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面目淡静:“猎场狩猎这种事情,一直都不由朕管,朕也已经连着好些年不去了,都是大臣们去,白卿禀报错人了。”
白容顿了下,心中的恶意更浓,佯装一副歉意的说道:“昨晚臣与摄政王一夜未眠,有些糊涂了。”
转头深情含羞的望了一眼谢怀枭:“这件事一直由摄政王管,下朝时臣随摄者王回府再议。
他的话让全朝堂的人都听懂了昨晚他是与谢怀枭共度春宵的,并且二人应该不是一般的激情,一夜未眠。
白容如此说,用意显然是为了打击文初,他已经彻底成了权倾天下摄政王的人了,狐假虎威不过如此。
同时,也在向大臣们宣誓着他在朝中的地位。
顾清方鄙夷的看了一眼白容后,担心的看向了文初,毕竟当下什么小鬼都想欺负文初。
谢怀枭的目光也落在文初的脸庞,细细的审度着他。
文初面色淡静,看不出情绪,好似全然不将白容的话放在心上,声音平缓的对白容道:“白卿与摄政王恩爱有加,想来做事也能默契,以后这朝堂上之事便都依仗着你们了。”
听了文初的话,朝堂上大臣们均是想到了一句话——夫妻同心,齐力断金。
可皇上这意思是要做什么?
文初很快回答了大臣的疑惑,他抬手揉着眉心,淡淡说道:“爱卿们都已经知晓最近发生在朕身上的事情,朕累了,对所有事情都力不从心,想去寺庙清修,故而决定退位,由太子继位,摄政王辅佐。”
这种事情太过突然,朝堂上大臣们登时一片哗然。
“臣驳回皇上的话。”谢怀枭脸色阴沉:“退位之事不是儿戏。”
文初:“朕常年病弱,没有精力去做任何事。”顿了顿又道:“摄政王治国有道,大周由你治理,朝臣们也放心……”
“皇上,”谢怀枭打断文初的话,盯去文初的眸子如看不见底的幽深黑洞,极俱危险性:“臣劝你三思。”
白容眼神晦暗不明,不懂谢怀枭为何要执意不让文初退位。
谢怀枭的凶神恶煞,文初早早见识过了,清楚他这一副坚决的态度,自己若是再坚持,只能自讨苦吃,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溢出,文初道:“如此,朕便依着摄政王吧。”
朝堂上的气氛莫名压抑起来,文初有些透不过来气:“朕身体不舒服,先回了。”
言毕,起身,被常公公搀扶着离开。
谢怀枭阴郁的视线,一直跟着文初离开大殿才收了回来。
大臣们开始纷纷向他禀报事情。
早朝又持续了半个时辰,才下朝。
一下朝,谢怀枭便疾步向着殿外走去,白容快步跟了上来,他以为谢怀枭要去内阁处理政务,关心的劝道:“昨晚怀枭一夜未眠处理政务,身体不能再熬了,待歇息好了再去内阁也不迟啊,身体要紧。”
“本王不去内阁,去见皇上。”
白容神色一滞,忙问道:“怀枭找皇上做什么去?”
谢怀枭不悦的望了他一眼。
白容反应过来,自己这话问的太生硬,尤其他一个礼部侍郎岂能去质问摄者王,朝堂上的矩时刻都要遵循的。Χiυmъ.cοΜ
忙承认错误道:“是我造次了。”
说着间,委屈忍不住涌上心头,眼圈跟着也红了。
谢怀枭止住步伐,望向白容,见他如此,不悦之色退了下去,说道:“本王一向我行我素惯了。”略顿“昨晚你也一晚没有睡,回去休息吧。”
被关怀,白容感动不已,感觉自己昨天为谢怀枭研了一晚的墨,也值得了。
此刻他声音甜软到好似可以捏出蜜来:“王爷比我累多了,我们一同回去休息吧!”
“本王还有事情处理。”谢怀枭道:“到时处理完毕,本王直接在宫中歇下了。”
说完,谢怀枭便转身离开。
白容紧紧咬住了下唇,不知为何,只要谢怀枭与文初一接触,他便极为不踏实。
越来越发愤恨着文初。
谢怀枭离开白容之后,直奔文初的寝宫。
常公公候在门外,见谢怀枭过来,躬身行礼道:“摄政王金色安。”犹豫一刻:“皇上才睡下。”
经过那一夜后,睡眠对文初简直就是一种奢侈,见文初好不容易睡了,常公公不想让他被旁人打扰醒,可对方又是摄政王,常公公也只能满心的无奈,极为小心翼翼的说出这一句话来。
谢怀枭憋了他一眼,行了进去。
文初并未在床榻上睡,而是躺在了贵妃榻,细柔的青丝铺泻散在枕边,长睫微垂,睡颜是难得的安然。
谢怀枭目光定在文初白皙脸颊上的一抹酡红,转瞬看向仍被他握在手中的白玉酒壶。
显然人是借着酒才睡的如此恬适安然。
谢怀枭想起二人初遇时,他还是一个甜软的没有丝毫忧虑的少年。
青涩俊逸的容上那双凤眸在见到他时,从来都是微微弯起,带着亲昵的浅笑。
“枭哥哥不要……”文初猛然惊醒,喊出这么一句话。
文初睁开眼睛,发现只是一个恶梦,轻轻舒了一口气。
“皇上方才做了什么梦?”
听到谢怀枭的话语,文初这才发现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文初乌睫轻垂下,并未看他:“朕梦到你要杀玉儿。”
说到此,文初抬眸只看了谢怀枭一眼,便再次垂下了眼:“梦境中的画面,还是朕少年那段……与你相处和谐之时。”
说完,人便静默了起来。
谢怀枭目光一直未离开文初的脸庞。
文初因为饮了酒,带着微醺之色,酒意让他的脸庞拢着盛色,好似三月桃花,尤其文初已经不似未谙人事的少年,有着那份独有的撩人韵致,诱人到了极点。
下巴陡然一疼,被谢怀枭捏起。
谢怀枭周身的气息冷郁危险,俯身靠近文初,铁钳似的手指抬高文初的下颚,逼着文初直视着他。
那双漆黑的眸子好似能看透文初的一切。
低沉蕴含威压的嗓音响起:“别以为本王看不透你那点隐藏的心思。”
文初望着男人,乌睫颤动,精致的凤眸漾起红意,眼波轻闪,神色溢出慌乱失措。
“朕……朕什么心思也没有。”文初白皙的额头渗出冷汗,浓重的压迫感让他心口袭来一阵阵刺痛。
文初一把推开男人,来不及穿鞋,便想逃离开男人。
孰料,人圆润的脚趾方一着地,谢怀枭长臂一捞,轻易的便将文初瘦弱的身体禁锢在臂弯中,按到了贵妃榻上。
谢怀枭身体撑在文初身上,将文初的两只手牢牢按在身体两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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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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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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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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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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