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父母家打了通电话,让他们找人把彤彤送回来。
任母疑惑道:“你怎么不直接过来接?”
任镇佯装平静地说:“家里还有些行李没整理,我就不过去了。”
任母显然误会了,“你是怕我跟你爸唠叨你跟妍妍的事吧?”
任镇没有否认,被误会这个,总比让二老知道事情真相来得好,只说:“妈,记得多找几个保镖,保护好彤彤安全。”
任母以为任镇是见了苏清妍那事心有余悸,一口答应下来,“放心吧,我让你爸把他最得力的那几个保镖派出去。”
半个小时后,彤彤被保镖护送回来,那几个保镖完成任务后,朝任镇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任镇蹲下身,看着彤彤,“爸爸不在的时候,爷爷奶奶有没有问你什么?”Χiυmъ.cοΜ
彤彤点点头,“爷爷奶奶问我,爸爸是不是瞒着他们什么事。”
任镇不算太意外,平静地说:“彤彤没把我们的秘密告诉爷爷奶奶吧?”
彤彤用力摇头,“没有,我答应过爸爸什么都不说的。”
任镇笑着揉了揉彤彤的脑袋,“彤彤真棒。”
任镇站起身,拿了些补品和水果,带着彤彤出门。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整座城市被包裹在夜色之中。
任镇牵着蹦蹦跳跳的彤彤往大门口走去,一个黑影站在车前,井星洲居然还没走。
彤彤一看见井星洲,漂亮的小脸皱了起来,“爸爸,那个坏蛋来了!”
任镇眉头不易察觉一皱,假装没看见井星洲,打开车门让彤彤上车,“上车吧。”
就在他往驾驶位走去时,井星洲冲了过来,一把按住车门。
井星洲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本来都差点放弃了,没想到任镇居然带着彤彤出来,而且看他们这架势像是要去什么地方。
井星洲忍不住问:“你要去哪?”
任镇把手臂抽了回来,“跟你没关系,别挡路。”
他推开井星洲,趁机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离开。
井星洲见状,连忙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在后面跟上任镇。
车子一路顺畅无阻地行驶在马路上,任镇看了眼后视镜,那辆计程车雷打不动地跟着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任镇已经懒得搭理井星洲,继续开车。
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车子停在一家医院前,当看到这家医院的名称,井星洲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是苏清妍出事后被送往的医院。
果不其然,任镇牵着彤彤进了医院,他们手上提着水果和补品,分明是要看望什么人。
任镇在前台问到了苏清妍所住的病房,去乘坐电梯。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时,一只手“砰”地伸了进来,井星洲阴沉的脸映入眼帘。
任镇脸色沉了下来,下意识挡在彤彤面前。
彤彤也立刻缩到了任镇后面,从头到脚写满了排斥。
井星洲假装没看见任镇警告的脸色,从电梯门的缝隙里挤了进来,站在两人身边。
他看着面前镜子里三人的倒影,冷冷地说:“你要去见苏清妍?”
任镇没有回答,把他当成空气。
井星洲再也忍不了似的,一把按住任镇的肩膀,硬是把他掰向自己,“是,还是不是?”
任镇双手往外一挡,挣脱开井星洲的手,“我要看望谁,关你屁事?”
井星洲手握成拳,气氛一时间降入谷底,弥漫着凝重的空气。
这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任镇整理好西装,对彤彤说:“彤彤,我们走。”
顶楼是高级病房,任镇顺着前台提供的号码,很快找到了苏清妍的病房。
身后跟随的脚步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任镇头也不回地说:“别跟进来。”
井星洲扫了眼门口的病人姓名牌,确定了内心的猜测,手握成拳,“你是怕我对她做什么?”
任镇回过头,阴冷的眼神扫过他的脸,加重语气,“我再说一遍,别进来,别让我更恶心你。”
看着任镇眼中毫不遮掩的恨意,井星洲就像被扎破的气球,气势泄了个干干净净。
任镇没再看他一眼,牵着彤彤进了病房,毫不留情关上门。
彤彤一看见病床上的苏清妍,立刻挣脱开任镇的手,扑了过去,兴奋地喊道:“妈妈!”
苏清妍正在吃药,闻言抬起头,当她看清朝她跑来的身影后,顿时瞪大双眼,诧异道:“彤彤!”
彤彤激动地扑到苏清妍怀里,撒娇道:“妈妈,我好想你啊。”
苏清妍鼻尖有些发酸,摸了摸彤彤的脑袋,“妈妈也想你。”
苏清妍抬起头,看着朝她这个方向走来的任镇,表情里掺杂了很多复杂的情绪,“你回来了?”
