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孩子,去吧。”灵纹又捋着胡子,起身离开了。
“娘,我回来了。”末风打开门后就直接回房了,看也没看母亲和那个男人一眼。
末风掏出了灵纹给他的所有东西,不幸拿针的时候割伤了手指,正当他在找解药的时候却未发现蓝色的那个瓶子不见了。末风一惊,脑袋里只有那个美丽的女人,对他不闻不问的那个女人。
剧痛在顷刻席卷着他的全身,五脏六腑都在痛,他浑然不知这毒发作地竟然如此之快,他只能虚弱地喊着,“母亲,救命啊。”他从座位上摔了下去,身体蜷缩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希望母亲能出现。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轻轻地叫着,“母亲。”
那个女子霍然出现在门口,来到了末风的旁边问,“末风,你怎么了?”
倒地的末风看见母亲终究还是来了,虚弱地笑笑,原来她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末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之光,挣扎着想起身,但终究还是徒劳,只得轻轻地告诉母亲,“娘,娘你终于来了,我,我中毒了。”
“真的吗?”女子竟然露出了微笑,纤细地手摩挲着脸庞,语调中透着不可掩饰地兴奋,“太好了。”
末风略微沉吟,“娘,你什么意思?”他不知母亲为何忽然变了神情,懵懵懂懂地好似有点明白了。
“哼,你根本不是我的亲生孩子,你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省的我再养你。”女子挥袖转身却被末风小小地手扯住了衣摆。
“什么,我不是你亲生孩子,娘,你说清楚?”末风惊恐地看着女子,好像她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算了吧,都快死了,还问这么多。”女子侧着头,一把把他地手掰开,小小的嘴上扬,妖娆地一笑,打开门便出去了。
一袭白衣破窗而入,直接掠走了末风。末风在他的怀中看清了此人,轻声地叫了声“师傅。”当即变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灵纹带他来到了白天的那个偏僻的地方,给他解了毒,然后抱着他陪了他一晚上。
过了数十日。
“师傅,该学的都学完了。”还是在那个杂草丛生的后园林,跪在地上。
“是啊。”灵纹笑着摸着他的脑袋,“看来为师也该走了,你要好好活着啊。”
“师傅。”末风靠在灵纹身上,呆呆地出神,回想起他们之间的种种。
转眼便要离开,让末风不禁有些伤感,晶莹的泪已经盈满了整个眼眶。
灵纹苦笑一声,“风儿,如果难过就抬头望天。”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灵纹拍拍末风的肩,便转身离去,留下了一抹淡淡地清风。
末风抬头看了好久的天,只有几只鸟在快乐地翱翔,末风忽然大笑起来,拿着所有的毒跑回家去了。
这回末风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家就冲着那个女人喊,“娘。”而是轻轻地打开了门,站在那个女子的房间口,冷冷地笑着来到了母亲地旁边,伸开手,一下子把男子推开,趁机把那枚带有剧毒的银针插入男子的心脏处。男子只觉得心口微微地刺痛,所以并没有察觉已经中毒了,以为只是孩子的小伎俩罢了,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
那个女人狠狠地瞪着末风,一把推开了他,就在这时,末风冷酷一笑,把银针插入了母亲的手臂。这时那个女人看着男子在她的眼前轰然倒下,母亲震惊的看着末风,刚想叫喊出声,结果手臂连带着心脏一起抽搐地疼痛起来,于是,末风看着母亲在他的眼前又轰然倒下,如同以前庇佑他的一座大山轰然倒塌一样惊天动地,至少末风现在是这种感觉。
末风冷眼看着两人蜷缩在地上,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那个女子更是震惊地看着末风,不能言语。
末风在他母亲蹲了下来,安静地问,“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母亲?”
“风儿,我当然是你母亲啦。”女子把手伸向末风,“风儿,把解药给娘好吗!”
