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冉飞宇骂了一句:“叫什么叫,这点小场面都能被吓到,本来没鬼的,都要被你叫出来了!”他嘴里骂骂咧咧,大步朝走廊另一边走去,其他人纷纷回过神来。
有人忍不住问:“我们这是要干什么?没有任务啊,NPC什么都没交代就走了。”
“不是说了吗,照顾病人。”
“哦哦哦,也对,他好像说过我们都是实习生。”
“这里这么安静,哪儿有病人啊,灯光又这么暗,不是说这疗养院有高端的器械吗。舍得花钱在器械上,就舍不得用钱把走廊里的灯也装几个?”
“好冷,你冷吗?”
“你不说还没感觉,疗养院里的确比外面温度低多了。”
“小心点吧。”
“知道知道,我们总不可能那么倒霉,来的第一天就出事。”
说话的小伙子从一间病房门前走过时,忽然,他感觉有一道阴森森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他脚步顿住,打了个哆嗦。
他惊恐地拉着旁边的哥们儿,嘴唇颤抖:“喂,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那人疑惑:“没啊。”
“这,这扇门在盯着我!”小伙子非常确定地指着门,然后火速后退,不敢离这扇门太近。
其他人听见动静。
都停住了脚步,朝这个方向看过来,小伙子连忙举手发誓:“你们要相信我,真有东西!”
那个穿着黑衣的沉默寡言男人也眯了眯眼,盯着那扇门:“的确有东西。”
小伙子立马激动起来,跑到男人身后躲着:“对吧,我的感觉没错。兄弟,我叫钱小虎,是一个记者,专门暗地跟踪明星艺人,搞独家爆料,敏锐力和反侦察意识特别强!”
黑衣男人看他:“你懂反侦察?”
“那是,我们搞这行的都懂这些,要不然怎么能搞到一手好料。所以,我的感觉肯定没错!”
黑衣男人收回视线,没有搭话,他慢慢走到那扇门前,那种被一种目光盯着的感觉更强烈。
他皱了皱眉,没再往前。
另一边,夏雪阳则抱着手臂,一脸好奇,“哥,你说那门里是不是真有什么东西啊?”
夏匀迟:“我怎么知道。”
以他的观察,这个黑衣男人不是泛泛之辈,是有真本事的,想必在现实中是从事特殊职业的人。
比如某重要人物的保镖,或者特种兵等等,他浓眉大眼,身上有一股凛然的罡正之气。
冉飞宇挑眉,朝黑衣男人走了过去,他轻哼:“当然有东西啊,NPC不是说了吗,让我们来照顾病人,病房里肯定是病人咯。”
说着,他用力一脚踢门!
门结结实实,没有任何反应,他疑惑了一下,然后伸手推了推,拧起了门把试着转动。
忽然,一双腐烂的手穿过门直接伸了出来!掐住了冉飞宇的脖子,把他拖在了门板上!
他挣扎起来,神情惊恐,双脚下意识地蹬地,两手使劲地掰,嘴里也发出“嚯嚯嚯”的声音。
众人皆是一惊。
纷纷后退。
“救……救命啊!”冉飞宇艰难地说出了三个字,他脸色变得铁青,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咻!”地一声!
那双腐烂的枯手被齐齐斩断,掉在地上,化成了一滩黑水。夏雪阳神情高傲地收回黑剑。
他说:“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去装逼,小心逼没装成,反而成了鬼怪的下酒菜,懂吗。”
冉飞宇瘫坐在地上,他剧烈咳嗽着,然后连滚带爬地远离那扇门,生怕里面又伸出一双手。
夏匀迟瞥了他弟一眼,他弟立马变回了乖乖的模样:“哥,我就是教训教训他,免得他没大没小的,被鬼惦记就玩完了。”
看吧。
他是多么善良的小可爱。
楚临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他也学着那光头的样子,一脚踢在门上,门啪嗒一下倒了!
