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剧烈的往前倒,前面倒下,后面缓缓的抬起来,破浪般的。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三个人六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麦子地里。
麦收季节,今天有好几家的麦子都试镰了,这么高的麦子应该没什么人或动物穿行吧,而且看这速度,一般的动物也达不到啊。
人,除非土行孙。、
正在疑惑,麦子地里,哎哟一声,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叫起来:“妈的,扎死老子了,麦芒扎进眼睛里了。”
竟然真是人。
秦果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谁这么有功夫,竟然在半人高且茂密的麦海中排山倒海的,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夕阳的余光照在麦地上,金黄金黄的。
只见麦子地里噌的一下站起来一个人来,这人站起来之后,用手扯下头上罩的布袋子,露出一个大圆脑袋,他的头发上扎着很多的麦芒,脸上也扎着两根。
紧接着这个人的身后也站起了两个人,也从头上扯下布袋子,一个贼眉鼠眼的眼珠子乱动,一个茫然无错,怔怔的看着。
三人个头都不低,那么刚才的速度?
什么情况?
卢菊兰冲着前面那个大头叫了声:“吴大头……”
秦果侧过脸小声问:“你认识他们?”
卢菊兰更小声的说:“他跟我二哥熟,来过我们家,说是县城跟前的人,那两个人我不认识。”
周芒野上下打量着三个人,一个大头,一个尖嘴猴腮,一个愣头愣脑,三个人头上脸都不同程度地插着长短不一的麦芒。
大头的脸上都出了血,手上也是一道道的血印。
看起来有点诡异。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很严肃的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钻麦子地里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吴大头才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上前说:“同志,是这样,我们三个打赌来着,说是谁能从麦地的那头跑到这头来,谁跑得快就让谁当大哥!”m.xiumb.com
当大哥,为当个大哥值得这样?
贼眉鼠眼的愣头愣脑的也跟着附和:“对对,我们三个是打赌来着。”
“对,谁当大哥就得听谁的。”
周芒野皱起眉头,看着吴大头眼角处的那根麦芒,如果再稍微往右点就直接插眼珠子里了。
“你们没这么无聊吧,麦子都黄了,你们在麦子地里比赛,吃饱了撑的吗?”
周芒野当然不相信了,麦子都半人高了,大多数都黄了,麦穗沉甸甸的,三个这么大的人从麦子地那头跑过来,得糟蹋多少麦子呀。
秦果,卢菊兰当然也不相信了。
除了愣头愣脑的以外另外两个看着也不像傻子,谁会在麦子成熟的时候从麦子地里这么往过跑。
糟蹋麦子先不说了,会伤人的呀!
如果不是三个头都套着布袋,身上穿着衣裳那还不给扎成刺猬了。
吴大头继续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用手摸着脸上的麦芒刺儿,呲牙说:“同志,我们真是打赌来着!我们也是种庄稼的,知道快熟的麦子倒了自己还会直起来的。”
“都是我们不懂事,我们也是闲的没事干,对不起了,同志,要不,麦子地是谁家的我们赔,哦对了,一定是你们家的吧?”
“我们赔钱。”吴大头说着,对身旁的两个呲牙咧嘴的人,挤眉弄眼,示意出钱。
两人摸摸索索的的好半天才从口袋里掏了一块多钱,吴大头把钱抢过来,双手捧了上来。
周芒野看三个人狼狈的样子,他也不知道吴大头说的麦子长了还能站起来是不是真的,转脸看秦果:“麦子踏倒了还能起来?”
秦果也不知道,又看向卢菊兰。
卢菊兰看着那一道趴下的麦子说:“起倒是能起来,这个时候的麦子,根已经很结实了,他们三个是蹲着跑过来的,伤不到根。这块地是我家的,就算了吧。”
压倒的这道麦子,正好是卢菊兰家的,吴大头卢贵才关系不错,收下这点钱,卢贵才以后也不好做人。
周芒野听卢菊兰这么说,看了眼狼狈的三个人,那个贼眉鼠眼的,因为麦芒扎进了脖子,不停得缩头缩脑,看起来更猥琐了。
也不愿跟他们多说。
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走吧,以后别再做这么无聊的事儿了,糟蹋庄稼可是不道德的。”
吴大头又忙点头哈腰,还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皱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双手递了过来连声说:“不敢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了。同志您抽烟。”
周芒野摇了摇头:“不会。”
三人一个个都点头哈腰的,比汉奸还汉奸,沿着地头的田埂走了出去,走出很远,还回过头点头。
吴大头的眼睛就在卢菊兰的身上转了好几圈,饱含着感激。
三人走了,秦果还想不明白:“你说他们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好好的钻麦地里干就为了当大哥?大哥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卢菊兰说:“脑子发热了呗,那个吴大头跟我二哥关系好,他们自从看了武打电影,就迷上了练功,你不知道我二哥天天早上起来冲着我家那墙一个劲儿的打,拳头都打出血了。说不定他们在练什么功夫呢。”
周芒野说:“有可能,我在一本杂志上看过,这两年武侠热,有人在看了轻功之后,每天腿上绑两个沙袋,跑了几个月觉得自己有轻功了,就想在水上跑过去,结果落水了。”
“这几个人应该想试试刀枪不入吧!”
秦果哈哈大笑:“刀枪不入,简直就是麦芒乱刺。”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卢菊兰彻底的不拘谨了。
眼睛便一直盯着周芒野看。
三个人沿着田埂转了一圈儿,看过玉米地,胡麻地。
拐上公路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远远的看见一群人提着棍子,铁锨锄头什么的从马路走了过来,已经到了卢菊兰家场院边上,熙熙攘攘的,好像出了什么事儿。
卢菊兰看到邓宝和的爸妈走在前面,上前打听:“邓叔,婶,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出什么事了么?”
“我们赶贼呢。”保和爸手里提着一根木棍,说:“下午村里进贼了,把我家的猪都赶出了猪圈,驴也拽了岀来,多亏了我在地里转了一圈,就过去给猪添食,看到了喊了一嗓子,他们就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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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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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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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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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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