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才一说完,易子龙的脸色大变,他看了一眼因为听到乐声而倒了一地的士兵后,眼里的怒意大增。他的大手一挥,利剑出鞘,夹着凌厉的剑气向诸葛琛袭去。
诸葛琛的凤眸微微一眯,负着倾歌极轻巧的避开,他冷笑道:“我以前常只人说千军万马之中取敌人首领之首级,一直觉得极其有趣,却苦于没有那个机会,我今天倒想试一试!”他的举止狂妄至极,凤眸里满是寒霜,冷冷的眸子里却又别有一番风流和自负之色。
倾歌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惊,诸葛琛的话便是告诉她他今日里要杀易子龙了。她的眸子微微一暗,虽然有些恨易子龙的做法,却也不愿杀他。只是她又很清楚的知道,易子龙和诸葛琛之间迟早需要做一番较量,而这番较量的结果是必有一人会死。
相较起来,她更不愿诸葛琛死!这一场恩怨终是需要了结的。
倾歌的眸子微微一眯,心里的主意已定,便静静的伏在诸葛琛的肩头,不言不语。
易子龙冷哼一声道:“很好,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以至于这种牛皮也能吹的起来!诸葛琛,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若是想杀我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手中的剑幻化成飞虹,荡起层层冷茫,倾歌见识过他的剑法,知道他的剑法极其精妙,诸葛琛虽然武功卓绝,两人的功力也在伯仲之间。但是此时负着她,要打败易子龙就不是一件易事。更兼两人此时身在敌营之中,而那些士兵此时看起来虽然有些迷蒙,可是她知道乐声对那些士兵造成的催眠迟续不了太长的时间,士兵们若是一清醒,那便会变得极其危险!
倾歌轻附在诸葛琛的耳边道:“他的剑法极其精妙,你千万要小心。此地极为危险,不宜恋战。”
诸葛琛轻轻点了点头,手中的剑也已出鞘,易子龙的长剑已到他的眼前,快如闪电,惊若游龙,看得倾歌的心里发颤。
只是片刻之后,她发现她实在是过于担心了,以前她没有见识过诸葛琛的武功,只知他内功深厚,剑法或许只是平平,没料到他与易子龙交起手来一点都不逊色,他的剑法虽然及不上易子龙的精妙,但却多了一分朴实狠辣,没有一丝多余的花俏,招招攻向易子龙的周身大穴,剑剑欲取易子龙性命,这种势同拼命的打法,就算是易子龙也觉得极难应对。
两人的剑法均又快又狠,均欲夺对方性命,一点都不留情,倾刻间,两人已经交手了几十招,相斗正酣时,易子龙抬起一脚踢起脚下的石子,石子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向不远处的大锣上击去。
一声轰鸣,响彻云霄!惊起了军营旁栖宿的飞鸟。
刹那间,原本处于迷蒙中的将士全部惊醒,个个眼睛瞪的极大,眼里都有了一丝清明之色,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均低声道:“怎么回事,刚才怎么呢?”待见到易子龙和诸葛琛两人刀锋相拼时,俱都回过神来,大声唤道:“有刺客!”
倾歌心里一惊,附在诸葛琛的耳边道:“不好!快走!”
诸葛琛听到那一声响声时便已料到了后果,他的凤眸微微一寒,也想撤走,只是易子龙又岂会如他的意!那一把长剑愈加凌厉的朝诸葛琛刺去,那架势如同拼命。而那些已经清醒过来的将士,一见到眼前的情景,想也不想挥动着手里的长茅便朝诸葛琛刺来。
易子龙一边挥动长剑,一边大声道:“将他拿下,有重赏!”
倾歌心里不禁大急,却苦于武功没有恢复,就算是想帮忙也帮不上一点。危急时刻,只见一束白光闪过,那些围攻在诸葛琛身侧的士兵尽皆丧命,紧接着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大吼声:“起火了,粮仓起火了!”
