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琅夕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听到还有好吃的就走不动道了,想着中午吃了好吃的再走也不迟。

  于是便留了下来。

  中午景玄祎又做了一顿大餐,那一顿大餐,吃得叶琅夕心满意足。

  加之吃得有些多了,一吃多便容易犯困,吃饱喝足之后,便打哈欠了。

  景玄祎便劝她先去睡个觉。

  睡了一觉起来后,叶琅夕想着这次一定要走,然而却天有不测风云起来,下午淅沥沥地下起了大雨,因而又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几日之后在景玄祎连续的美食诱惑之下,叶琅夕算是彻底没了离开的心思,每天都期待着景玄祎会做什么。

  每天可以吃到大餐自然很好,但是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莫北衡。

  莫北衡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气她。

  早上每天都拿着水晶饺子在叶琅夕面前炫耀,还说这时他师父专门给她做的。

  一次两次还成,看得多了,还每次都吃不到,叶琅夕便更馋了。

  这一日,莫北衡又在炫耀,从小自尊心就极强的人自然不肯低声下气地求人,但是嘴巴又特别馋想吃,一来二去吃不到的次数多了,便觉得委屈。

  这一次,叶琅夕吃着馒头,越想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就滚下来,浇到馒头上。但她也不说,便更显得委屈了。

  景玄祎瞪了莫北衡一眼,从他那边夺回盘子,夹了一个饺子,放到叶琅夕碗里。

  叶琅夕正委屈地哭着,冷眼朦胧中发现自己的碗里多了一枚晶莹剔透的饺子——正是她馋了许久的水晶饺子。

  她抬起头,景玄祎柔声劝她,“快吃,不要理他。”说着还将整盘水晶饺子放到了她前面。

  莫北衡欲哭无泪,心道,师父这计划才进行到一半呢,他师父怎么就心软了?

  叶琅夕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水晶饺子,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便跟个没事人一样。琇書蛧

  从哪天之后,水晶饺子只是叶琅夕的专属菜式,莫北衡是再也没机会吃到那美味了。

  叶琅夕对景玄祎的敌意虽然有所减少,但还是处于排斥状态,连门都不让景玄祎进。

  他们这院子也小,拢共也只有两间可以住的屋子。

  叶琅夕占了一间之后,景玄祎便不得不和莫北衡挤在一间,一般都是景玄祎睡床上,莫北衡打地铺。

  莫北衡瞧着用水晶饺子激起叶琅夕的嫉妒心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有他师父这个容易心软的主,再次用同样的法子,未必有用,于是莫北衡便想了另外一出。

  晚上临睡之前,两人正玩从清州城里买来的皮影,玩着玩着,漠北和你个忽然问她,“叶琅夕,你一个人睡怕不怕啊?”

  这话问住了叶琅夕,她当然怕。

  一个人在那么一间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待着...但是极强的自尊心却不允许她说出‘怕’这个字。

  “我才不怕呢,有什么好怕的?”

  莫北衡不以为意,“我和你不同,我也很怕,但是我有师父陪着啊!我师父不仅每天陪着我,还给我讲故事呢!”莫北衡说这番话的时候,满是炫耀的语气。

  叶琅夕想着莫北衡都有人陪,还有人给他讲故事,但是为什么她没有呢?

  以前母亲也给她讲故事的,但是母亲却不见了。她好久好久都没见过她了,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去哪里见她。

  叶琅夕想着想着,心情便有些不好了,也不和莫北衡玩皮影了,一脸低沉地回房间里去了。

  景玄祎刚看完书,从书房出来,看到叶琅夕一脸低沉,便知道莫北衡估计又惹叶琅夕了。

  “莫北衡?!”

  莫北衡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师父,师父,你别担心嘛,我不过换个策略罢了!”

  这一晚上,却不怎么宁静。半夜的时候毫无预兆地下起了瓢泼大雨了,还夹杂着一道道时不时响起的雷电。

  叶琅夕本是沉浸在对她母亲的思念中睡去的,睡着了,在梦里还梦见了她母亲。半夜的时候被那噼里啪啦的雷声惊醒了。

  一睁眼,屋子里的蜡烛不知道何时灭了,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小孩子本就怕黑,又是一个人。

  叶琅夕也不例外,她吓得裹紧被子躲到了墙角,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讨厌的雷声隔绝在耳朵外面。

  但没什么用,那时不时响起,总能叫叶琅夕胆战心惊一阵的雷声总是无孔不入一般钻到她耳朵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除了那令人讨厌的雷声之之外的另外声音。

  她睁开眼,便看见了景玄祎。他坐在床头,手里还举着一盏蜡烛,担忧地唤着她的名字。

  此时,又是一道轰隆的雷声,叶琅夕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扑到景玄祎怀里,将自己整个头埋在他怀里。

  景玄祎看着怀里时不时因为雷声惊吓吓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叶琅夕,顿时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阿琅别怕,我在。”

  景玄祎把蜡烛放到一边,整个屋子亮堂了不少。

  这是叶琅夕这半月来,第一次愿意接触他。

  许久过去了,眼见雷声小了不少,景玄祎便拍着叶琅夕,“阿琅,没下雨了,好好到床上躺着。”

  叶琅夕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他,有些期待,但又不敢明面表现出来,“你...要走么?”

  景玄祎颔首一笑,“我不走,我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叶琅夕这才点头,躺回床上,景玄祎给她掖好被子。叶琅夕怕他离开,硬是要握着他的手,才肯安心睡觉。

  景玄祎也由得她去了。

  他本来像等着叶琅夕睡着了再离开,无奈不知什么时候也躺在叶琅夕旁边睡着了。

  于是第二天叶琅夕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便是景玄祎那张熟睡的脸。

  叶琅夕仔细端详着景玄祎,仿佛好奇宝宝一般。

  景玄祎的皮肤很白,像母亲一样;他长得也好好看,比母亲还好看。

  叶琅夕其实对景玄祎并不只有排斥,相反她很喜欢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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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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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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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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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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