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行,那么多人看着,沈安和更是将这件事直接摆在了明面,他若有什么动作,一眼就能被看穿!
且对方如今身份过于耀眼,此刻怕已经在皇上那边都挂了号!
沈恒气得咬牙,自小到大从未像现在这般憋屈过!
沈安和与盛兮出去后便直接上了马车,周西驾车,辛茹在另一旁坐着,回头瞅了眼沈恒出来,当即对周西道:“快走啦!”言语中难掩兴奋。
沈恒从楼上走至楼下终于冷静下来,他不该激怒沈安和的,若是对方真的去找父亲,那到时候他该怎么说?而且母亲一直不承认沈安和就是沈昀,正在同父亲拉锯战,若是现在沈安和突然过去,那到时……只怕会是一团乱!
冷静下来的沈恒心一狠,欲要丢下面子反悔之前所说,却不料他脚刚迈出茶楼门槛,沈安和的马车便以箭一般的速度扬长而去!
沈恒:“……”操!
还讲不讲武德!
眼见马车越跑越远,沈恒再没办法,只得催促车夫赶紧追上前面的车。
而此时,安平侯府里沈榷与顾玉瑶的确正在谈论沈安和,气氛却是剑拔弩张。xǐυmь.℃òm
顾玉瑶像看疯子般盯着沈榷,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拔尖:“沈榷,你疯了吗?你当真要认那个沈安和做儿子?我跟你说过,他不是沈昀!沈昀已经死了!”
沈榷冷冷看着顾玉瑶,声音比眼神更冷:“死了?你可亲眼见过昀儿尸身?你这般咒自己儿子,究竟是何居心!”
“我……”顾玉瑶深吸一口气,不想与沈榷在这种没用的废话上再争执,她红唇用力抿了抿,下巴高高扬起道,“总之,我是不会认那个沈安和做儿子的!我的昀儿不可能是他!”
沈榷“哼”了一声,甩袖道:“你爱认不认,总之我认!”
说完沈榷就想走,顾玉瑶气得尖叫:“沈榷!”
恰此时,平楼来报:“侯爷,沈会元与盛姑娘来了!”
沈榷一愣,盛姑娘他认识,这沈会元是谁?
平楼贴心解释:“沈安和沈公子今日喜得会元,故沈会元!”
沈榷一直让人暗中保护沈安和,对其相关事情自然了解,而侯爷心思他明白,故而有这番话出来。
沈榷闻言惊喜,前一刻对顾玉瑶的冷意,下一瞬尽数化为老父亲的感动:“我儿厉害!我儿厉害啊!哈哈哈哈!”
同样听了这话的顾玉瑶心中一梗:“什么儿子!他不是你儿子!”似忽然想起什么,她急忙问平楼道:“恒儿呢?恒儿第几?”都怪沈榷,为了不让他认下沈安和,她连恒儿的成绩都没来得及去问!
平楼回道:“二公子是二甲第二十名。”
这成绩若放平时定能令顾玉瑶开怀,怎奈刚刚沈安和珠玉在前,“会元”这二字的冲击此刻才慢了一步地冲击过来,气势汹汹,令顾玉瑶不禁咬紧了牙。
那个逆子,竟敢超越恒儿!
眼见着沈榷在听了平楼的话后快步出去,顾玉瑶用力咬牙片刻,遂跟了上去。
沈恒终于跟了上来,在见到盛兮拿出的那个牌子时不禁气闷。
他这个爹,怎么能将侯府的腰牌随意交给外人!还有那些奴才,眼瞎了吗!这两个人怎能放进去!
不论沈恒内心如何腹诽,盛兮与沈安和皆已进去,而他必然也要跟着进去。这是他家,定不能让两个外人随意搅和!
沈榷从内院迎至外院,见到沈安和与盛兮,尤其是沈安和,其脸上激动难以自抑。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他的昀儿这次真的回来了!
直到此时,沈榷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踏实。尽管他早就知晓沈安和真正身份,可从未踏入侯府大门的沈安和就像是个真实又恍惚的梦,他生怕自己某日醒来这梦就碎了。他也曾开口让沈安和回家,可惜对方直接否了他,这令他忐忑又不安,直到今日。
“安和,盛兮,你们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有所准备啊!”沈榷高兴道,“听说你中了会元?哈哈,这可是大喜事啊,我这就让人摆上筵席庆祝!”
其身后,顾玉瑶听了他的话横眉冷对。其身前,已经走近的沈恒情不自禁喊出了声:“父亲,你为何要他庆祝?”
真要庆祝,那也是给他庆祝啊!沈安和是什么人!
沈榷似现在才发觉沈恒回来,一脸惊诧道:“咦,你们怎么在一起?”顿了一下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是了,你们都去了贡院。既如此,那……”
“父亲!”一个词汇从两张嘴里同时喊出,沈榷一时恍惚,旋即愣住。
“你,你,你刚刚叫我什么?”沈榷瞪大了眼睛看向沈安和,唇角的颤抖彰显了他此刻内心的激动。
昀儿叫他父亲了?他没听错吧?没有吧?
“爹!”一声更加亲近的呼唤从沈安和嘴里发出。
这一次,沈榷直接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昀儿!”
“啪嗒”,一滴泪从沈榷眼角滴落,打湿了地面,溅起粒粒尘埃。
沈安和微微弯了弯唇角,开口道:“我是安和。”
沈榷回神,用力抹了下脸,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方才出声:“是,安和,安和……我,那什么,你……”
“侯爷!”忽然,一道异常尖锐的喊叫在沈榷耳边骤然而起,差点震穿了他耳膜。他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顾玉瑶,便见对方正一脸愤怒地瞪着自己。
“你……”
“侯爷!你刚刚在说什么?”顾玉瑶猛地伸手指向沈安和,“这个人不是沈昀!沈昀已经死了!”
“你!”
“父亲!”沈恒此刻也走了上来,恨恨地瞪了眼沈安和,对沈榷气愤道,“他自己都说了他叫沈安和,您怎么还叫他沈昀!”
“这就是你大哥!”沈榷闻言不禁黑脸,目光在沈恒脸上扫了下,随即看向顾玉瑶,“你就是这么教的孩子?”
“这用得着我教?这是事实!”顾玉瑶梗着脖子强辩。
“你,你简直,简直……”沈榷指向顾玉瑶的手颤了颤,“不可理喻!”
沈榷冷哼一声不想再搭理顾玉瑶,转头对沈安和道:“安和,走吧,跟我去书房,正好商量一下你认亲的事!”
“父亲!”沈恒大急。
“父亲稍等,今日来我是有事要跟您说。”沈安和突然道。
“有事要说?何事?”沈榷问道。
沈恒下意识想要阻止沈安和开口,结果盛兮向侧迈了一步挡住了他,清冷的眉眼看过来,竟是令沈恒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沈恒心中大骇,一脸震惊地看着盛兮,若他刚刚没感觉错,盛兮那一眼里的情绪……分明是警告?
在安平侯府里,在他的家里警告他?
哈,这女人,要不要再嚣张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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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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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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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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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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