倾歌的眼里有了一丝笑意,诸葛琛的眼里有一丝了然,一个身影如风一般加入这一场战事,他手中的利剑轻舞,便将粘在诸葛琛剑上的长剑挑开,冷冷的道:“带着倾歌先走!”
倾歌心里升起担心道:“师父,那你呢?”
乐仙淡淡的道:“这个世上还没有能困得住你师父的地方,快走!”
“多谢前辈相助!”诸葛琛说了这一句话便负着倾歌大步离开。
夜风习习,轻轻的拂过倾歌的脸,她的心里升起了点点喜悦,他的背温暖而又结实,强劲而又有力,给她无穷无尽的安全感,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两人一路向东而行,夜风微拂,清爽怡人,倾歌自从身染寒毒之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感觉了,以前的风只会让她觉得极其寒冷,就算是炽热的夏天,她也会觉得寒气逼人,而此刻,却觉得浑身上下一片温暖。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太舒服!
她将头靠在诸葛琛的肩上,不言不语,眼睛微微闭着,满脸的幸福之态度。这条路幸福而又温暖,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一辈子这般趴在他的背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诸葛琛终于停了下来,她将眼睛睁开一看,却见他带着她进了一座破庙。
诸葛琛轻声问道:“倾歌,你怎么样呢?”
倾歌淡淡的道:“我四肢无力,倦的很……”她虽然现在身上没有内力与常人相同,却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偶尔耍耍赖也无妨。
她简单的一句话却把诸葛琛吓了一大跳,他一把将她从背上拉下来抱进怀里满脸关切的道:“易子龙喂你服毒呢?”
说罢,他的手便轻轻搭到她的脉搏之上,她淡淡一笑道:“应该是化功散之类的药,他怕我逃走。”
诸葛琛轻轻松了一口气,低头见她依旧靠在他的胸口,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道:“你真的全身没有力气?”
“让我靠一下你会介意吗?”倾歌淡淡的道,清亮亮的眸子在这一片夜色里有了丝淡淡的妩媚,女儿态毕现。
诸葛琛微笑道:“不介意,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就让你靠一辈子。”说罢,他一把将她抱起走进了破庙之中,脸上不自觉得的多了几分温柔。他极喜欢她这副模样,可爱中又透着丝丝狡黠,与她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她也极难看到。Χiυmъ.cοΜ
两人分别已有十几日,他心里也想她想得紧,感受到她的点点依赖,让他觉得他就是这个世上最为幸福的男人。命运捉弄了他那么多年,终于补偿了他应得的温暖。
倾歌微微一笑,诸葛琛走进去后又道:“只是易子龙怕你逃跑,却还是没有办法缚得住你。”
倾歌的眉毛微微一扬道:“其实他早知我是乐仙的传人,却并不了解乐仙的曲谱和琴魔完全不一样。乐仙的乐音无需内力相助也能发挥其功效,而琴魔的乐音如果没有内力相助的话,便只是一首动人的曲子而已。而且对乐仙而言,天地万物都能成曲,任何细薄的东西都能成为乐器,树叶、薄布都可以。”
她其实从乐仙那里学到这些曲子之后,一直都没怎么使用,也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厉害之处。今日里她听得乐仙吹起,便也用树叶跟着和起声来,没料到却能如此迷惑人的心智,乐仙的功力更胜她一筹,更兼用内力将乐声驱动,她再从旁辅佐,便将那首曲子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这等本事?”诸葛琛的眼里满是赞赏道。
倾歌淡然道:“一个人的本事总不可能一下全部展现在别人的面前,再则以前和你交手的时候大多是以性命相搏,根本来不及吹奏,像这种曲子,只有在人的心里一片安静的时候才能发挥其效用,先让人觉得好听,然后用心去听,因为用心听了,所以乐音才能在人的心里引起共鸣,引起共鸣之后才能调动人心底的情绪,或快乐,或悲伤,将心底的情绪放大很多倍。所以乐音不是去掌控人,而是去激起人心里的感情。那些深藏在心底深处或好、或坏、或最不能对人说的事情,总会被乐声勾出来。”
“原来是这样。”诸葛琛恍然大悟道:“难怪乐仙前辈会在嘱咐我让好在那些士兵的眼里出现迷离的时候才能动手。”
倾歌淡笑道:“师父去找你呢?”
