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三个……
冰冷的机械女声不断的响起,一点一点的浇灭了邯慎言燃起的希望,将他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人,到底去哪里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任何响动。
男人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手指紧紧捏着手机,指节因此儿发白,脸色止不住的越发难看起来。
按捺不住心情,男人猛然站了起来,随手拿了车钥匙就往房间外迈开了腿。
绕着整个城市转了一圈儿,孟浣常去的地方他都看了个遍,却没有发现她的影子。
叹了口气,邯慎言沮丧的将车子靠在路边,冷峻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了难以掩盖的担忧之色。
修长的手指拿起了自己的手机,转而又翻了翻通讯录,一眼便看到了上面写着的一个名字。
善晚悠。
或许她知道孟浣去了哪里。
男人试探性的将电话拨了过去。
善晚悠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又看了看刚哄睡着的孟浣,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这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怎么了吗?”
脑海中浮现出孟浣哭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善晚悠的语气冷漠而不留余地。
“孟浣在不在你哪里。”
邯慎言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疲惫,他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但就是找不到孟浣的踪迹。
“不在,没事的话我挂了。”
善晚悠冷哼一声,冷冰冰的回答着,随后当即就挂断了电话。
“嘀嘀嘀……”
听见那边挂断了电话,邯慎言默默地将手机放在了副驾驶上,继而又发动了车子,朝着前方开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孟浣睁开双眼,头痛欲裂。
昨晚的宿醉像一团棉花糖一样沾粘住了她的思绪,这让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中规中矩的褐色壁纸,粉色碎花被罩。
孟浣打了个哈欠,这是善晚悠的家。
趿拉着拖鞋从床上下来,这一活动起来更让她觉得头痛,至于昨晚的记忆,更是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正好,善晚悠从房间外面拿了一条热毛巾进来,看见孟浣起了床,立即责备道:“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休息着。”
善晚悠一脸严肃的催促着孟浣,而后者也不敢说什么,乖乖的躺在了床上。
床头柜上放着的正是孟浣的手机,她听话的让善晚悠把毛巾敷在了自己的脑门上面,随后探着身子要过去拿手机。
按了按电源键,黑屏。
手机没了电,不知道已经关机多久了。
孟浣一张小脸儿上满是焦急之色,急忙拉过了善晚悠的手臂:“晚悠,你有没有充电器,帮我找一条来。”
善晚悠见她着急,奇怪的歪了歪头,问道:“怎么了,你有工作没处理完吗,这么着急?”
孟浣缓缓摇了摇头:“我怕邯慎言找不到我,关机了的话,他应该会很担心吧。”
“你呀!”
还以为孟浣有什么事情,听见了这个回答后,善晚悠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止不住的摇头。
“你可真是糊涂,他都那么怀疑你了,你还处处为了他着想?”
善晚悠抱着双臂,正色着,又埋怨的看着孟浣:“你能不能为自己想想,现在你在他心里是什么,你还一直惦记着他?”
这一串话如同连珠炮似的,吓得孟浣小兔子一般缩在床上,皱着一张脸不敢说话。
手上的手机也悄无声息的放在了一边儿,生怕再被善晚悠发现了自己想联系邯慎言的念头,到时候又挨了一顿骂。
失落的放下了手机,孟浣欲言又止的看着善晚悠,到底还是说不出话来。
“算了,其实我昨天就接到他的电话了,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m.χIùmЬ.CǒM
看见孟浣这么可怜巴巴的,善晚悠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也不忍心见她这样。
“啊,那你怎么说的?”
孟浣脸上的激动难掩,抬眼看了看善晚悠,立马收起了自己的表情。
“我说你不在这。”善晚悠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随后冷哼道:“他那么对你,我非要吓唬吓唬他才行。”
说罢,善晚悠又用毛巾给孟浣擦了一下脸,起身去给孟浣换了一条毛巾。
回来后,善晚悠恨铁不成钢的瞧着她:“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你全都给忘了吧?”
“我让你对男人不要那么上心,欲擒故纵,你也不听。”
“现在好了,邯慎言根本不听你的解释,还不相信你了吧?”
善晚悠怒火冲冲的说教着,要是孟浣能听了她的话,也不至于是如此了。
“你对他太好,他就会不拿你当回事,到时候想改变都改变不了了!”
虽说善晚悠也没有什么情感经历,但是网上的那些大道理她可是看得多了,拿出来教给孟浣也绰绰有余。
“你说的好像也是,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回想起来邯慎言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孟浣的心里又是一痛,忍不住讨教道。
“现在你就不该联系他了,晾着他一阵子,他就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善晚悠坐在床边,给孟浣分析着。
见善晚悠说的头头是道,孟浣懵懂的点点头,好像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既然邯慎言不相信自己,那就按照善晚悠说的那些,把他晾在一边好了。
“好,你说的对。”
孟浣说服了自己,继而将手机扔在了床头,去跟善晚悠吃早饭了。
熬了大半宿,邯慎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后,他的心里仍然是空落落的,像是浮萍一样无依无靠的悬在半空中。
邯慎言的表情冷厉,连早饭都没有心思吃,收拾一番就拎着外套来到了公司里。
他还抱有着一丝希望,或许孟浣已经早早来了公司,他一过来就能看到她坐在位置上,如同往常一样对自己笑。
有这样的想法,邯慎言开车的速度更快了些,急于去公司印证自己的想法。
“邯总,您来了。”
一到公司,助理便跟他打着招呼,邯慎言冷着一张脸,微微点了点头后就往里面走去。
属于孟浣的那个位置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像是他所想的那样。
邯慎言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立马将助理叫来了自己的办公室,让他去寻找孟浣的踪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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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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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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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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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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