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喝成这副德行!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不扶少爷进去!?
守在门口的保镖不作回应,白智辉拉不动白文泽,进院子又越不过保镖,他指着对方的鼻子质问:“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谁派你们来的?是白兮吗?”
“大小姐有令,外人不得入院。”
白智辉闻言,将帽子重重摔在地上,“谁是外人?叫她滚出来!这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我一手将她养大,她今天居然这么阴我们,你叫她给我滚出来!”
“小姐已经休息,如果再喧哗,别怪我们不客气!”
“好,好,你们等着。”白智辉拿出电话给之前的管家和保卫打电话,结果通通关机,他气急败坏,一脚将白文泽踹倒在地,“丢人现眼的东西!站不起来就给老子趴着,好过你跪在这丢我的脸!白兮,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
“你扒谁的皮?”一声清冷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白智辉心口一顿,他缓慢回头,看到周承笙那一刻,白智辉差点吓跪,“周…周大少您怎么来了,我…您这么晚光临寒舍,请进,清进。”他不知道周承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他敢肯定的是,周承笙要进去,谁也不敢拦。
可周承笙偏偏站在原地,半分上前的意思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请我进去?”
白智辉躬着腰,不停咽着口水,他一直以为是白兮惹恼了周承笙,所以才会被扫地出门,现在周承笙突然出现在,肯定是过来找白兮麻烦的。
脑子转了一圈后,白智辉极力撇清关系,“周大少,白兮从小无父无母,又不接受管教,所以才会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是我没有教育好她,我有错,她惹您不痛快是她该死,您想怎么惩罚她都行,我们白家绝不说一个不字,我现在就把她叫出来给您认错。”
“你确实有错。”周承笙的声音徒然加重,震得白智辉心肝发颤,刚迈出的步子又急忙收回来,“那周…周大少您…”
您字刚落音,白智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差点把膝盖给震碎。
周佐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踹完白智辉,又一手拎起白文泽,父子俩整整齐齐跪在大门口,白文泽左右摇晃,最后靠在白智辉的肩头打起呼噜。
白智辉忍着酸痛的膝盖,还得扛着醉鬼儿子,语音几乎带着哭腔,“周…周大少,您要杀要剐,白兮都交给您处置,从她被周家扫地出门那天开始,她就也不再是我们白家人,她…她跟我们家没关系,您千万别因为她的事怪罪我们啊,我们跟她早就没关系了…”Χiυmъ.cοΜ
“是没关系。”他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虽然她姓白,但这辈子她都是周家的人。”
周承笙的话让白智辉肥躯一震,差点怀疑自己幻听了。
周家不是不要她了吗?不是净身出户让她滚蛋吗?怎么可能还把她当自家人?
“你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听明白了…”白智辉汗如雨下,哪还有时间细想其中的门道。
“周大少,我…我求求您放过我,我以后…我…”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压根就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周家。
如果是为白兮出头,可为什么要离婚?
如果是因为厌恶白兮迁怒他一家,那为什么不先拿白兮祭刀?
白智辉颤颤巍巍跪在原地,一脑子浆糊。
周承笙想起白兮那句“馊掉的窝窝头”,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就在这跪到天亮,敢挪动一步,废了你这双腿。”
他口吻寒如冰潭,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免打了个寒颤。
白智辉脸色煞白,大气不敢出,生怕不小心挪动了膝盖,周承笙说得出就做得到,他要是真敢乱动,下半生就得坐轮椅了!
“是…是,周大少,只要您消气,我…我绝不挪动一步…”白智辉抽着凉气,指尖都在发抖。
周佐上前,“笙哥,董事长叫你马上回公司,德国那边有个紧急会议等你主持。”
周承笙再次望了眼灯火通明的四合院,转身上车,“查出来了吗?”
“李元元的画展没问题,白智辉一家也没问题,现在只剩下白小姐公司的员工,正在挨个排查。”
周承笙神色凝重,难道和禹州的意外是同一伙人?
周佐没有跟上车,而是继续隐匿在暗处保护白兮,也顺带监督白智辉。
陆沉发动车身,侧头问:“阿笙,周二也在查?他不会真跟你抢女人吧?”
周承笙摩挲着玉扳指,心不在焉,“他马上要订婚了。”
陆沉的车离开后,白兮才从山上下来,打开监控就看到这一幕,白智辉和白文泽并排跪在门口,白智辉脑袋上还缠着纱布,白文泽靠在他肩上,醉的不省人事。
守门的保镖将经过一五一十汇报完后,白兮嘲弄的笑了一声,“他说我这辈子都是周家的人?”她压抑住心里的苦涩,觉得好笑,也觉得周承笙有病。
她的事,他有什么资格插手?
白兮冷着脸盯着监控,半晌,对陈梅说:“不管怎么样,他是我亲二叔,总不能让他跪我,去把我父母的牌位端到他跟前,让他好好反省自己这些年都干了哪些人事,白文涵做完事后也拎去门口跪着,敢乱动一下就抽一鞭子。”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白兮将自己泡在浴缸里,回想昨天遇到过哪些人,碰过哪些东西,每一丝细节都在脑海中倒带,可一想起周承笙的眼神或是周佔霖的脸,她的思绪就开始混乱,随之一切都变得混乱。
白文涵洗完袜子刷马桶,这辈子的委屈加在一块都没今晚多,她眼泪都哭干了,嗓子也哑了,她咬着牙在心里发誓,只要她踏出这扇门,一定会倾尽全力报复白兮。
让她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百倍的代价!
而跪在门口的白智辉,根本不敢直视兄嫂的牌位,他深知自己有负白文贤的信任,不仅强占了他的家产,还将将白兮虐养了十几年。
这也是为什么他从不上山祭拜白文贤和南秋蔓,
他害怕直视他们的照片,更害怕夜里会梦见他们向他讨债。
“大哥,嫂子,我…我对不起你们…”
不知是良心未泯,还是恐惧使然,白智辉跪在牌位前磕了几个响头,年近半百的男人险些哭晕过去。
这边的周承笙更是魂不守舍,一场会议开到凌晨两点,他转动着钢笔,听一半落一半,最后以身体不适终止了会议。
刚躺回床上,又开始发高烧,迷迷糊糊中他拿起备用手机,拨出了白兮的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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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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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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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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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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