“我现在不是平安的躺在你的怀里吗?”他的举动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也由得他去,这样发自内心的关心更是让她的觉得她的选择极为正确。
诸葛琛轻哼一声,她又接着道:“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单独行动,无论什么时候都和你相守在一起。”
“这还差不多!”诸葛琛轻叹一口气:“疼不疼?
“疼得要命!”倾歌有些夸张的道:“要不你也让我打几下试试?”
诸葛琛浅浅一笑道:“好啊!等回去之后,随便你打,只要你舍得。”
倾歌轻哼一声道:“谁会舍不得……”她的话未完,话语便淹没在他的唇里,他一边轻轻的吻她一边道:“我好想你,日后再不许你离开我身边半步……”
倾歌的心里升起浓浓的幸福感,她轻轻的回应着他,低低的道:“我也好想你……”是真的很想他,这些天来她先是被囚禁在那个别院里,每天除了想办法离开之外,就是想他了。想他的好,也想他的坏,还曾想他的种种过往。
想得多了之后她的心里一片暖意溶溶,觉得老天爷虽然让她吃了极多的苦,这些年来终日在算计中和血泊中打滚,却终是给予了她幸福。她便在心里暗暗发誓,若是再回到他的身边,她便要爱他一生一世!
浓浓的相思和爱意,化做无尽的缠绵。两人的身体贴得极尽,都恨不得两人就此粘在一起,这一生一世也不再分离。温柔的唇,炽热的心,让两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微风轻轻的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轻轻的拂起两人的发,发丝纠缠,再也分不清是谁的发。繁星朗朗,在天空里微微眨着眼,似也羡慕这一对深爱的男女。
温情正浓之际,一阵巨响传来,破庙里的门被人一脚踢开,那门年久失修,门脚早已腐烂,这般一踢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溅起了漫天的灰尘。满室的温柔被这一声巨响打断,一室的绮丽也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
原本在屋子里温存之际的两人被惊醒,两人均轻咳了几声,便听到洪亮而略显苍老的声音道:“这里还离军营还有十来里路,你们就在这里温存,这一次来的是我,如果是易子龙,你们只怕早被他杀了!真是一对不知死活的东西!”
满头的白发,洪亮的声音,不是乐仙是谁?他的话骂的极狠,也凶悍至极,可是话语里怎么听都能听得出浓浓的关切,还有无边无际的调笑之意。
倾歌有脸刹那间红成一片,好在夜色深重,乐仙也看不见,她轻轻整了整衣服,微微一笑,从诸葛琛的怀里钻出来道:“师父,你何时来的?”
