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然相对,慢慢走在她的身旁。
再过两条宫道,就是勤政殿了……只是不知如今的局势……
那封信,该是已经到了……
“娘娘——娘娘——”呼喊声中,迎面跑来一个小宫女,面色焦急。
皇后微一动容,声音却依旧波澜不惊,问道:“出什么事了?”
“刚……刚才,有两三百禁军列队冲进了勤政殿!”小宫女股在地上,仰头说道。
我心里一紧,怎么会这样?难道说,城外的黑翼军……
“慌什么?”皇后释然一笑,“可是萧治带队?”
“回娘娘,不……不是……”小宫女颤声回答。
皇后脸上的笑容一僵,平滑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带队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衣着像个樵夫……”
“樵夫?”皇后疑惑道。
我嘴角绽开一个笑容,心中出现了三个字:安,剑,天!
趁着她尚未回过神来,我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了袖中藏的短剑,寒森森的白刃架到了那美丽的玉颈上。
众人惊呼声中,我已挟持着她后退了几步。
“皇后娘娘,”我微微冷笑,“我们这就过去看看。”
皇后不答,只是狠狠瞪着我。
我也不做理会,两相僵持着慢慢走过去。
登上勤政殿的石阶,我向一旁神情紧张的王全祥说道:“皇后驾到,还不快去通禀!”
王全祥犹疑了一下,眼光向皇后看来。
我将短剑逼近了些,沉声道:“还不去?”
王全祥这才不甘愿地走到门前,用他那特有的嗓音高声道:“皇后娘娘驾到!”
“走吧,娘娘!”我冷笑着,推了她一把。
大殿上的形势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紧张,似乎已是……尘埃落定。
朝臣们明确地站成了两边,李翔一方除了他和项承璟,均已脸现惊惶,而太子成轩一方,则是气定神闲。
安剑天就站在成轩身边,禁军们映着寒光的兵器直指李、项二人。
王全祥声音甫落,众人的目光便都聚集了过来,或惊喜、或诧异。琇書蛧
成轩也望过来,眉头蹙起,流露出一丝担心,脚微微移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过来,但他明白,现在不是时候。
“大胆贱妇,竟敢掳劫皇后!”项承璟一声厉喝,便要冲过来。
“唰”的一声,长剑出鞘,冷冷地横在了他身前,成轩沉声道:“站住了!”
“靖王爷,”项承璟注视着他,“虽然我不知你怎会掌控禁军,但先帝遗命在此,你敢违抗!”他说着,举起了手中的九龙金鞭。
“遗诏在此,逆党不可造次!”清亮的呼喝声中,一位云鬓高耸的美丽女子双手高举,捧着明黄的圣旨,缓缓越众而出。那高贵的气质,不容侵犯。
太子妃!竟会是她!难道先帝临终时……
太子嘴角扬起一个淡然的笑容,伸手接过圣旨,缓缓展开。
“着,太子李临翮登基为帝。若有叛逆,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隐隐可知,先帝在写下这四个字时,下了多大的决心。
那是,他的儿子啊……
语毕,大殿上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连空气仿佛也凝住了。群臣面色各异地望着这个……未来的,君王!
我清楚地感到齐后的身体猛地一颤,也清楚地看到了太子脸上一闪即逝的……冷漠……
格杀勿论……
“哈哈……哈哈哈……”李翔突然大笑起来,眼中闪烁着灼人的光芒,面上肌肉虬结,分外摄人,“二哥!事已至此,遗诏还有何用?城外军众,这是只怕已是开战了吧!这天下,从来都是戎马所得!”
“七弟!”成轩提高了声音,阻住他的笑声,转而看向安剑天,“你先听听怎么说。”
安剑天单膝下跪向成轩行了一礼,继而站起,转身面向李翔与项承璟,缓缓开口:“双方的兵力本为九千对九千,贺方将军的五千人马已与一刻钟之前赶到,现下为一万四对九千。一万四千名将士,均拥护大裕正统!还请七王爷、项将军不要负隅顽抗!”
贺方?难道,他也是黑翼军的人……
项承璟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强自镇定:“什么九千,一万四?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定是在蛊惑人心!”
“不过十年未见,项将军怎会不认得我了呢?”安剑天微笑以对。
项承璟狠戾的眼睛微微一眯,少顷,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震动。人群中不知是谁忽而大声道:“他是安剑天!是先帝从前的贴身侍卫!”
大殿上又是一片沉寂,太子微微侧头看了成轩一眼,脸上慢慢爬上亲和的笑容。他们两人并肩而立,是如此的和谐,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莫名地颤了一下?
“太子殿下,可否让老臣看看这圣旨?”一位身着甲胄,须发皆银的老将军从群臣中走出,正是花甲之年的张祖信。
“老将军请看。”
张祖信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展开仔细端详了起来。少顷,他将圣旨重新卷起,高举过顶,单膝跪地,朗声道:“臣张祖信,奏请太子即刻登基,遵从遗诏,诛灭叛党!”
咚,一锤定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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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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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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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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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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