他有些无辜:“……”
看那光头的样子,他还以为这门有多结实呢。
结果这么不堪一击。
门倒了之后,门后的画面便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原来,门后吊着一具白衣女尸,她脖子被一条由床单撕成的上吊绳子勒得紧紧的,舌头也吐了出来,眼睛大大地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球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怨恨。
难怪刚刚光头冉推不开门。
原来门后是有一具上吊女尸挡在那儿,推得动才怪。
“这,这是病人?”钱小虎哆哆嗦嗦地躲在黑衣男人身后,只露出个脑袋,声音颤抖。
楚临瞥了眼这个病房,这是一个高级病房独人间,只有一张床,没有其他的人。
看来,这上吊鬼就是高博士口中的病人了,楚临嘴角微抽,这博士还真是有点重口味啊。
夏雪阳忍不住吐槽:“不会吧,我们要照顾的病人就是这些鬼?它们需要我们照顾吗?”
白承汉开起了玩笑:“说不定照顾到最后,我们就成口粮了。”
就在这时,夏雪阳感觉旁边吹来了一阵冷风,他缩了缩脖子,疑惑地转过头看向对面的门。
只见,那门缓缓地开了。
夏雪阳睁大了眼睛,瞬间握紧了黑剑,下一秒,那门停住了,然后又缓缓地关上了。
夏雪阳抹了把汗。
尼玛,还带吓人的,这里的鬼病人可真是千奇百怪,趣味独特啊!
范铭将所有发生的一幕都看在眼里,他捂住嘴,脸上鼻涕和眼泪混成一团,妈妈我想回家!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他肯定是做梦,那女尸肯定是人演的,那门肯定是被风吹的,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就在这时,他听见走廊里有什么东西在跑,“踢踏踢踏!”,像是小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范铭惊恐地张望四周。
没有,没有东西,那刚刚那踢踏踢踏的声音是什么!
“咯咯咯咯!!”忽然,有小孩子的笑声在走廊里响了起来,所有半生灵都被吓了一跳。
夏匀迟皱起了眉。
这小皮鞋的脚步声,他在地牢的时候也听到过。
走廊尽头,一团黑雾里,小女孩凭空出现,她咯咯笑着,头顶上空飘着一个白色小气球。
那气球的线缠在她手腕上。
“又一个病人?”夏雪阳说。
夏匀迟凝着眉:“没这么简单,之她来过地牢,跟其他病人不一样,总之小心些。”
听完这话。
大家神情更警惕了。
只见那小女孩突然跌跌撞撞地朝他们的方向跑来,笑得很诡异,小皮鞋踢踏踢踏响了起来!
夏匀迟脸色一变:“大家快躲进病房里!”
从他看见白色气球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就是一种直觉。
白承汉他们自然是相信夏匀迟的,因此立马推开就近的门,进去后一把把门关上!
而有些人则不信了。
范铭看到小女鬼,吓得差点尿裤子,他拼命地摁电梯的按钮,然而,电梯毫无反应!
老头杨建国也比较精明,他听了那青年的话,也推开一扇门闪了进去,顺手反锁了起来。
范铭跟着小队伍,朝走廊另一边拼命地跑去,他神情惶恐,跑到尽头却发现没有紧急通道楼梯,那里只有墙壁,完全封起来的那种!
走廊尽头的几个人都有些绝望了,这时,有人突然想起夏匀迟喊的话,连忙道:“进病房里!”
“不行啊,里面也有鬼!”
“现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不进去的话,谁知道那小女鬼会不会把我们都吃了!”
“死马当活马医!”
“进去进去!”
几个半生灵纷纷推开病房门,跑了进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
范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跑过去敲门:“你们干什么啊,我还没有进去,快开门!”
然而,走廊尽头几扇门都没动静。
范铭惊慌失措地去开另外的门,门打不开,他绝望了:“为什么打不开,为什么……”
下一秒,小女孩已经站在他面前,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范铭尖叫了一声,摔倒在地。
他跪地求饶:“饶了我吧,我不是什么半生灵,偷渡客,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我还不想死……”
小女孩忽然咧开嘴,笑了,范铭看见,这个小女孩没有牙齿,也没有舌头,只有满口的血。
“啊啊啊啊!!”
他再次尖叫了起来,畏畏缩缩躲到了墙角,抱着脑袋,不敢看,嘴里神经地念叨什么。
半空中的气球突然爆炸!
