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抱到了他腿上,手臂从身后环过来,将我整个人都护在了怀里。
楚靖云在我耳边呼着热气,无奈又宠溺地轻声说着:
“阿衍,放松点。”
我浑身紧绷,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连怎么动弹都好像不会了。
放松?
我咬牙:“这踏马谁能放松?”
低头便是一截明黄色的衣袖,楚靖云的手比我大出来一圈,我捏着针,他便抓着我捏针的手。
啵~
楚靖云这个老色批,他偷亲了一下我耳朵。
还念念有词道:“阿衍不许说粗话,以后你说一句,朕便亲你一次。”
我忍。
我脸上挤出一抹咬牙切齿的笑,“好的陛下,我不说了。”
啵~
“艹,你怎么又亲我?”
楚靖云道:“阿衍这么乖,这是奖励阿衍的。”
将我胡乱撩拨一通,楚靖云还能记得正事:
“阿衍好好绣,绣的不好,朕便还亲你。”
“那要是绣的好呢?”我问。
楚靖云笑了笑:“那便亲两下,奖励阿衍。”
我懂了,楚靖云他没有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靖云的压迫力太大,坐在他腿上,我不得不认真起来。
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女红的学习当中,只希望能早一日逃脱苦海。
不学不知道,一好好学才知道,我果然是聪明绝顶,楚靖云教我绣的牡丹花,我已经有模有样的绣的像了八分。
这是牡丹花吗?
这是逃离楚靖云魔爪的曙光呀。
我拿着牡丹花跟他显摆:“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瞧瞧这牡丹花,我不说是绣的,谁能瞧出来是假的,陛下,你说是吧。”
楚靖云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对我道:“朕觉得多少有些自卖自夸。”
我眨了眨眼,油王怎么油途知返了?
他不是应该闭着眼睛盲夸我吗?
那些说爱我难道是假的吗?
莫不是感情淡了,开始嫌弃我了?
我、不、服!
我瘪了瘪嘴,没好气道:“噢,知道了。”
楚靖云看出我的不情愿,将我从他腿上抱了下来。
他抱我的时候,我能感觉他好像有点瘸。
一边安稳将我放在轮椅上,一边对我道:“你还不乐意,你当朕抱你容易?腿都麻了,某只小猫还从那怨着朕,也不说给朕揉揉腿。”
我笑了笑:“陛下将腿伸过来,我帮你揉。”
他诧异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叹了口气:“算了吧,朕还想要这双腿。”
我:???
我还能给他揉断了不成!
往后几天,楚靖云便同我一起绣着嫁衣,两个人做起活来就是快,才没几天,嫁衣就初初有了样子。琇書蛧
以前我不太明白,嫁娶也不过就一天的事,为了只穿那几个时辰,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嫁衣,还是自己绣,值得吗?
真自己绣起来,反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尤其是我同楚靖云一起绣着,哪怕我们之间还没有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深厚感情。
但绣嫁衣的这一刻,真像是寻常夫妻,一起为了成亲认真准备着。
又过了两日,楚玉宁的禁闭结束。
楚靖云名义上还在养病,楚玉宁解除禁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进宫探病。
但比起见楚靖云,我觉得他是更想见我。
楚玉宁进宫时,身边还带着太子妃。
本来成亲第二日,太子就该带着太子妃进宫奉茶,但是谁叫这傻狗给自己作的出不来府了呢,只能顺势延后。
时见絮给楚靖云不知道吃了一颗什么药,反正吃完,楚靖云的脸色肉眼可见煞白起来。
整个人就像刚从鬼门关里打捞出来,透着一股浓浓的死气。
时见絮先走了,寝殿里只剩下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楚靖云,还有地上做着轮椅的我。
没过一会,太监拖着长声通报。
“太子,太子妃觐见。”
楚玉宁穿了一身富丽堂皇的正紫色,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多了一圈肉给裹住。
可以看出,我家狗儿子这阵子在府里养膘养的甚好,都丰润了。
太子妃长得还蛮好看的,穿着一身桃粉色,整个人像一朵娇嫩的桃花。
一双眼睛水滴滴的,视线碰过楚玉宁的脸时,娇羞地低下了头。
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可惜被狗啃了。
两人走到床边,跪下给楚靖云磕了个头。
“儿臣叩见父皇。”
楚靖云躺在床上,动作迟缓,反应了好半天,似乎才听清楚玉宁说了什么。
楚玉宁跪的估计腿都快酸了,他才艰难道:“免……免……免礼。”
我在一旁忍着笑,莫名就觉得有些爽。
楚玉宁扶着太子妃站了起来,话题很快就落在了我头上。
“父皇,这位是?”
我笑了笑,声音温柔又大方:“乖儿子,我是你准爹。”
楚玉宁面色瞬间就暗了下去,看着我的眼中露出杀意。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个傻狗狗怎么还不明白呢?
凭他那些本事,他杀不了我的。
在楚靖云和太子妃面前,楚玉宁表现地还算有些风度,就算再气,当场也不会让自己露出丑态。
笑容阴沉沉地,对我道:“孤问的是父皇,不是某些不三不四地人。”
床上躺着的楚靖云这时候耳朵好使了,说话也不磕绊了。
“休要胡言,这是朕的皇后。宁儿,给你父后道歉。”
我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一家人和气最重要,不用道歉的,给我磕个头就行。”
楚玉宁伸出手指着我:“你!”
我对他笑了笑:“哎,爹在呢。”
楚玉宁转身看向楚靖云:“父皇认为如何?”
楚靖云虚弱道:“你父后心肠软,这次就听你父后的吧。”
楚玉宁不情不愿给我磕了个头。
我坐在轮椅上,看他匍匐在我脚下,缓缓扬了下唇。
楚玉宁,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楚玉宁进宫还有一个任务,除了探病,就是给长辈奉茶。
楚玉宁不想奉茶,找了个托词想要告退:“父皇安心养病,儿臣便先不打扰了,等父皇病好了,儿臣再带着太子妃来给您敬茶。”
楚靖云咳嗽了几下,颤颤巍巍伸出了手:“这种事耽误了不好,就让你父后先代替朕,喝你们这杯茶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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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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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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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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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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