末风一掌把女人的手拍落,苦笑着说,“风儿?这可是你第一次这么叫我呢!还真好听啊!”末风的声音非常轻柔,轻轻地把那枚黑色的药丸放入女子的手中,轻得像一阵风吹过。
女子见解药到手,高兴地立即服下了它,女子轻蔑地看着末风,摸着他的脸道,“我的风儿,你真是天真得可怜啊!我怎么会是你娘呢?哈,你娘早死了,你只剩一个哥哥了,叫末舞,还不知道他死了没有,哈哈哈。”女子失控般地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头脑简单的女人,一得到好处就说出了实话。
胸口忽然刺痛,如千万根针扎一般,那个娇气的女人自然是承受不住这疼痛,轻哼出声,跪倒在地上,不解地看着末风,满脸的震惊。美丽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忿忿地想要说话,喉咙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连一个单音字节也发不出来。她的眼睛睁得很大,能看清瞳孔的光芒在慢慢涣散。
末风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邪笑,薄薄的嘴唇靠近母亲的耳畔,用一种沉稳的声调小心地告诉她,“娘,刚刚那枚药丸其实是毒药。”一语说完,末风就离开了她的耳畔,默默地起身,不动声色地摸摸干裂的唇。
“怎么会这样?”女子咬着嘴唇,终于挤出了五个字,说完,终于支持不下去了,徐徐地到了下去,却依然睁大着眼睛,不容致信地望着,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终究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末风帮女子把眼睛合上,苦涩的声音用不徐不缓地声音说道,“娘,你终究还是太信任我了,我也是能骗人的啊,这是人的一种本能,你说我太天真,其实你错了,是你,天真的那个人是你啊!”他笑着,眼里没有喜悦之情,哪怕一丝也没有。
他走到家门外,手上的火把把末风的脸照得通红,炙热的火焰吞吐在脸庞,他拿起火把,在房子的四处埋上了一捆捆稻草,他点燃了房子,熊熊大火像饿狼扑食般吞噬着整栋房子,末风站在原地不动,呆呆地看着火苗一点点变大,火光中依稀可以看见女子的尸首躺在屋内,大火把她的衣服烧着了,他看见火已经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不可磨灭地印记。
末风蓦地抬头望天,“风儿,难过时就抬头望天。”师傅的话在他的耳边旋绕,他忽然没命地徒手冲了进去,他要去抢救母亲的尸首,他不能让母亲孤单地死去。即使他恨她;即使有那个男人的陪同;即使他不会原谅她。但他也绝对不允许她一个人去往另一个世界,因为那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终于避开了前面的火苗冲到了母亲的身边,上方的房梁猝然掉落了下来,眼看快落到母亲身上,末风不顾一切地冲向母亲身边,紧紧地抱着她的尸首,终于,房梁压在末风瘦小的身子上。
末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不知是忘了砸在死人身上是不会痛,还是说他爱母亲已经忘了痛。
末风被压着不能动弹,眼泪不争气地滑落眼角,却没有哭出声来,他怕母亲还能听见,所以,他极力保持着声音的冷静。
末风倒在地上,梦呓般地呼唤着“师傅”而他自己早已不能动弹了,咸咸的泪落在地上,他绝望地看向外面,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浓浓的烟味在鼻息之间飘荡,顿时感到呼吸有些困难,眼前有点恍惚,他看见了那朵桃花悄然凋谢,在他的眼前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随着话落地,末风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等末风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正躺在那个和师傅初次见面的后园林,同样的荒无人烟,只有师傅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自己。
末风眼前一亮,惊喜地扑倒在灵纹的怀里,倔强地忍着没有哭泣,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嘴中弥漫着浓稠的腥味。
末风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便偷偷地四下张望。
可是,最终还是逃不开师傅的法眼,一个低沉平稳的声音缓缓道来,“不用找了,你母亲的尸首已经火化了,当时你昏倒了,我只能救回了你,风儿,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也别太自责了,要向前看,寻找自己前进的方向。”
末风闪避着师傅的眼睛,木讷地反驳,“我没有找她,她死是她活该。”
灵纹刚要反问,迎面就来了几个带着兵器的人,刚来就问,“人是谁杀的?”
不等末风回答,灵纹就上前一步,挡在末风面前,替末风承认,“人是我杀的。”说完,那些没头脑的士兵也不调查一下就把灵纹带走了。
末风一下子就冲了上去,扯住了士兵的裤管,不料,士兵狠狠地把末风踢开了,他躺在地上,抽出了一根银针,闪闪发着亮光。ωωω.χΙυΜЬ.Cǒm
灵纹把头偏转过来,对着末风摇摇头,便转回去不再看他。
微风飒飒,落花悄悄落下,埋没在土壤中。天边的落日徐徐落下,小小的人儿一个人站在草堆中,孤单寂寞地看着已经消失的人。
过了一天,末风终于按耐不住了,来到了县衙去说要探监,见灵纹关在一个黝黑的地牢里,身上都沾上了暗红的鲜血,末风心头骤然激起了怒意。
他让士兵开了门,就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枚细长的银针已经扎入了那个开门士兵的脖子里。士兵倒了下去,末风把灵纹给救了出来,两人又一起来到了末风拜师的地方。
那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末风和灵纹背靠着背,坐在草地上,看着夕阳落山,看着晚霞美丽的色彩光晕,末风手指着天上,笑着多灵纹说“师傅,要是晚霞永远不退去那该多好啊!”末风天真无邪地讲着,小嘴轻轻地咧着,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晚霞映在灵纹的脸上,听到末风的话语,不禁一笑,习惯性地去摸他的头发。可是,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轻轻地落在草坪上。笑容僵硬在脸上,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末风还不曾察觉,仍旧侃侃而谈,“师傅,你说是不是啊。”
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死寂。
“师傅?”末风终于有所察觉了,慢慢地转过身去。
忽然,灵纹的身躯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末风赶紧扶住灵纹,声音颤抖地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师傅,你只是累了,所以睡着了是不是?”可是眼泪却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他不想抬头望天,因为师傅说过只有难过时才会看天。末风更不敢去探他的鼻息。他不敢相信,不相信刚刚还好的,怎么突然就……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末风抱着灵纹的身躯。风已经风干了脸上的泪珠,只留有清晰可见的泪痕。他悄悄地抬起头,天空猝然浮现出一个人,末风一眼便认出了天边的人,那是他的师傅——灵纹。
灵纹看着末风,低低地微笑着,嘴一张一合地好像在说话,灵纹摇了摇手,转过头消失不见了。末风呆呆地摇着手,脸上挂着天真的微笑,他看清了灵纹的口型,“风儿,难过时就抬头望天。”
晚霞悄悄逝去,一抹清风拂过,吹散了一切。
落寞的男孩抱着一个苍老的人,站到星空下,久久凝望。
(回忆完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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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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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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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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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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