范铭听到声音,下意识抬起头,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惊愕地张开嘴。下一秒,密密麻麻的食人蚁从他的眼睛、嘴巴、毛孔钻了进去。
范铭凄厉地惨叫着,在地上打滚,小女孩天真的“咯咯咯咯”的笑声在走廊里响了起来。
听到惨叫声,所有半生灵都瑟缩了一下,又忐忑地等待着什么。
十五分钟后,走廊外面依旧很安静,钱小虎吞了吞口水,趴在门后面,往猫眼里望去。
咦,怎么没看到走廊的情况,只有一片漆黑,钱小虎再三确定,觉得这猫眼可能坏了。
当他再次往里面望时。
他看到了一颗黑漆漆的眼珠子,那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瞳孔盯住了他,钱小虎浑身一僵。
“啊啊啊啊!!”他叫了起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抱紧了身后黑衣男人的腿:“卧,卧槽!救命啊,那小女鬼就在外面!”
“她看到我了!”
钱小虎被吓得神志不清,嘴里胡言乱语,指甲深深陷进了男人的腿里,毫无察觉。
黑衣男人皱了皱眉,想把腿抽出来,这叫钱小虎的却抱得死紧:“别把其他东西吵醒了。”
钱小虎惊恐地闭上了嘴。
他这时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处病房里,而每一间病房里都有一个鬼病人,他忽然发冷起来。
他缓缓抬头,与天花板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对上,他这才知道,那猫眼里的不是那个小女鬼!
而是这个病房的鬼病人。
钱小虎被吓得噤声了,他多么希望,此刻的自己能够晕过去,无痛无痒地死去也好。
然而他却清醒得想哭。
他紧紧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睁开一只眼,小心瞅了瞅。
哎呀妈呀!那鬼眼睛还在!
黑衣男人眉毛抽了抽:“起来吧,这个东西貌似不袭击人,估计只是吓吓人。”m.χIùmЬ.CǒM
都半天了。
那东西还贴在天花板。
另一边,夏匀迟发现这间病房里很黑,看不清五指,而他的手,正被一只冰冷的手抓着。
夏匀迟心里一紧:“楚临?”
“嗯?”楚临的声音从左侧传了过来,“怎么了?”
夏匀迟抿紧唇,楚临在左边,那在他右边的人是谁。那冰冷的手还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右边那东西始终没说话。
下一秒,夏匀迟直接一脚踢了过去!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只听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楚临警惕地问:“怎么了?”
夏匀迟的声音还比较冷静:“有东西,刚刚它一直拉着我的手,我还以为是你。”
楚临一听,怒了。
正当他打算做什么时,夏匀迟在黑暗中抓住了他的手,下一秒,他脖子上的狗牙发出了光!
微弱的亮光照亮了小范围区域。
夏匀迟看见,就在前面不远的地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趴在地上,没有反应。
楚临挑眉:“拦我干什么,我又不乱来,就是想揍他一顿。”
夏匀迟犹豫了一下:“它应该没有恶意,要不然不会只拉着手,先看看情况再说。”
楚临:“哦?只拉着手?”
夏匀迟瞥了他一眼:“脑子里不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楚临没揍到人,有些不高兴,他冷冷地看着那黑东西:“它最好期待它能有点用,否则……”
两人慢慢地朝那黑东西靠近,那黑东西缓缓回过头,它没有脸,全身上下都是一通黑。
只有两只白色的眼睛。
它静静地看着往他走来的两个人,发出了像牛叫的声音,低低闷闷的,似乎在表达什么。
忽然,夏匀迟感觉脖子上的狗牙变热起来,他有些疑惑,把狗牙拿到眼前端详片刻。
“这是什么?”楚临问。
夏匀迟摇摇头:“道具。我还以为它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呢,原来只能照明,有点失望。”
楚临眨了眨眼:“也不一定,也许它的功能不止一个,你应该对它充满期待才是。”
夏匀迟看他:“你知道?”
楚临无辜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啊,只是猜测。”
夏匀迟白了他一眼。
而被他们无视掉的黑东西,依然在静静地望着他们,白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在认真听他们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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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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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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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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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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