“在你挨打的时候我就来了,我只想知道你们时候能发现我,没想到你们光顾着温存,根本就没有注意身边的环境!”乐仙的声音有些清冷,清冷里似还有一丝怒气。
倾歌愣了一下,只觉得脸上烫的吓人,她知道乐仙说话素来是不给任何人留情面的,只是此时将这些话这般说出来,倒也令她觉得有尴尬异常。她是聪慧无比,可是当她面对乐仙这样的话语时,便与寻常的女子无二。当下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诸葛琛也有些尴尬,平日里他的警戒心极高,一里以内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而今日心里有情,一心只牵挂着倾歌,而乐仙的武功又极高,来的也无声无息,是以他没有发现,此时被乐仙这般一揶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却又知道乐仙说的极有道理。
乐仙一见两人的模样,他的心里倒有些想笑,他的眉毛扬了扬,也站在那里不说话。轻风吹动他的衣裾,让他的心里升起了一片温情。有些记忆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还记得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曾过有类似的温柔,当年那个他爱入骨髓的女子也曾和倾歌今日一般。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太多年了,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孤独,原以为他这一生便会永远活在孤单之中,原以为他那颗已如死灰一般的心再不会为其它的事情担忧。可是在这个世上终是有他割舍不下的东西,当年她死的时候,他也恨不得随她一起去死。
可是她却告诉他,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好好的把他们的女儿养大,让他们的女儿不被任何人欺负。并且告诉他,如果他不等女儿长大就来陪她的话,她会恨他生生世世,就算是在阴间遇到了,她也不会理他。
也是在她死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也没少让他费心,他虽然是她的生父,而她却并不知道实情,整日里叫他师父。他听到她这般叫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却莫名的觉得烦,想将她丢下不管,却又终是不忍心。而他与沐天行之间的恩怨也已经积聚了很多少,两人间谁也制横不了谁。
而他的女儿一天天长大,和她长的也越来越像,每次见到他的女儿时,仿佛觉得又再见到了她一般。于是整天想见她却又怕见到她,于是便天天跟在她的身后保护着她。
他上次去见诸葛琛时,考验了诸葛琛好几次,每次诸葛琛都能顺利的通过考验,那些结果告诉他他的女儿找了一个极爱她的人。或许他也该放心了!看到两人此刻这般相拥在一起,他的心里却又升起了点点嫉妒。
只是嫉妒过后,却又是浓浓的开心,必竟他的女儿也知道了谁才是她的生父,纵然两人都没有将那层关系揭的很开,他却知道两人都心知肚明。
三人都不说话,破庙里的气氛便显得有些怪异,倾歌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诸葛琛,却见他也在看她。她瞪了他一眼,眼里满是责怪,诸葛琛回了她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她的心里不禁想笑,诸葛琛平日里狂妄至极,对谁都不假辞色,更是不给任何面子,而此时却一言不发,和他以往的作风不太相符。陡然间她便明白了,他只怕早已猜到了她和乐仙之间的关系,所以便对乐仙也生出了一分敬重。
倾歌眨了眨眼道:“师父,再次见到你真好!更没有想到,你这次为了救我,居然吹动了《扰心曲》。”
“你不用拍马屁。”乐仙冷冷的道:“你现在心里只怕还在恼我打断了你们的好事,你心里想诸葛琛比想你师父要多的多。”
倾歌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她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和乐仙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而诸葛琛却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如果不是乐仙这一次出手救倾歌,他此时只怕是已经翻脸了。
乐仙见她不语,又轻哼一声道:“怎么呢?被我说中心事,不说话呢?”
倾歌的眸光微微一敛道:“是的。”
乐仙却笑了起来道:“死丫头,有了相公就不要师父了,改天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你!”责备的语气里有了一丝温暖之情。
他一笑,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气氛便消散的干干净净,诸葛琛的心里也升起了一抹暖意,短短几句话,他已看出这一对师徒的感情其实极好,这般凶巴巴的样子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乐仙从怀里掏出一片瓶子递给倾歌道:“这是寒毒的解药,虽然你现在身上的寒气已经褪的差不多了,可是如果不将根拔除,恐会再次漫延。这一次一定要将寒毒连根拔起,你以后的日子便能和他永远相守在一起了。”
倾歌愣了一下道:“师父,你说我身上的寒毒已经褪的差不多,可是我并没有喝其它的药……”
“笨蛋!”乐仙骂道:“你平时聪明的紧,可是在这件事情却笨的难以想像,你自己难道没有发现你们圆房之后你的寒气就褪了极多吗?这中间的道理你难道还想不明白?”
