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反驳,但是毕竟还没有脑子不清楚到,不知道几十两是个什么概念,这得一大家子人不吃不喝干多少年才能攒下来的银子。
说句不好听的,放在旁人家,若是一下子弄出这么多银子,只怕是立刻吊死的心都有了。
可胡大有依然觉得这是陈金自己的问题,只能说他这个当家里老大的太不靠谱,这并不影响自己的想法。
他顿了顿道:“陈金这个人确实不行,不过里正,这陈家又不是只有陈金一个儿子,这我看,除了陈金闹出过这样的事以外,其他几个都还是老实的呀。”
赵德山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对陈家的事情一清二楚。”
胡大有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不由得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没有没有,我也都是听说的、听说的。”
道听途说的事情,怎么能随便从他一个村长的口中说出来,还这样言辞凿凿的?
赵德山本来想这样说,但看着胡大有那副样子,心里实在生气,也不想跟他多提这个话题了。
他也是看出来了,胡大有好像对陈家、尤其是赵喜春,意见很大,偏见也很大。
虽说这附近几个村子都是他这个里正的管辖范围,但他也不至于插手到这种个人偏见中,只要治理上不出什么大事,他也不能把胡大有这个村长怎么样。
他今天说这几句,无非就是希望胡大有脑子能清楚一些,不要日后真的闹出什么大事,到时候才是真的给他惹麻烦。
傍晚,村子里的人渐渐都回来了,赵喜春才出门等着村里分土豆。
几个儿子在家里也无聊,就在外面守着看热闹,不过村子里的人太多,他们只站在外围,赵喜春先出门,站在里面。
一开始,他们还闹哄哄地,等人都差不多来齐了,胡大有才惯例的喊了一句:“好了,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
等场面安静下来,他才继续说道:“今天我们就开始称土豆,给各家分,尽量在天黑之前干完!”
因为村里是统一去挖土豆,而这后山是所有村里人共有的,一开始就说好了,因此之前每家上山发下来的土豆,都统一存在了村里一个没人居住的破房子里。
胡大有又指了指从刚才起就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道:“这两个人是我们从邻村找来的,帮着咱们村一起称这些土疙瘩。”
赵喜春这下子听明白了,敢情他们要在今天把这些土豆现场称重,然后分。
她不由得望了望天:这得弄到什么时候啊?还说什么天黑之前弄完,她觉得怕是不可能了。
赵喜春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眼看着他们从一辆车上搬下来一个大杆秤。
这杆秤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秤,大到什么程度呢?光是横杆,她目测都得有一米多长。
赵喜春还算乐观心想:这么大的秤,虽然称得快是不可能了,但至少不至于看到半夜去。
胡大有把事情说明白,又立刻招呼村里的人们去搬土疙瘩。
赵喜春往人群外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自家那几个不争气的小子,东张西望,就是不跟人一起去搬土豆。
她走过去,尽量不会有人注意的一人给了一脚:“还不快去,在这儿坐着等天上掉馅饼呢?!”
赵喜春见他们一脸不情不愿的转身,在他们背后阴森森的道:“可别让我发现谁半路回家,否则明天就不用吃饭了。”
搬土豆的过程还是挺快的,毕竟称土豆也不需要等土豆全都搬过来,赵喜春找了个周围没什么人的地方,看着村里人一边搬土豆,那两个隔壁村的就在那边称。
那个秤上的筐非常的大,看起来甚至能装下一个大活人。
其实在赵喜春看来,只要能量够一个筐装多少土豆,大概乘一下一共有多少筐就完事儿了,但显然不管是村长还是里正,都挺在意公平的,非要每一筐土豆都上一边称才行。
赵喜春可不想就这么一直傻站着,她看了一圈,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还把陈香一起扯了过来。Χiυmъ.cοΜ
赵德山一直看着胡大有处理事情,余光正好瞥到了赵喜春做小动作,心里还觉得有几分好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里正大人,我要告状!”
赵德山愣了一下,看过去后发现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妇人:“告状?你告什么状?”
胡大有适时的在他耳边提醒:“里正大人这个是我们村的刘二凤,外村嫁进来的小媳妇儿,平日还算老实。”
刘二凤看了一眼赵喜春,反而把赵喜春看懵了,于是就听她道:“里正,你们大伙可能不知道,陈家私藏了挖下来的土疙瘩!”
赵喜春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就看向几个儿子,他们赶紧摆手:“娘,我们没有!”
这且不说他们想不想要土豆,可这挖土疙瘩都是大家伙互相监督,哪有机会能藏啊?!
赵喜春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们没有,家里有多少土豆,我还不知道?”
赵喜春坐在地上动都没动,赵德山心里无奈,转头去问刘二凤:“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家私藏土豆的?”
刘二凤撇了撇嘴:“我可是听他们家陈水亲口说的!我今天上午挖土豆的时候,听见陈水跟他家兄弟抱怨,说什么家里挖了那么多土豆都吃不完,怎么他们还非得上山不停的挖!”
赵德山一听,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还不等他说话,胡大有已经指着陈家人大叫:“陈家的,你们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藏了土疙瘩?!”
赵德山看像胡大有,觉得他这木头脑袋又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虽然村长不算什么官职,但好歹也是一个村里说的算的人,对于大部分农户来说,搞不好村长就是他们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也是管事最多的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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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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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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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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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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