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公寓是邱天闻名下的一处房产,和蒋竞结婚之前,他一直住在这里。
公寓已经被精心打扫过了,家具和地板一尘不染,角落堆着几个空箱子,他的东西井井有条的摆放在衣帽间里,好像从来没搬走过。
邱天闻扯下领带,随手扔到沙发上。
曹助理从厨房出来,给他递了杯水,“邱总,您的东西都已经按照原来的摆放复原了。”
邱天闻嗯了一声,“辛苦你了。”
曹助理看着邱天闻雕塑般凌厉的侧脸,好像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考虑片刻后,他还是老实地交代了:“邱总,我们去别墅搬东西的时候………碰上蒋总了。”
邱天闻动作微微一顿,仰头喝了口水,没有说话。
见邱天闻没反应,曹助理小心翼翼地说:“他看见我们搬东西,脸色挺不好看的。”
邱天闻“啪”一声把水杯重重放到桌上,随口问:“他说什么了?”
曹助理犹豫了几秒:“蒋总让我们搬快点。”
邱天闻冷笑一声,“当然要让你们搬快点,这样才能早点给他的小情人腾地方住。”
曹助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蒋竞,刚离婚就把小三接进家里住,真是个没良心的渣男。
邱天闻不想再听见有关于蒋竞的任何事,主动截断了这个话题,“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曹助理微微欠身,喊上搬家公司的人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又想起什么,提醒道:“对了,邱总,您晚上八点有个开幕式需要参加。”
邱天闻点头表示知道了,摆手打发走了曹助理。
邱天闻起身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高定的黑色西装,量身裁剪的设计衬得他的身材高大挺拔,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常年锻炼的健硕身体,再过几个月,他的肚子会慢慢变大,到时候连白衬衫都穿不下,只能挺着个大肚子出门应酬。
邱天闻用力甩了甩脑袋,把这个难堪的想法彻底从脑子里消灭,整理好思绪后,出门参加开幕式。
今晚受邀的都是商场上有来头的商界大佬们,邱天闻就是其中一个,他的公司垄断了商业、金融和地产,在当地声名显赫。
邱天闻大步挺阔地走进会场,和几位熟识的老总打了招呼。
工作人员领着邱天闻来到他的座位,他颔首表示感谢,优雅地整了整西装坐下。
开幕式还没开始,邱天闻拿出手机刷群聊,打发时间。
群里正在讨论巨辉的任总,听说上大学时爱上了一个在食堂里穷打工的,找人找了六年,最近终于有消息了。
圈里就是这样,一点小八卦都能成为乐子。
邱天闻想,估计很快他和蒋竞离婚的事也会沦为别人口中的谈资了。
不过邱天闻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活得自由自在,从不会被流言蜚语束缚了手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场内人群的焦点全部聚集在一起。
邱天闻从屏幕里抬起头,回头望向不远处的会场门口,只见一抹高大健硕的身影走了进来。
随着挡在面前的保镖往旁边挪动,邱天闻正好和走进会场的蒋竞四目相对。
蒋竞背脊一僵,微微停下脚步,隔着几米远看着邱天闻。
在场的人似乎察觉出气氛中的暗潮汹涌,好奇地打量他们。
然而邱天闻就像看到陌生人般的眼神,只是淡淡地刮了他一眼,冷漠地收回视线。
蒋竞喉结微微滚动,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很不舒服。
他无视周围人打量和议论的视线,走到邱天闻旁边坐下。
邱天闻微微皱起眉头,“旁边那么多空位你没看见?”
蒋竞指了指椅背,“主办方安排的,和我没关系。”
邱天闻扫了一眼旁边椅子上张贴的姓名牌,的确是蒋竞的名字。
他们离婚是悄悄办的,为了不影响公司股票,所以没有大肆张扬,会场负责人还不知道两人离婚了,自然而然把他们的座位安排在一起。
邱天闻没再说什么,坐直身子目视前方,姿态优雅十足,周身透出的凌厉气势却不容任何人靠近。
邱天闻看起来没有再和蒋竞说话的意思,明知道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他们身上,试图从中探究出一丝八卦,他也毫无反应。
他就是这样的人,一旦把事情摊牌,就能翻脸无情。
蒋竞早就领教过了。
蒋竞不甘心地凑到他耳边喷着热气,“这么多人看着我们,不装一下?”
邱天闻眼睛都不带斜一下,冷笑一声,“你都搞外遇了,还怕别人议论?”
蒋竞猛地握紧拳头,看着邱天闻这张薄情寡义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男人真是欠收拾。
开幕式开始,主持人在台上演讲,整个会场安静下来,众人探究的视线也从他们身上移开,望向台上。
蒋竞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婚纱照是你让小曹扔的?”
邱天闻目光依旧停留在台上,“不然呢,婚都离了,难道照片还摆在那里供奉?”
蒋竞目光变得阴沉,“邱天闻,你还真是没有心。”
邱天闻欣然接受这个评价,“谢谢,不过我自认比你好一点,好歹我还知道廉耻。”
蒋竞握紧拳头,突然有股冲动把邱天闻的脸掰过来,把他按在墙壁上狠狠亲下去的冲动。
开幕式进行到一半,邱天闻起身去了洗手间,会场里闷得慌,尤其身边还坐着一个蒋竞,更让他倒胃口。
他打开水龙头洗手,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邱天闻从镜子里抬起头,看见蒋竞走了进来。
他视若无睹,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手,转身离开。
蒋竞在身后喊住了他:“你至于对我这么冷淡?”
邱天闻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不然呢?你还希望我对你这位前夫什么态度?”
他们在外面演了一年恩爱夫夫,邱天闻早就腻了这种日子,如果不是为了他公司的股票,他才懒得陪蒋竞演戏。
听到“前夫”两个字,蒋竞火气腾得冒了上来,揪着邱天闻的领子把他掼在墙上。ωωω.χΙυΜЬ.Cǒm
蒋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离了婚好歹还是朋友吧,邱天闻,你至于做得这么绝?”
蒋竞预想中的和平离婚,是即便下次邱天闻碰见他,也能和善的打招呼。
可是邱天闻对他的态度就像陌生人一样冷漠。
离婚前后极大的落差让蒋竞心里很不平衡。
邱天闻也不挣扎,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他,眼神里毫无温度,“离了婚还想当朋友,你当叫鸭上门呢,这次睡了下次再光临?”
这话说得难听,蒋竞额角青筋暴跳,恨不得把邱天闻这张嘴狠狠堵住。
邱天闻双手一挣,顺利从蒋竞怀里挣脱,他优雅地整理好领带,明明是平视着蒋竞,却有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错觉,“蒋竞,从你提出离婚那一刻起,我们两就不可能和平共处,你想和你的白月光朝夕相处,我成全你了,所以见好就收,做人别太犯贱,在盘里又惦记着锅里的肉,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蒋竞眯起眼睛,呼吸微重:“谁后悔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邱天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嗤笑道:“那就好,我可没工夫陪你上演旧情复燃的戏码。”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一个近乎无情的背影给蒋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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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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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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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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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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