倾歌被乐仙骂的有些云里雾里,在二十一世纪看电视和小说的时候,有过阴阳调合互衬治病之事,可是总觉得那件事情显得太过诡异,她并不相信,可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古怪。
乐仙见到她的模样轻哼一声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想通,其实你身中寒毒的时候,便已再无任何生机,换做是谁都会死。可是你虽然是女子,却是纯阳之体,这种情况,我只在上古的书上见过,纯阳之体遇上纯阴的寒气,所以一时便能相互克制,你才能活下来。至他虽然是男子,却是纯阴之体,而练的武功却走的是纯阳之系,阴阳互补,所以他的功力才会如此的深厚。”
诸葛琛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他为什么练起功来会事半倍。
倾歌的却暗暗在心里叹息了起来,乐仙只怕是不知道真正的沐倾歌已经死了,她不过是一缕来自异世的灵魂罢了。只是这一件事,她还是不要告诉乐仙的好,否则他只怕会极伤心。她看得出来,乐仙对她其实是极为关心,他只怕真的是她的父亲。
乐仙看了两人一眼道:“所以你的解药只是诸葛琛,所以我以前才会游说沐天行你嫁给诸葛琛,否则你觉得仅仅是一次战败,沐天行就会同意把你嫁给诸葛琛吗?”
倾歌愣了一下,诸葛琛也愣了一下,两人均没有料到两人的婚事背后还有这么一层隐含的意思。
“因为他是你唯一的解药,所以我以为你一嫁过去便没事了,可是你倒好,弄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和他吵吵闹闹,兜兜转转了那么大的圈子,才终于在一起,你说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做?”乐仙轻叹一口气道:“可是你却终是错过了治疗寒毒的最佳时候,以至于毒性在你的体内深埋,就算是圆了房也不能连根拔除。”
“如此说来,倒也不是易子龙不给我解药,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将我身上的寒毒拔尽。”倾歌的眸子里多了一分了然,看来她以前是错怪了易子龙了,他并没有她预期的那般无耻。
“是的。”乐仙看了她一眼道:“其实他早就知道解毒之法,却一直不愿意承认。寒毒本是无药可解,如果中毒的人不是你这种体质,只怕是一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而他的医术高超,却也另寻了一份药物解毒之法,虽然能延缓毒性,却是治标不治本。”
倾歌轻轻一叹,这一瞬间,她对易子龙存着的芥蒂消散了许多。
乐仙接着又道:“可是却又正因为你服了他的解药,所以你的体内的毒性缓解了许多,于是便变得极难消解。你回去之后,将艾草熬成汤汁后泡澡,再将这瓶药滴入三滴,如此侵泡一个月后,便可以远离寒毒的侵扰了。”
“谢谢师父!”倾歌满心的感谢,从今往后她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真的想谢我的话,就好好活着,幸福快乐的活着。”乐仙淡淡的道。
倾歌点了点头,乐仙又扭过头对诸葛琛道:“臭小子,你以后要好好对她,若是再敢欺负她,我就拧断你的脑袋!”
诸葛琛扬了扬眉毛,淡淡一笑道:“前辈放心好了,她是我这一生的珍宝,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他生平最恨被人威胁,可是此时乐仙的威胁却让他觉得温暖而又窝心,不自觉得便答应了。
倾歌问道:“师父,你又要走呢?”
“是的。”乐仙淡淡的道:“你的事情一了结,我也该去过我自己的日子了,从此天南海北任我行了!”他已经找到一个真心实意对待倾歌的人,再加上她身上的寒毒已解,她便再也不需要他了。他只觉得心里的包袱放下,心里一片舒畅,只是下一刻又觉得心里升起了一片惆怅,他知道那是离别之情,他的心里对她终是割舍不下。
只是再割舍不下,也到了他离开的时候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给他的妻子上坟了,等从这里离开之后,他第一次事就是将这件喜事告诉他的妻子,他们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也已经找到真正爱她的人了!他们再不用为她担心了!
