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绽放,怒吼着不屈的精神和残忍的杀戮。
景幻羽深知那不是上面红莲,而是真真切切的血啊。有那个王者般的女人的,也有面色狰然的秃鹫的。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上,而那地面并不寒冷,因为有鲜血的浸染给予他们温暖。
景幻羽不去考虑这么多事,当务之急是先拜摆脱这些秃鹫。他匆匆掠过一段布满尸体的道路,按剑而起,落在落羽尘的身后,替她减轻了起码一半的麻烦。
剑起剑落,银虹双剑交响错落,抖动着手腕迎上对方身后面色狰然的秃鹫,两人遥相呼应,同时两声尖锐的鸣声自它们的口中爆出。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不同的位置交换着,快如闪电。一声声骇人的肌肉破碎声在鸣叫后传出。
嘶鸣中两道白紫人影看不出带有本半分的怜悯之心,剑毫不留情地划破天际。
天才朦胧地亮,两个精疲力竭的人坐在磐石上,背靠着背,相濡以沫。看着遥远的苍穹沉默了下来。万物好似都陷入在沉睡中。澹光挥洒在地面,显得尤为沧然。裂缝深处寂寥无声。清晨的风格外的冷,落羽尘抱膝不说话。目光散漫地扫过地面上的一具具尸骨。四周的霍然安静还真让人十分的不习惯。
心渐渐地平复了下来,杀戮之心埋葬在一具具骸骨中,火瞳终于是退去了。像潮汐一样,涨起来波涛汹涌的挡也挡不住,一旦褪去了,平静而内敛,有如天壤之别。
景幻羽脱去了白袍,披在落羽尘的肩头,柔声道,“血染红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念。”落羽尘哑然,兀自发呆。
景幻羽在她的面前坐下,用手锤了一下宽阔的胸膛道,“我从小要带动的是你的心,不是你人,”他停顿了几秒,等待落羽尘的反应然,后者还是不说话。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入耳清晰,“羽尘,你在怕什么?”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落羽尘的反应陡然激烈了起来,当机立断从地上站了起来,矢口否认,“没有,什么也没有,你不要再乱猜了。”
景幻羽失声笑起,这样不更证实了自己的说法是对的么!羽尘这般撒谎对你来说不累么?他问自己,同样也是问她。他也知道对羽尘而言,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但他就是想问。
落羽尘一蹙眉,奇怪的问,“你笑什么?”
景幻羽学她回答,“没有,什么也没有。”心里却是在问埋在心里真的好受么?至少我不觉得。
轻叹一声,便是听到了裂缝处传来了突兀的响声,两人不自觉地循声望去,一袭身穿玄袍的人伫立在地面,也不知有多少时间了。白穆羽的体力一恢复过来,就匆匆像地面飞去,站立在一只秃鹫的尸身上,血兀自汩汩地向外流去。嘴中依然噙着淡淡的倦怠,“我回来了。”
落羽尘浑身一怔,只觉得透体冰凉,於忽,不易察觉地笑了笑道,“回来就好,”她的目光陡然黯淡了下去,满不在乎地继续道,“你们不用管我的事了,这里太危险,你们还是回去吧。”
白穆羽和景幻羽皆是淡笑,旋即,开始放纵地大笑,落羽尘厌烦地皱起眉头,来到裂缝口,足尖轻点,身形陡然腾空。而这时,白穆羽和景幻羽各自拉住她的左右手,都已经平稳落地了还紧紧地攥着她那柔软的小手,那么地用力,几乎把她的手骨全权捏碎。落羽尘心中十分的不耐,冰冷冷地目视着两个男子,轻喝,“放手。”
白穆羽把手松开后,认真的问,“羽尘,你觉得我们可以这么坦然地离开?”
“走吧。”景幻羽道,同时也放开了她的手。
落羽尘皱眉反问,“去哪?”