任镇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温和地看着她,“回来了。”
苏清妍碍着彤彤在场,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回来的,我听说上次船长没接到你,被井星洲的人截胡了。”
任镇简单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苏清妍听了面色凝重,没想到这件事这么曲折复杂。
苏清妍担心地说:“那你这么走了,他能这么容易放过你吗?”
任镇沉默了一会儿,“他就在外面。”
苏清妍脸色一变,她抬头望向门口,正好跟门外的井星洲四目相对,那瞬间她的脸色又青又白,眼里泄露出一丝恐惧和怨恨。
苏清妍声音有些发颤,“他怎么也在这里?”
任镇平静地说:“他跟着我回来的。”
苏清妍面色难以言喻的复杂,“他还不肯放过你?”
任镇沉沉“嗯”了一声,看着苏清妍担忧的表情,他平静地说:“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任镇拍了拍苏清妍的手背,内疚地说:“倒是这次连累你了,你的伤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苏清妍挤出一抹吃力的笑容,“别担心,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医生说我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任镇自责地说:“都怪我,我不应该让彤彤联系你。”
苏清妍摇了摇头,“别这样说,这是我自愿的。”
任镇怎么可能不自责,如果不是他,苏清妍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但他也没想到井星洲会下这么狠的狠手,几乎把人往死里对付。
想到这里,任镇对井星洲的怨恨更上一层。
碍着彤彤在场,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任镇起身去洗苹果,从卫生间出来时,他看见苏清妍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他,“任镇,你的肚子.......”
任镇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他外套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露出五个月大的孕肚。
苏清妍的脸色比见到井星洲时还要苍白,“你,你怀孕了?”
任镇只是慌乱了一瞬就平复好了心情,平静地把外套扣子重新系上,“嗯。”
苏清妍咬紧嘴唇,迟疑地问:“是他的?”
“他”是谁,两人心照不宣,任镇没否认,又嗯了一声。
苏清妍沉默了几秒,“你要生下来?”
任镇慢条斯理地坐在椅子上削苹果,“放心吧,这个孩子不会留下来。”
他把削好的苹果分成两半,一半给苏清妍,一半给彤彤,三人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
井星洲在门外看着这温情的一幕,心像刀子剜了似的,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他自己的女儿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叫妈,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在病房里待了将近两个小时,任镇带着彤彤离开,临走前跟苏清妍约定好,等她出院那天再一起吃饭。
从病房里出来,井星洲还在门口等着。
任镇无视井星洲的存在,跟他擦肩而过,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手腕。
井星洲冷冷地说:“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任镇扫了他一眼,“松开。”
井星洲没松,反而越攥越紧,嫉妒的怒火几乎把他的理智给烧没了,阴阳怪气地说:“你们都离婚了,你还对她旧情难忘?”
一股没由来的怒火直冲任镇脑门,任镇反手抓住井星洲的领子,呵斥道:“闭嘴。”
井星洲愣了一下。
任镇咬牙切齿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议论她,你凭什么?”
“当初如果不是她跟我假结婚,主动当彤彤的母亲,我早就被人当成了怪胎。”
井星洲脸色铁青,抿紧嘴唇。
“她在我最难的时候帮了我,你呢?”任镇说:“你他妈正在国外跟宋雅雯当恩爱夫妻吧?”
井星洲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无法反驳。
任镇一把推开他,“井星洲,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最没资格议论她的人就是你。”
说完这句话,任镇转身离开,井星洲大喊道:“我就是嫉妒!”
任镇脚步微顿,身后传来井星洲的声音,“她是唯一一个跟你有婚姻关系的女人,我怎么能不恨她?”
任镇回过头,眼神冰冷而阴沉,“所以你就要杀了她?”
井星洲眼眶有些充.血,“我没想杀她,我只是想警告她离你远一点。”
任镇一字一顿地说:“无论你有没有这个想法,你伤害她已经是事实。”
井星洲无法承受任镇怨恨的目光,尤其这股怨恨还是来自于别人,他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咬牙道:“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对付她。”
“但你也要答应我,跟她保持距离。”
任镇平静,甚至毫无波澜地看着他,“我不会再跟你谈条件,我只告诉你,如果你再敢再对她下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说到做到。”
说完任镇带着彤彤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都没有再施舍他一眼。
井星洲正要追上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助理发来的短信:井少,您让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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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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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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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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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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