“可是师父,我日后若是想你了,又或者是他欺负我了,我该去哪里找你?”倾歌问道。
乐仙看了她一眼道:“那你就去乐音谷里吹一曲《无忧曲》,我便知道你想见我了。”说罢,他便缓缓的走了出去。
倾歌知道他的性情,也不挽留,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走进一片夜色之中。星光洒在他的身上,有一丝寂寥也有一丝坦荡,苍白的发在夜色里有了一分淡淡的迷离的伤感。不知道为何,她这般看着乐仙离去,她只觉得鼻子里泛起了一层酸意,眼里也不自觉的泛起了一层泪光,她知道今日这般一别,日后再次相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诸葛琛看了看乐仙,再看了看倾歌,他的凤眸里满是浓浓的温暖,以前他总觉得人情太过淡薄,可是现在却知道只要是人心里都渴望温情。他也记得乐仙来找他时为难他的样子,那双眼睛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乐仙对倾歌的在意。此时看着乐仙这般离开,他的心里却觉得温暖无比。
乐仙走远后,诸葛琛轻叹道:“你真幸福,有这样一个疼你爱你的师父。”
倾歌淡淡一笑道:“你说的很对,师父的确是疼我至极。比起我的父皇来还要疼我,只是他面冷心热,每次说的话都不太好听,却是打从心底是疼惜我。”
诸葛琛的嘴角微微一扬,将倾歌搂在怀里道:“我也没有想到,那一日对你胡说的话真成了真,我真的是你的解药。”说罢,他有些暧昧的笑了起来。
倾歌白了他一眼道:“是啊,你这枚解药倒是特别的紧,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说罢,也不待他答应,大步走出了破庙。
诸葛琛会意一笑,追上去道:“也是,我们应该早些回去,我还能替你再解一次毒。”
倾歌的脸上顿时一片滚烫,她咬着牙道:“真不知你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我也没想什么,只是想替你解毒而已。”诸葛琛一本正经的道:“我替你解毒有错吗?”
倾歌实在是无语,她发现和乐仙没有道理可讲,对诸葛琛也同样没有任何道理可讲,该死的男人,整天脑袋里装的就是那些东西。只是心里一边低骂着他,一边却又升起了浓浓的温暖。纵然她已看透了人情的冷暖,看透了世情的淡薄,却还是难掩心对幸福的向往。
命运和她开了无数的玩笑,却终是给了她幸福,她也该知足了了。
两人回到军营天已快拂晓,夏日的天亮的早,清新的空气透过鼻子钻进了肺里,透着浸人心脾的愉悦。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欢乐的唱着歌,清晨的露水在花朵上、树叶上、草尖上滚来滚去,有着让有心旷神怡的美好。
倾歌的嘴角微微上扬,可是当她的目光看到不远处缩在墙角处睡觉未醒的百姓,她的心情又坏了起来,树叶虽然碧绿新鲜,可是那些百姓居住的房屋却破败不堪,与大自然的生灵有了极大的反差。
倾歌扭过着看着诸葛琛道:“你不是答应我要善待百姓吗?怎么将这里毁成了这般模样?”
“这些不是我做的。”诸葛琛的凤眸里有了一丝寒意道:“当日攻城之时,沐桓率领百姓顽抗,并下达旨意,若有人降城,便诛九族。我当日不知你的下落,四处找你,一路带兵向南而行,在这里与沐桓相遇,于是……”他看了倾歌一眼后道:“于是这里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那一日他回到军营之后,四处找不到倾歌,更兼乌野的炸药被引爆,他便知道大事不好,于是带着兵马四处寻找倾歌,却将所有的地方找遍了也没有她的消息。只有人看到她带着一小队人马奔赴了魏吴的战场,情急之下,他便带着人马去那里找她。
而等他赶到之后,那里的战火已经停歇,他见到了随倾歌一起出发的侍卫,那些人被人杀了抛尸荒野之中,却并未见到倾歌。他知道倾歌和易子龙的关系,她若是落在易子龙的手上,易子龙不会伤她,可是若是落在沐桓的手中,后果却不堪设想。
程亮劝诸葛琛不要着急,如果倾歌真要落在他们任何一方的手中,他们都会用她来威胁他。
而诸葛琛心里挂念倾歌,又如何能等,当下便带着几万人马前去找易子龙算乌野被毁之事,好从中打探倾歌的消息,没料到他带着一众人马南进时,却意外的遇见了沐桓。
诸葛琛知道沐桓的性情,倾歌若是落在他的手中时,定会拿来要挟他,而沐桓没有这么做,便表示倾歌在易子龙的手里。他心里恨沐桓上次那般对倾歌,心里怒意大起,便率着一众人马与沐桓交战,沐桓且战且退,最后躲进了秦川城。
诸葛琛命人将那城池团团围住,先是劝降,沐桓不答应,率领百姓和士兵对抗诸葛琛,而诸葛琛心里本有怒气,沐桓的做法将他心里的怒火点燃,派重兵几乎将秦川城移为平地。这一战死伤无数,他心里的戾气再次被激起,就在他快要下令屠城之际,终是想了倾歌对他的嘱咐,便将到嘴边的话活活的咽了下去。
于是,整个秦川城的百姓因为诸葛琛的一念之仁而全部存活了下来,否则倾歌看到的情景,只怕要比眼前所见惨烈一万倍。
倾歌轻叹一口气后问道:“现在的战局如何?”
