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昨晚没睡好吗?”慕寒歌推着轮椅走到厨房,就看到苏未晚正心不在焉的切着胡萝卜,从苏未晚手中拿过菜刀,把苏未晚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我没事,你还伤着,我不能坐你身上。”苏未晚挣扎着就要起身,可越是挣扎,慕寒歌禁锢的就越紧,怕触到慕寒歌的伤口,苏未晚只能放弃了挣扎。
慕寒歌一只手帮苏未晚拨开贴到脸上的碎发,轻轻把苏未晚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上:“压力大吗?”
苏未晚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你对我撒谎,你知道的,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吗?”慕寒歌最不喜欢看到苏未晚一副什么事情都要自己硬抗下来的样子。
苏未晚知道慕寒歌不想让她一个人挺着,可苏家的事情,她还是更希望自己来解决。
“我来吧。”看苏未晚走神,慕寒歌也不想再继续逼问,伸手拍了拍苏未晚的手心。
“嗯?”
“我来做饭,你去休息。”
“你受伤了怎么做饭,不是说好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吗?”苏未晚从慕寒歌身上站起来,把菜刀推到最里面。
慕寒歌坐着轮椅行动不便,再加上有苏未晚阻挠,自然拿不到放在远处的案板。
两人争执不下,慕寒歌干脆黑着脸从轮椅上走了下来。
医生让他坚持坐轮椅,是对他恢复有帮助,而想不想听,都取决于他自己。
“医生不让你……”
“我再说一遍,你去休息。”慕寒歌面无表情的用一只手把案板拉到面前,这次,他一眼都没有看苏未晚。
苏未晚张了张嘴,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慕寒歌一只手在不方便的活动,苏未晚就呆呆的站在那。
“你生气了?”良久,苏未晚开口。
慕寒歌停下了切菜的动作,僵硬的回答:“没有。”
“是因为我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吗?”苏未晚并没有听慕寒歌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这次,慕寒歌没有说话。
他们吵架了,算是吵架吧?
结婚以来,爆发了第一次争执。
苏未晚瘫在三楼阳台的小床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翻来覆去了,慕寒歌依然没有来找她。
要是平时,慕寒歌早就来哄她了,是真的生气了吗?那自己要不要告诉她昨天苏国立找她的事情?
苏未晚躺在小床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昨晚苏国立和她的通话内容犹如阴影在脑海挥之不去——
“未晚,听新闻报道说慕寒歌车祸受伤严重是真的吗?”
“要是慕家真的倒了你怎么办?”
“爸爸是为了你好,你现在把慕家值钱的东西都偷回来,等到时候我们苏家站起来了,你就不用在慕家委曲求全了。”
“女儿你有在听爸爸讲话吗?爸爸都听说了,跟爸爸你还隐瞒吗?”
苏国立的话一遍遍的在苏未晚的耳边响起,轰炸着苏未晚的脑海。
大门外车辆的喇叭声一下把苏未晚拉回了现实,远远的在三楼,苏未晚就看到了别墅外面停了三辆黑色的车。
管叔小跑着来到三楼,禀报道:“至臻科技的王总来了。”
“我是要把他们拦在门外吗?”苏未晚也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一听还是个什么总,明显开始慌乱。
“小少爷安排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只需要跟他们客套一下让他们离开就行了。”
“慕寒歌吗?”苏未晚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她还以为,慕寒歌真的不打算管她了。
管叔点了点头,两人一起下了楼。
一整天,苏未晚都在接客,应客的过程中,算是一刻都没有闲过。
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气喘吁吁的坐回院子的秋千上之后,苏未晚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刚熬的。”慕寒歌不知何时已经推着轮椅来到了院子里,手里还端着一碗梨汤。
“你熬的?”苏未晚接过,喝着甜甜的梨汤,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良久,慕寒歌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喝完梨汤,那些人的话又一个个浮上心头,苏未晚一把抓住慕寒歌的手,哽咽起来:“慕寒歌,你是不是每天都能听到那么难听的话啊?”
“嗯?还好吧,习惯了,受不了了?要是坚持不了,我们可以不见了。”慕寒歌撸了撸苏未晚的长发,眼中满是心疼。
苏未晚趴在慕寒歌的腿上摇了摇头:“这是结婚这么久以来,你唯一需要我做的事情了,我要是再做不好,那可就太丢人了。”
苏未晚这次没有要慕寒歌帮自己擦眼泪,伸出袖子在脸上胡乱告了几下,又扬起了一张笑脸。
慕寒歌原本想提醒苏未晚去洗把脸,但是想到,苏未晚这满脸泪痕,说出口的话也许会更让人信服,便没在开口。
远处,管叔匆匆忙忙朝着这边赶过来,苏未晚立马站了起来:“是又有人来了吗?”
对于要去应付客人这件事,苏未晚已经达成了条件反射。
管叔摆着手,递给了慕寒歌一个平板:“不是,不会有人来了,这是刚刚被置顶的最新消息。”
苏未晚站在慕寒歌身边,随着慕寒歌手指移动的方向移动自己的视线。琇書蛧
只见平板上一帖名为:慕寒歌病危,深夜找高校少女冲喜。字样的帖子被顶到了第一名,热度被炒的也可谓是居高不下。
“这是谁写的?我能看看作者吗?”不知为何,苏未晚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会是她吗?
跳过那些浮夸的形容,华丽的图片,慕寒歌把帖子划到最低,只见一栏写着三个大字:“江一一。”
果然是她。
尽管早就做了心理建设,苏未晚还是被隅一这手给惊到了。
“考不考虑问问你的好姐妹是怎么回事?”慕寒歌把平板交到苏未晚的手上,自己则是推着轮椅坐到了一旁。
苏未晚尴尬的笑了笑,还没等拨过去,隅一就像是知道苏未晚要找她似的,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未晚,你看到我的帖子没有,是不是大新闻?我跟你说,我可是花了好大价钱买的水军,才把这篇帖子炒热的。”
隅一的声音太大,苏未晚连忙调小音量,已经没有了作用。
“我跟你说,你以后要请我吃饭知道吗?你和慕寒歌的事情我们家江医生都和我说了,我本身是打算写,慕氏集团总裁和他的兼职大学生呢!为了你我把标题都改了。”
“那我……谢谢你?”苏未晚强忍着自己要仰天长叹的心情,回答隅一的问题。
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慕寒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苏未晚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应付几句挂断了电话。
“你姐妹真好。”苏未晚还没开口,就听到慕寒歌的声音传来。
“你……你别笑了,我瘆得慌。”苏未晚搓了搓胳膊,坐回了慕寒歌身边。
“其实今天,我爸爸给我打电话了。”犹豫再三,苏未晚还是开了口,她觉得,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隐瞒慕寒歌,她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导致两人之间有隔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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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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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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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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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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