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笑,眉笔“嘎擦”一声在她手里断成两截。
“丽丽,我来接你出院了。”白智辉捧着玫瑰花站在门口,为了遮盖住脑门上的纱布,他今天特意戴了顶帽子,白文涵也站在旁侧,她耳朵里里外外缝了六针,现在整天都散着头发,生怕被人看见伤口。
齐丽接过玫瑰花,眼底交织着心疼与恼恨,“智辉,涵涵,我们回家。”
白智辉牵着她,“司机已经到楼下了,文泽在谈生意今天来不了,我们在医院这几天,他为公司跑前跑后,都累瘦了,今晚我们接上妈,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白文涵腹诽,是在床上累瘦的吧,这几天她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风言风语。
“爸,妈,这口气我咽不下,我要白兮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齐丽握着白文涵的手,安慰道:“涵涵,相信妈,妈一定替你做主,让那个贱人跪下给你磕头认错,给我们全家磕头认错!等晚上我们一家人坐齐了,妈把计划说给你们听,借着这次的珠宝大赛,让那个贱人死个明白,死个彻底,让全世界的人都看清她的贱相!”
三个人乘电梯到地下车库,刚走到车前齐丽电话突然响起,白智辉和白文涵也没等她,径直上车,齐丽站在车门口贴着手机喂了两声,没动静,来电显示是禹州吴太太。
“齐丽。”
突然一声阴森的女音从背后传来,齐丽打了个寒颤,她回头张望,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只听见一声怒吼,“你去死!”
“啊——”
一声惨叫划破死寂的车库。
白文涵连忙推开车窗,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得她差点晕厥,她捂着口鼻只见陈万喜穿着雨衣站在车前,她双目赤红,手里一整桶的粪水全泼到了齐丽身上。
齐丽的头发,衣服,眼里,甚至嘴里全是恶臭熏天的粪水。
她杵在原地,瞪大了眼珠子,仿佛三魂丢了七魄,她张着嘴,胸口剧烈起伏着,半晌她“哇”的一声抽搐倒地,随即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救命啊,这是屎啊——”
白文涵没忍住,捂着嘴直接吐在了车座上。
陈万喜手里动作没停,下一秒直接将桶盖在齐丽脑袋上,任凭她崩溃的嘶喊,拼命的打滚都无济于事,陈万喜一百八的体重,死死压桶上,恨不得将齐丽活活压死,恶心死!
“我呸!贱货!你去死去死啊!”
“你一边对我阳奉阴违,一边给吴江介绍情妇,你好狠的心啊,亏我一直把你当知己,你却把我当傻子玩啊!我的家我的婚姻我的事业我的一切都是被你毁的!你就是个驱虫,你只配吃屎!”
整个地下车库都传荡着女人的嘶喊和谩骂声。
白智辉早就被这一幕给吓傻了,他下意识地关紧车门,唯恐陈万喜将脏水泼到他身上,紧接着他踹向驾驶室,“你还想不想干了!快去拉开那个疯子,快去救太太啊!”
司机哪里见过这阵仗,他见过不少女人打架拉头发扯衣服,可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他才推开车门就忍不住原地作呕。
这场面实在是太恶心了!
车上的三个人无人敢上前拉架,齐丽被盖在桶下极力嘶喊着,精神几近崩溃,就连闻声赶来的保安都被这一幕给怔住。
他们一个个用袖子捂住口鼻,不停往后退,谁愿意沾这恶心玩意啊?
“齐丽你会遭报应的,齐纳斯被你阴的太太们会一个一个报复你!你给她们的男人送女人,你自己又被多少男人骑过!贱人!你害了我全家,害了我一辈子,我恨不得杀了你!”
其中一名保安拿起传呼机,“带着电棍来b2,快,有人闹事。”
陈万喜这才从齐丽身上下来,她拽下雨衣丢在地上,在拿着电棍的警卫赶来之前,一脚油门飞出了医院。
齐丽挣脱头上的桶,恨不得当场去死,她跪在地上,反复尖叫,呕吐,崩溃到极点,最后被推进医院的冲洗间里里外外冲洗干净后,转送到精神科。
*
白兮坐在厨房的吧台上,左手吊水,右手握着搅拌机打奶油。
陆沉站在对面给模具刷油,“嫁给阿笙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事吗?为什么如愿后又突然离婚?”
“清醒了。”
“清醒?”陆沉挪近两步,捧着一颗八卦的心问:“发现什么秘密了?”
白兮单手取过他手里的模具,准备把打好的蛋液倒进去,陆沉连忙阻止,“别别,我来我来,你现在和阿笙都是病患,他病的比你重爬都爬不起来,我也知道你是为了阿笙带病下厨,这么浓厚的情谊,好好的离什么婚?”
白兮面无表情,“谁说我给他做的?”
陆沉噎住,“那你给谁做的?周二?”
白兮坦诚,“我倒是想给他做,但他好像不喜欢甜食。”
“白兮,你知道他哥俩什么关系吗?”
白兮抬了抬下巴,示意陆沉打开烤箱,“与我无关。”
陆沉将蛋糕推入烤箱,“还与你无关?周家两位公子都为你躺在病床上,知道的你存心膈应阿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周家有仇。”
白兮推着挂水杆坐回椅子上,“昨晚是意外,周佔霖是无辜,周承笙是活该。”
陆沉闻言暗自咋舌,他定眼打量白兮,她素着脸,头发随意地散落在腰侧,乍一看无比清纯,再一看甚至清冷,像一副精致的白云图,触不可及。
“周二接近你,你就没想过他图你什么吗?”
白兮觉得好笑,“图我美貌,他身边美女如云,图我钱财,他比我有钱的多,我在意的他都不在意,他能图我什么?我又怕他图我什么?”
再自恋一点,无非就是想借她试探下周承笙,试探不出结果自然就把她搁一边了。
周承笙和周佔霖关系不好她一直都知道,她和周佔霖的联系始于夜城的那场意外,他总不至于为了接近她雇人给自己开个口子。
她也不至于因为他是周承笙的弟弟就恩将仇报,那半截玻璃瓶如果不是他挡着,她就毁容了…www.xiumb.com
陆沉内心惊诧,白兮比他想象中要清醒,而越清醒的女人就越理智,这跟以前的恋爱脑完全是两个脑子,“你倒是看得清,昨晚阿笙把你从他手里抢过来,你知道这又意味着什么吗?”
白兮盯着烤箱的刻度表,闻到了淡淡的奶香,“纯粹的占有欲作祟,就算自己不要的别人也不能要,这是病态心理变态本质。”
陆沉噎住,“你们俩都是奇葩,一个婚前爱得死去活来结婚三天就闹离,一个婚前无比嫌弃离了就开始在意。”有病,大大的有病。
他坐在白兮对面,决定将侦查工作进行到底,“就算阿笙是纯粹的占有欲作祟那也是被你刺激的,一个女人从痴心死心再到变心,至少得发生一件痛彻心扉的大事吧?结婚三天发生什么大事了你就完全变了个人?别说阿笙接受不了,我一个外人都怀疑你被掉包了。”
痛彻心扉的大事?
白兮内心一阵绞痛,她下意识地捂住肚子,眼底的一闪而过的水色刚好被陆沉捕捉住。
烤箱“叮”的一声,白兮将隔热手套砸向陆沉,“知道自己是外人就少打听别人的隐私。”
她起身去拿手机,点开屏幕的时候显示一封未读邮件,标题:见面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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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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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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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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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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