“易子龙将魏国的北部战领,我占领了南部,魏国的皇城被易子龙攻破,沐桓带着一众士兵西迁。”诸葛琛看着倾歌道:“魏国的西部多为沼泽地,那里除了良凤城外,再无其它像样的城镇,我听探子回报说沐桓带兵西行进由于不熟悉路况,有不少的士兵陷入了沼泽之中,所以到此时魏国已经名存实亡了。”
倾歌的眸子微微一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诸葛琛又道:“而我和易子龙的兵力现在在伯仲之间,他精通五行,善于布仗,而我处事严谨,善攻善守,两军对磊时只怕谁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你有没有想过要如何才能打败他?”倾歌问道。
诸葛琛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要赢他并非易事,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和他暗暗的交了几次手,谁也没有占到谁的便宜。而我们两人表面上的和气却还在,看起来你不会伤害我,我也不会伤害你,可是两人本质上却是水火不容。”他将沐桓击败之后,本欲派人劫杀沐桓,却被易子龙趁虚攻打洛城,他见情况危急,才放了沐桓一条生路。
他更曾派人到吴国的军营里提出议和分地之事,却独独没有正面提到倾歌的事情,而他不提,易子龙也只字不提。他却早已派人将吴国的军营全部找了一遍,却一直找不到倾歌的踪影,他正六神无主之际,乐仙却来找他了。
乐仙告诉他倾歌的状况之后他便欲带兵去攻打吴国,却被乐仙狠狠的骂了一通,说他只会逞匹夫之勇。因为那一通骂,将他骂醒了几分,这才打消武功营救倾歌的念头。
倾歌淡淡的道:“自古一山难容二虎。”
诸葛琛缓缓的道:“那一日我和易子龙闲聊时,暗示他只要他放了你,我愿意送他十座城池,可是他却一口咬定你不在他的手上,我和他相交多年,又如何会信他的话,可是我将所有的军营找了一遍之后,也没有找到你的下落。”他看了倾歌一眼后又酸酸的道:“你在易子龙的心里居然比十座城池还要重要。”
于是他表面上与易子龙在谈判,暗地里却听乐仙的话想尽办法营救倾歌,将方法制定出来之后命程亮易容之后与易子龙谈判,他已经暗中混进了吴国的军营。于是便有了那是的营救之法。
倾歌的轻叹一声道:“我其实一直都极为佩服你们两人的本事,如果你们是朋友那该多好,可是如今却成了强劲的敌人。你们若是真的这般打起来的话,只怕是苍生百姓之祸啊!跟随在你们身侧的士兵,不知道会死亡多少。”
诸葛琛淡淡的道:“我和他之间的战事,迟早有一日会暴发,而暴发的那一日,便是危机四伏的开始。对这片土地而言,我和他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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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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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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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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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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