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婉一听提到那“色狼”,气就不打一处来,放下手中的筷子,愤愤道:“傍晚我们到‘潋滟城’外的时候城门就关了,本来就为了不能进城而恼,那小子,我一进客栈,两只死鱼眼睛就直直地盯着我看,还上前调戏,说什么要讨了我回去做小妾,我堂堂……”
“咳,咳”孤独萤适时地用咳嗽声打断了孤独婉的话。
“孤独兄身体不适吗?小弟略懂医术,要不让我瞧瞧?”兮月将视线移到孤独萤的脸上,强忍着笑意询问道。
“不碍事的,我只是被呛到了,呵呵,被呛的。”孤独萤用筷子指着碗中的鱼,尴尬地笑道。
“没事就好,孤独小姐继续。”兮月再次将注意力转回到孤独婉身上。
“你老是小姐,小姐的,听得我浑身不舒服,就叫我婉儿好了,我三哥嘛,你就叫他萤男吧,嘿嘿,我身后这位是我的丫鬟蓝心,虽然我们是主仆关系,但其实我们比亲姐妹还亲呢,对了,我刚讲到哪了?”孤独婉兴奋地说着,却看见大家都用惊异地眼光注视着她。“你们都怎么了,我脸上……蓝心,快帮我看看,我脸上没长什么东西吧?”孤独婉急忙扭头转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蓝心。
蓝心也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看着自家小姐,楞是瞪大了眼睛也瞧不出个所以然,终于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无奈地摇摇头。
“婉儿的脸泛着红晕比之刚才愈加动人,大家估计都和我一样被迷住了吧,呵呵,你刚才讲到那‘色狼’说要纳你为妾。”兮月拿起酒杯,低头抿着,企图掩饰刚才的失态。这小姐还真看不出,居然这么能说会道,看来接下去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流云和殷也感到自己刚才的无礼,低下头自顾自地喝着酒,心中想的却是有这么个活宝在,以后的日子可有的受了。
孤独萤这次则确确实实地被那声“萤男”给呛到了,这丫头碰到个帅哥就连亲哥都出卖吗?唉!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哪,这没嫁人就这么狠,要是真成了个妇人,那……不想了,不想了,反正也不是我娶,想那么多作甚,还不如喝酒来得好。众人中也只有丫鬟蓝心早已见怪不怪了,一脸兴奋地听着孤独婉的被调戏事件,还不时地添油加醋一番。
“那淫贼说要娶我做小妾,我一个堂堂……堂堂西域来的烈女子,当然是不肯的啦,后来还没骂痛快就被三哥给拽回房了,想着就气,本来我打算在房里吃饭来着,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一出房门就碰到他了……”
第一天的晚饭便是在孤独婉滔滔不绝的申诉中度过的,其间流云和殷吃完饭同情地看了眼兮月便毫无留恋地回房了,丝毫不理会兮月求助的目光。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两个没义气的家伙。
兮月在听孤独婉讲完“淫贼骚扰事件”后暗自松了口气,终于完了。没料到的是,孤独婉居然喝了口茶,再接再厉地开始叙述她的草原生涯,天哪,刚才看她打架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瞧出她善言的品质呢。
一直从饭桌上讲到兮月的房间,当送走孤独婉后,天已经破晓了,兮月怕自己再次睡过头而赶不上早上进城的船只,索性就狠狠心不睡了。想起萧爷爷出谷前送给自己的紫斑笛,说起来这一路上忙着赶路竟忘了试试它的音质是否如萧爷爷所说比其他笛子更清脆动听呢。
拿起笛子来到尽头的阳台处,望着荒野上洒满的晨曦,兮月不禁陶醉地吹起了笛子,笛声清脆促急,夹杂着些许的喜悦与焦急,像是在期盼阳光普照的绚烂,又似在害怕这红色晨光的消逝。
天空中的云彩似被火烧般泛着红光,笛音嘎然而止,兮月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天空,惊叹道:“好美啊~~~”
“恩,真的很美。”一个陌生的男音在兮月身后响起。
“谁?!”兮月警惕地转过头,却见身后的阴影处站着用晚膳时在大堂碰到的那个神秘男子。男子的视线经过兮月身侧,直射向外面的红色天际,脸上露出一丝享受的痴笑,丝毫不在意兮月探究的目光。
兮月被那笑迷住了心智,半晌才不舍地将视线移开,娇羞地问道:“公子是何时来的?无烟竟没有察觉到。”
男子将视线收回,看着兮月泛着红晕的脸,笑答:“我是被公子的笛声吸引来的,公子怕是太投入了,才会没有注意到我。公子的笛声在下闻所未闻,不知此曲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兮月听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曲子是不才刚看到眼前美景一时兴起随口吹的,让公子笑话了。”
男子微讶,“没想到兄台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才情,笛声清脆悦耳,比之其他笛声有过之而无不及,曲子时缓时急,引人入胜,对了,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公子过奖了,我还没取名呢,不如公子给取一个?”兮月期待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既然兄台这么说,那我就献丑了,《晨望》如何?”
“晨望,晨望,好名字,谢谢公子给我的曲子起了这么好的名字,小弟柳无烟,未知公子贵姓?”
“在下魏芜,很高兴能交到柳兄这样的朋友。”xǐυmь.℃òm
“对了,”兮月似想起了什么,笑问道:“不知魏芜兄和那调戏婉儿的男子是什么关系?”
魏芜没想到兮月问的是这个,笑笑,道:“那是在下的弟弟魏枫,从小贪图玩乐,本性倒不坏,让无烟兄笑话了。”
“呵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枫兄只是比我们更为坦率主动罢了。”嘴上是这么说,心中却想着还未疯,我看啊,早就疯了,要不是他,自己早就躺在软床上和周公约会了。这弟弟和哥哥怎么差距这么大嘞,偷偷地看了一眼注视着屋外美景的魏芜,兮月也转头看着屋外的天空被太阳一点点照亮,不禁惋惜道:“这么美的景色,眼见着就要消失了,可惜我不会作画,不然定要将它绘于图纸上,时时欣赏。”
兮月无意中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被一旁的魏芜牢牢地记在了心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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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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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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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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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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