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眉蔓延到鼻到颈项。
顾知意眉头拧到一起。
如果她现在能动，第一世间就是拧下萧牧棠的脑袋。
“阿意，如果不能爱我，那就恨我好了。”
嘴角上扬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神之中带着绝望。
顾知意：……琇書蛧
萧牧棠，现在想要霸王硬上弓的人是他！
搞得还特么像他受了委屈。
顾知意真的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萧牧棠却是感觉到自己身下的人不再挣扎。
他低垂下头。
看到的就是直直看着他的那双眸子。
“萧牧棠，你应该清楚我脾气，你敢碰我，我杀不了你，我能杀自己。”
顾知意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总不会想要个死人，别说可以把我绑住，你确定你能够一辈子把我看牢？”
顾知意微微偏侧过头，笑容显得有些冷冽。
果然这一番话之后，萧牧棠的动作停了下来。
顾知意心底终于松了不少。
赌对了！
说这段话的时候，她心底是没底的。
毕竟，对萧牧棠而言，她这个曾经的姐姐能够有几分的重要。
“阿意就这么厌恶我？”
说话的萧牧棠，手指用力握起来。
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让萧牧棠直接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容说不出的难看。
阿意这几句话几乎是打在他的七寸上。
面前的人是谁！
曾经的大燕女帝。
他根本不敢逼她。
他比任何人都珍惜她的命，她以命要挟，他如何敢。
“萧牧棠，一直以来，我都将你当成弟弟。”
“可我，从未有一日将你视为姐。”
萧牧棠清冷的声音回应。
顾知意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有些恼意。
“萧牧棠，当年我从淮州捡你回来，你是我一手带大的，纵然不是亲姐弟，这些年的情分总有几分！”
顾知意忍住想要打爆萧牧棠脑袋的冲动，开始打感情牌。
“我姓萧，你姓凤，我们算哪门子的姐弟，阿意这么多年的养恩如同再造，所以，我以身相许又有何错？”
萧牧棠偏侧着头，看向顾知意。
顾知意：……
看着那双眸子之中的认真。
顾知意太阳穴隐隐作疼。
“所以你是为了报恩，根本不是因为你真的喜欢我。”
顾知意耐心的解释道。
“你尚年幼……并不懂得何为爱。”
顾知意绞尽脑汁说道，毕竟对于一个上辈子二十岁不到就因公殉职的前任帝王而言，真的太难了。
“年幼……阿意怕是忘了，如今的我，年长你许多。”
顾知意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体不过十几岁。
此刻的萧牧棠却是二十六的成年人。
她尴了个尬。
“阿意如何才肯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萧牧棠的脸瞬间放大在面前。
顾知意退后了两步。
即使黑暗之中，萧牧棠这张脸也好看的惊心动魄。
上辈子，她就是迷失在这张盛世美颜之中。
完全没注意到他私下的动作。
“萧牧棠，你可知民间的男女，男子喜爱女子，除了表白心意，还是以行动表示。你说你心中慕我，可是我并未看出分毫。”
听到顾知意的话，萧牧棠的眉头微蹙。
“阿意想要什么？”
萧牧棠原本暗沉的眸子之中，缓缓的升起亮光。
阿意的意思是愿意给自己机会吗？
顾知意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开口。
以前的萧牧棠虽然娇气，但是乖巧可爱。
为什么一眨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疯批偏执得让人脑疼。
之前因为韩怀瑾的一句话。
萧牧棠就疯成这种程度。
太不稳定了！
得想个办法将萧牧棠稳起来。
不然这样动不动发疯，谁特么招架得住。
她始终觉得萧牧棠只是一时没想明白。
既然没想明白，那就让他想明白。
在这之前，得先安萧牧棠的心。
“萧牧棠，男子向心仪的女子表达心意，我想看看你的心意。”
打了一巴掌，立马给个甜枣。
朝堂上的权衡之术，阿意这是用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没关系。
至少阿意从此都明白了他的心意。
“阿意若是存心躲我，我又上哪寻阿意？”
“我的性子你清楚，我既然应了你，自然就不会躲你。”
顾知意认认真真的说道。
“好。”
伴随着这个好字。
萧牧棠松手。
顾知意起身，揉了揉隐隐有些酸痛的手腕。
这才慢悠悠的站起来看了看四周。
“大燕的皇陵只有历代凤氏的族长才知道路线，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顾知意之前就想问的。
皇陵之中小道交错纵横，支路长达百条。
稍有不慎就会被困其中。
而且不少支路中还有机关。
萧牧棠是如何准确的到达皇陵的？
面对顾知意的问题，萧牧棠稍稍沉默了片刻就回答。
“我在入口处准备好了足够长的绳索，一条条的试。”
萧牧棠说的轻松。
顾知意却是微微一怔。
这皇陵之中错综复杂，没个一两年，估计是绝对试不出来的。
这办法听着笨，却是唯一的办法。
纵然这样，也是有危险的。
顾知意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试了多久？”
“两年七个月。”
……
这毅力！
“为什么？”
“因为阿意在里面啊，别说两年零七个月，就是二十七年，我也会去的。”
萧牧棠说这句话的时候，轻轻一笑。
这一次的笑容不像之前，是真真正正的笑容。
顾知意微微一愣。
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哪怕现在的她回应不了萧牧棠的感情。
可是有个人，奋不顾身的朝着你奔赴而来。
你总不能恶言相向。
顾知意不知道如何回答。
干脆换了个话题。
“你有时间吗？”
“有。”
萧牧棠几乎没有迟疑的回答。
顾知意睨了一眼萧牧棠。
大燕现在这个样子，她大概知道为什么了！
顶上的都这么空。
顾知意带着萧牧棠从正阳观这边离开。
彼时。
正阳观作为燕京城首屈一指的道观，香火旺盛。
每日都有不少的信众过来。
今日恰好是正阳观的灵虚道长为信众卜卦的日子。
灵虚道长每隔三个月才会出关一次。
所以每次都很多人前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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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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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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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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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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