我污蔑你什么了?”王大红怒道,“敢做不敢认的孬货!”
“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要认?你说我坏了王六家的地,你有证据吗?”
“我……我亲眼看着了!”
“除你以外,还有人能作证吗?”穆青娘不客气的说,“你在诽谤我,你的证词算不得数!”
“我怎么就算不得数了……”
穆青娘打断她,“你指责说是我坏了王六家的菜地,那我干坏事时候你干啥呢?光看着?”
王大红面皮涨的通红,“我看你出来,地就给人破坏了,不是你,是谁?”
“就是说,你压根没看着我动手?”穆青娘步步紧逼。
“我……”
王大红说不出话来。
王六一家神色微变,看着她的目光带上了怒气。
方才,王大红分明不是这么说的!她说清清楚楚的看到穆青娘是如何掀了大棚,怎么肆无忌惮的破坏他们当心肝的蘑菇。
说的一板一眼,似模似样,所以王六嫂才对她的话深信不疑,都不肯再听穆青娘辩解。
“是啊,你都没看到我动手破坏菜地,只看着我出来了,然后就嚷嚷着全村都知道是我坏了人家的地,是不是?”
穆青娘嘲弄的问着,王大红把心一横,“就你是外来的,还是刘家没过门就克死丈夫的寡妇,不是你是谁?”
“感情村里哪家丢了东西都赖我?那咱村儿的里正可真好当。”
穆青娘就不相信,都这么说了,王德荣还能继续装死下去。
“就是你欺负王六家的心善,王六对你那么好,你却断人家活路,老天真不开眼,咋不一道雷劈死你。”
“够了!大红你闭嘴,跟我滚屋里去!”王德荣忍无可忍的怒吼。
都说凭证据说话,他媳妇倒好,空口白牙就诬陷人,还咒人家去死,这让他这个里正的面子,往哪里放?
王大红气愤不已,“干啥让我回去?好哇,你也向着这个骚蹄子,你们俩是不是也勾搭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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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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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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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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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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