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俩孩子也不是懒惰的,她这里刚闹出了动静,阿迁跟阿水也跟着起来了。
穆青娘才把花卷捏好放蒸屉里,阿水第一个冲进厨房,抱着她的大腿,扬起小脸邀功,“阿娘,我今天自己穿的衣服,没要小舅舅帮忙。”
“洗脸还不是我给你舀的水。”阿迁背着手跟进来,故意拆台。
阿水果然憋嘴,好似要别人帮忙倒水是天大的错误,“我……我明天就会自己舀水的!”
穆青娘笑道,“阿水已经很厉害啦,这么小就会自己穿衣服。阿迁舅舅是大男子汉,最会照顾你,怎么舍得让你自己打洗脸水。”
一句话顺了俩孩子的毛,都夸奖到了。
阿迁得意的撅着下巴,“那是,我是大人,照顾小孩子不是应该的嘛。阿水明天我还帮你打水。”
“阿娘,夸我了耶!小舅舅,阿娘夸我了……”阿水兴奋的重复N多次,开启魔音贯耳模式。
看他们开心,穆青娘也跟着笑起来,两个小子真有趣,有了他们,这个破败老旧的屋子才会带给他一丝家的感觉。
穆青娘去煮饭,哪怕是早饭,也一点都不将就。
煎了三个蛋,炒了个蒜苗腊肉,还煮了一锅西红柿鸡蛋汤,搭配刚出锅的小花卷,令人胃口大开。
阿迁早就把桌子碗筷都摆好了,穆青娘把花卷端出来,阿迁捡起一个先给了阿水,自己才拿了另一个,大大的咬了一口,“烫,呵……好吃!阿姐手艺真好。”
“那你看。”上辈子她嘴馋爱吃,喜欢自己捣鼓东西,还专门去上了厨艺课,厨艺不说超一流水平,也比得上酒店大厨了。
“阿迁阿水啊,我接了个活儿,可能得你们俩来帮忙哦。”
俩孩子一起抬头,看向她,穆青娘笑道,“有个漂亮的小妹妹,没人跟她玩,孤单单的太久,就生病了,你们愿不愿意陪她玩,帮她恢复啊?”
阿水立即举起小手,“愿意呀。”
阿迁不知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与稚嫩小脸不相符的自嘲,没说话。
穆青娘看在眼里却心里跟着一痛,没去逼他。
毕竟阿迁原本也是小少爷呢,前呼后拥的日子,他还有点记忆,转而沦落至此,失去了母亲,被迫快速成熟起来,不可能不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落下阴影痕迹。
阿迁现在已经表现的非常好了。
吃饱肚子的俩小子,立即携手出门去野了。男孩就这点好处,不用太过精心拘着,只要在村里,随便找点什么就能玩起来。
穆青娘收拾好厨房,抽空去了趟空间。看着面前摆着十多瓶崭新的保险子成药,她顿时惊喜的不行。
还真让她猜对了,空间确实有自动复制她方才糙作步骤的功能。离开前,她做了保险子,再进来就多了成药,而那些堆积的药材却没有再被炮制。
这空间真是个宝贝。
这下她完全不担心制药啦,不但能当私人储物间,还能做到全自动化的批量制药,就问你怕不怕?
穆青娘好似看到一条卖药致富的金光大道在面前铺开。
正陶醉呢,被外头的嘈杂声打断,她连忙闪身离开了空间,从屋里出去。
刚好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不请自来,径直推开了院门进来了,“神医就住这?在哪儿呢?”
“那不就是咱村的神医嘛。”王二丫在后面露了脸,指着穆青娘,阴阳怪气的介绍着。
看看,有些人就这么不长记性,昨天才挨过骂,今儿就不记得了。穆青娘顿时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和善了?让王二丫觉得自己好欺负?
