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临脸色发青,依旧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挺直背脊离开了办公室。
等秘书回来,邱天闻吩咐道:“以后他再出现,不用再浪费时间给他预约。”
秘书点点头,“好的。”
到了下班时间,邱天闻关掉电脑离开了办公室,在电梯里,他接到张律师打来的电话。
他和蒋竞的离婚证办下来了。
张律师在电话里说:“从今天开始,您和蒋总的婚姻关系就正式解除了。”
邱天闻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沉默片刻后,他沉沉嗯了一声,“知道了。”
张律师迟疑地问:“蒋总那边需要告知一声吗?”
邱天闻勾了勾嘴角,“这么大的事当然要通知他一声,张律师,就麻烦你了。”
“好的。”张律师说:“我待会儿就联系蒋总。”
挂断电话后,邱天闻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轰然落地。
以后蒋竞要偷鸡摸狗,吃喝嫖赌,还是出轨吸毒,都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挂断电话,邱天闻大步走出专梯,上了停在地下停车场出口处的车。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邱天闻在看平板上的新闻打发时间,就在他看得专注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屏幕,是个没备注的陌生号码,不过这串数字化成灰他都认识。
是蒋竞打来的。
邱天闻直觉肯定没好事,直接挂断,继续看他的新闻。
没过一会儿,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司机在前头小心翼翼地说:“邱总?”
邱天闻眉头微拧,不胜其烦地拿起手机,又是那个不讨喜的号码,毫不犹豫地再次按下拒绝。
本以为蒋竞有点自知之明就不会再打过来,没想到反而不消停了,电话就像午夜凶铃在狭小的车厢里响个不停。
邱天闻眉心突突地跳,不知道蒋竞又犯什么毛病,他捏了捏眉心,在蒋竞打来第五个电话时终于按下接听。
邱天闻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有话就说,别浪费我时间。”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点阴沉:“我看见张律师发来的消息了。”
邱天闻淡淡地嗯了一声,“恭喜你,如愿以偿了。”
蒋竞顿了顿,生硬道:“我不是想听你说这个。”
“那你想听什么?”邱天闻语气不咸不淡,“听我给你们念一首悼念词?”
蒋竞牙关紧咬:“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
邱天闻面色冷了下来,“出轨的是你,提出离婚的也是你,现在离婚证办下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蒋竞一时间无言以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打这通电话,他接到张律师短信的那一刻,就想知道邱天闻的反应。
这男人会不会对他们的离婚有一丁点不痛快?
可是照邱天闻现在这个态度看来,根本没有。
蒋竞气得沉笑,“你现在高兴了吧?”
邱天闻舒服地倚在靠椅上,“当然高兴,以后不用再看见你那张脸,比我签几亿的单子都舒畅。”
邱天闻还以为蒋竞找他是为了给沈书临出气,听他这语气,看来还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蒋竞沉默良久,嗓子有些发哑,“你就完全没有感觉?”
邱天闻懒得再和他掰扯,“婚也离了,证也签了,以后你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少给我打电话,避嫌懂不懂?”
蒋竞从牙缝里挤出字,透过喇叭清晰地传了过来,“邱天闻,你他妈够狠。”
电话猝不及防被挂断,邱天闻愣了一下,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心想蒋竞这毛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婚内出轨反倒成了他的错?
回到公寓,邱天闻让司机去他常光顾的那法国餐厅打包几道菜,趁这时间,他进浴室洗了个澡。
温热的水流冲过矫健流畅的身体线条,邱天闻低头望向小腹,两个月的孕肚弧度还很浅淡,如果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怀孕了。
一想到这孩子生下来不知道像谁,他就感到头疼。
如果敢跟蒋竞一个德性,他就直接扔了清净。
邱天闻莫名有些烦躁,他扯过浴袍穿在身上,光着脚走出浴室,水渍在地板上留下长长一串足迹。
司机已经把晚餐买回来了,放下后却没急着走,他看着邱天闻,显得有些支支吾吾:“邱总………”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邱天闻生平最厌烦拖泥带水。
司机迟疑道:“刚才我开车经过别墅,看见搬家公司的人往里面搬东西,好像………好像有其它人住进去了。”
邱天闻动作顿了顿,手上使了点力气掰开一次性筷子,冷淡道:“以后他的事和我没关系,不用告诉我。”
“好的。”司机也是刚才在车上听到那通电话才知道他们离婚的事,难怪上回在会场两人见面像仇人一样。
打发走司机以后,邱天闻开始吃晚餐,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忽然有些反胃。
邱天闻没想到才两个月,妊娠反应就这么严重了,心想,肚子里这胚胎都还没成型的东西就和他爸一样,爱没事找事。ωωω.χΙυΜЬ.Cǒm
邱天闻没什么胃口,索性把饭菜推到一边,到床上躺着休息。
时间还早,邱天闻没什么困意,他刷着手机打发时间,正好看见某明星婚内出轨的八卦头条。
不知怎么的,耳边忽然回响起司机说的话,他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心口一点点冷了下去。
两人刚离婚,蒋竞就迫不及待把白月光接到家里去住,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干不出这缺德的事。
邱天闻冷笑着摇了摇头,把手机打开飞行模式扔到一边,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秘书把买来的早餐放在邱天闻面前,看着面前英俊成熟的男人,秘书小声说:“邱总,蒋总来了,在会议室等您。”
邱天闻皱起眉头,“他来干什么?”
秘书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蒋总脸色很不好看,邱总,您要去见他吗?”
邱天闻写字的笔尖一顿,猜到蒋竞是为了什么事来了。
“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议吧?”邱天闻突然话锋一转,让秘书摸不着头脑,还是如实回答:“是的。”
邱天闻轻描淡写地说:“那就让他等着吧,开完会再说。”
秘书为难地“啊”了一声。
邱天闻淡漠地扫了她一眼,秘书打了个寒颤,忙道:“好的,我知道了。”
会议结束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
邱天闻走出会议室,询问身旁的秘书,“他还在会议室里等着?”
秘书点点头,小声说:“蒋总的脸色臭得跟我妈一个月没洗的袜子一样。”
邱天闻嗤笑一声,心想风水轮流转,蒋竞也该尝尝等人的滋味了。
来到会议室,蒋竞一脸阴翳坐在办公桌前,一听到推门声,他抬起头,面色阴沉盯着邱天闻。
邱天闻对秘书说:“你先出去。”
秘书看两人气氛不对,识趣地放下水杯,退出了会议室。
邱天闻往椅子上一坐,低头调整了下腕表的位置,淡淡道:“蒋总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
听到生疏冷漠的“蒋总”两个字,蒋竞愣了一下,胸膛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酸酸涩涩的。
蒋竞面色微微紧绷,“我有事问你。”
邱天闻看蒋竞这架势像来兴师问罪,果不其然,蒋竞下一句就说:“你跟他昨天是不是见过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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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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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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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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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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