“采药。”两个男子异口同声地回答,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也不管落羽尘到底有没有跟上来,自顾自地朝着药地走去。
“等一下。”落羽尘蓦地叫住了他们,景幻羽和白穆羽不约而同地对视上了,心说,“难道她还是不同意?”两人带着疑惑转过头去,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我们已经没水了,继续往深处看看吧。”
两人松了一口气,对着已经转过身往山脉深处走去的落羽尘点头,也不知道是点给谁看的。
果然猜得没错,山脉深处果然遇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湖泊。湖面完全笼罩在灰白色的雾气中。湖中隐约传出湖水撞击石头的泠泠声。
鱼虾甩动着尾巴悠然摇曳其中。澄澈的水中纹声相融。
景幻羽直奔湖泊中心,悬浮在上空距离水面半脚处。闷隐剑轻划水面,带起了有如暴风雨般强大的劲气蕴含在他的柔划中。弹指须臾,湖水从四方暴起,形成了四股悍然的水柱。水柱的上下不均等,自湖边冲向云霄,卷起流云,吞下氤氲。
而景幻羽就似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看似已被浪水吞噬的小舟在风浪过后还在激流勇进,凝珠翻滚,正好依次洒落在水袋中,短短几秒的时间就已经灌满了所有的水袋。
落羽尘拧好盖子,全部放在自己的背包中。白穆羽走过去,扣住她的手腕,一句话也不说就抓住了她手上的背包。两人僵持了几秒,落羽尘还是把它交给了白穆羽,他默不作声地立于落羽尘身后。双手负于身后,面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眼睛无力微张。堪似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琇書網
四方在破水之后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景幻羽迟迟没有回来,后来他忽地道“湖泊尽头是什么你们看清楚了吗?”
“没有。”落羽尘道,对湖泊尽头的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当即也随口敷衍。然而那白穆羽还是一动不动,俨然一尊黑羽雕塑。,眼睛死死地盯着水帘的后方,好像早看什么东西似的。
“那要去看看吗?”景幻羽却是来了兴趣,但也没有私自做下决定,而是先征求另外两人的意见,免得达不成共识而产生分歧,在这种地方出现友谊剪的裂痕无疑是给自己减去一份安定的保障。
“随……”落羽尘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白穆羽提起,横渡了湖泊,顺势在湖泊中央唤回了景幻羽。
只见眼前是一条华丽的瀑布,流水优柔地从高处冲到低谷,混合在湖泊中。那有一个低势水全从这个地方远处漂流,不知何处才是源尽头。瀑布中的水流动起来很快,且很猛。呈一个向下的趋势猛推下去。下方是青苔壁上的岩石。一颗颗碎石被水冲洗地光滑而又有光泽,俨如市场上价值不菲的玉石。幽幽巨谷中竟还有如此圣地。两旁行道树危峰兀立。经过多少年的时间刷洗,仍然保持着葱绿的枝叶,笔直地挡在两边。
冷风拂过,枝条倾侧。冷风逝去,枝条即归。而树身连一分颤动的痕迹都不曾出现,可见这树的根基是多么了得了。
瀑布的正中央有一层水帘,正好盖住了背后的洞穴。三道颜色分明的流光以不同的速度依次破水而入。
“甚是别有洞天啊!”景幻羽轻轻地感叹。
三人注视着洞中的景象,首先入眼的为石柱上盘踞的爬行动物,赫然是条巨蛇。一身金灿灿的鳞片,包裹着全身,俨然一个坚硬的甲胄。那颗像是宝石一样闪亮的蓝色瞳仁镶嵌在小小的眼眶中,色泽明亮。它的头靠在石柱上,显得格外的慵懒,黑洞洞的嘴张开着,露出了两颗森然的獠牙。
此物雕刻地像是真的一样,也猜不透是哪个巧夺天工的能工巧匠的精心著作。而后吸引他们目光的是一块很大的石碑,但上面却只是刻了几个字而已。俨然是,“闯入者,杀!”
四个血淋淋的大字是有人雕刻完这四个字后再用朱砂巧妙地涂抹在上面的。落羽尘等人当即便觉得背脊发凉,好像有人在后面不停地对着他们吹风。
景幻羽大着胆子上前蹲在石碑的面前。手细细地摩挲着凹凸有致的刻横,发现上面的朱砂还是新鲜的,都还能沾到手上。心中大叫不妙,旋即极速地向后退去,嘴上立即叫起,“不好,快撤。”
闻言,站在洞口的两人立即背过身去,刚想要离开这里却发现后方已经开始有劲风产生。白穆羽蓦然回头,只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交织在一起,彼此分不清,只能靠他们之间的穿着大概能分辨出谁是谁。
黑色影子绕在景幻羽的身旁高速移动,自己再加入这种阵列实属不便。当即也只得推搡了一下落羽尘,让她先去搞定那个黑袍男子。
落羽尘会意地点头,登时闪电般向前掠去,童稚的容颜中红光暴涨,身形轻晃,手腕微陡。凶悍的剑身中分裂成五六把剑的样子,腾腾燃起的剑气挤在空气中,虚剑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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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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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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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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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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