还不待穆青娘答话,男人转身很快跟另外两个男人一并抬了个人进来。
“神医,你快来救救我兄弟。”
院子一下子涌进来三个站着一个躺着的男人,显得有些拥挤。可这三人居然还不满意,要抬着患者往屋里走。
穆青娘瞥了一眼被抬进来的病人,挡在了屋门前,“谁让你们进来的?再不出去告你们私闯民宅。”
最初进来的男人无比愤怒,一脚踢翻了院子里晾晒玫瑰花的簸箩。
“为啥不给我兄弟治病,看不起我们是不是?”
“治不了。”穆青娘淡淡的说。
“不是自称神医吗?连我兄弟都治不了,还称什么神医?”男人凶神恶煞,举着拳头在穆青娘脸边挥舞。
“我告诉你,只要你还是郎中,就必须得给我兄弟治,不然要你好看。”
“治什么?我可治不好无病之人。”
穆青娘眼神冷冽,瞥向了被抬进来的男人,他生的尖嘴猴腮,脸色蜡黄,咋一看确实像缠绵病榻的重病之人。
可是脸上抹的黄连水,就敢来糊弄她,当她鼻子是傻的么?刚靠近就闻出来了。
伪装被拆穿,男人表情有一瞬间凝滞,旋即冷笑,“你说装病就是装的了?你看都没看,分明就是不想治。”
“我又不是挂牌坐诊的郎中,不想治病难道不应该吗?你非要说法,那行,你们太磕碜了,我不乐意治,行了吧。”
穆青娘轰苍蝇似的摆手,“出去,不然我要报官了。”
“你敢?我今天让你离开这个院子,我田大壮名字就倒过来写。”
穆青娘脸沉下来,“怎么青天白日的,你们就敢干这入室打劫的强盗活?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就算天皇老子在这,你这个当郎中的也得给我治病。”
田大壮直接上手,要抓穆青娘。
“救命啊,遭贼啦,家里进强盗啦!”穆青娘扯开嗓子尖叫。
刘洋隔着院子探头,视线落在闹事的男人脸上,表情有些微妙,当即又缩了回去。
一看他的反应,穆青娘的心沉了沉,看来刘家指望不上了。
不过,临水村这么大,还是大白天,不怕没有多管闲事的乡邻。
田大壮恶狠狠的说,“你医坏了我兄弟,得给我赔银子!”
穆青娘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她平生最恨医闹,寒了心、败坏名声都是其次,弄不好就会毁掉一位苦心学医多年的好心医者。
“我若还是说不呢?”
“那我就砸了你家,你……”田大壮上下打量了一番穆青娘,“还有几番姿色,就用自己来赔偿我们兄弟几个吧。”xiumb.com
说着露出了肆意大笑。
“哦哟,好些个生面孔,不会都是来看病的吧?郎中这幌子真好使哟,不说还以为是会私娼呢。”
第一个闻讯而来的是王大红,她开口就没有好话,露骨且难听。
田大壮故意说,你陪陪咱们哥几个,咱就你能算你少赔点。
被这样言语羞辱,穆青娘彻底怒了,“我压根没碰过这人,你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二丫用更高更大的声音盖下去了,“我早劝了二弟妹没本事别逞强,她偏不听,这不,把人给害了,你们瞅瞅,这人都要不行了啊!”
她就说嘛!
碰瓷装病都被她拆穿了,咋还继续厚着脸皮赖她家。原来是还有个“内应”,这下可好,人证都有了,她这个“医坏人”的大罪可算是落实了。
五个人,四张嘴,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把她逼上绝路。
更糟的是,王大红也不是善茬,嘴巴叨叨的没停,不住给新赶来的乡邻道原委。
“你们都没看着,这小骚蹄子咋把人治坏了……你看看都起不来身了……我早就说她装神弄鬼,你们还不相信……看看她干坏事给人找上门了吧……”
田大壮高声喊,“你害我兄弟的性命,必须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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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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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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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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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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