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卷下袖子,两行眼泪从瞪大的眼眶里流出来,“妈已经同意将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转让给文泽,白兮那个贱种根本不知道自己手里四成的股权只有一半是实股,我们趁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拉拢其他股东,还怕治不了她吗?”
“智辉,如果你真铁了心要跟我离婚,我…”
“丽丽你别说了!”白智辉顶着一脑门的纱布将人搂进怀里,“对不起丽丽,我不应该对你动手,我一时着急我…”
齐丽趁机抱紧他,柔柔弱弱哪还有半点跋扈的样子,“别说了智辉,我都懂,你放心,有我和孩子们在,白兮骗走的家产,迟早会加倍回到我们手里!”
她绝不会白白挨那几巴掌,她的家庭和事业,绝不可能被白兮毁掉!
晚上七点,白兮和恬妮从医院的后门打车到酒店,一开门差点以为走错房间,客厅整整齐齐摆着六个大箱子,有燕窝鱼胶,人参阿胶,还有鲍鱼海参,都是女性滋补的圣品。ωωω.χΙυΜЬ.Cǒm
恬妮一双丹凤眼瞪得溜圆,倒不是她没见过世面,而是白天的时候酒店老板和经理都亲自登门致歉,白兮没有收他们的补偿款,只要求支付医药费和免三天的酒店费用。
没想到他们还有后招,“兮兮,这几个箱子加在一起得几十万吧,他们这么大方?”
“哪里是大方,分明是拍马溜须,打着补偿我的幌子想抱周承笙的大腿,我买不起吗?需要蹭周承笙的东西?”
白兮没好气的拨通前台电话:“麻烦你立刻叫人将我房间里的箱子挪走,谢谢。”
前台有些为难,支支吾吾说:“对不起白小姐,这是我们经理特意吩咐给您的礼物,您要是不方便,我们会安排快递寄到您家,这是周先生允许过的。”
白兮心里窝火,这些人脑子都进水了吗,她都跟周承笙离婚了,还乱拉扯什么?
她挂完电话,气冲冲去隔壁敲门,“砰砰砰”,说砸门也不过分。
下一秒,门被打开,混合着岭茶和佛手柑的木质香水味从头顶笼罩下来,还夹带着一丝丝海盐藻的味道。
清冷,禁欲,十分上头。
要不是对方顶着一张周承笙的臭脸,她几乎要沦陷进去。
“麻烦周先生叫你的手下把我房间里的箱子挪走。”
周承笙刚刚从浴室里出来,湿答答的刘海盖在眉上,“你没手?”
她仰起头,“你的人乱塞东西,为什么我要当搬运工?”
“病没有好透就老实待在医院,别一出门就发疯。”
“周承笙,我住院不是你害的吗?”
周承笙撑门的幅度骤然拉大,他往前迈出一步,白兮差点撞在他胸脯上,“白兮,你有没有良心?昨晚谁救的你?”
一提昨晚,她瞬间气血翻涌,“你有良心?你救我?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卡在电梯里!整个酒店12座电梯你为什么非得扒拉我的?周承笙你闲得慌吗?你真看不出来我一直在绕着你走吗?能不能请你也自觉一点,不要阴魂不散!”
周承笙撑着门,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白兮,齐渊居然说她聪明,他真是一点没看出来。
简直蠢的无可救药。
“阿笙,我的耳环你看见了吗?”周承笙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白兮无意偷看,余光还是瞥见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光着脚丫子,地面上浸着水珠,像是刚出浴。
她收回视线,女人很快走到门口,口吻略显惊讶,“白小姐也住这?幸会啊,白小姐。”
这下不直视也不行了。
她抬眸,只见眼前的女人烫着大波卷,裹在身上的浴巾堪堪只到了大腿根部,她靠着周承笙的胳膊,笑的妩媚动人,“阿笙,怎么不请白小姐进来坐坐?人家好歹是客人。”
三个人的距离都拉得很近,气氛有些诡异,周承笙口吻淡薄,“客人?她可是来找茬的。”
白兮来回扫了眼两人衣不遮体的模样,募地扬起嘴角,连眉毛尖都洋溢着笑意。
周承笙下意识提高警惕,蹙着眉头盯着她,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又想演什么?
“周先生贵人事忙,我就不打扰二位了。”话才落音,白兮嗖的一下跑没了影,唯恐两人误解她的立场。
周承笙愣在原地,许久没反应过来,她刚刚什么表情?
如释重负??
“小妮,周承笙房里有女人,很性感,刚滚完床单。”白兮先入为主,一边解扣子一边浴室里走,脸上的表情轻松自在,一点膈应的痕迹都没有。
“啊?”恬妮懵住几秒,“你把他们捉奸在床了?”
“所以他功能没废?”
白兮嘴角挂着笑,原地转了圈,“我一个前妻哪有资格去捉奸。”
恬妮捡起她脱在地上的旗袍,满脸狐疑,“兮兮,周瞎子刚离婚就有新欢,换我我可没这么想得开,你真一点不在意?”
“我巴不得他立马二婚,这样就没人再把我和他拉扯在一块了。”白兮扫了眼地上的箱子,心生一念,随即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简单交代,重点强调,“我要六箱,请务必一个小时内送到。”
朱曼将地上沾了奶油的裙子扔进垃圾桶里,站在落地镜前打量着身后的周承笙,“阿笙,你前妻挺有意思的。”
她端着口红盒问:“这条裙子配哪支口红?”
周承笙坐在沙发上,右手夹着烟,眼眸都没抬一下,“左二。”
朱曼扁了扁嘴,“女人看女人最准,你前妻看见我不但不嫉妒,反而很开心是什么鬼?那小表情蛮可爱的,就好像在说…”
她不自觉的笑出声,掐着嗓子说:“哎呀妈呀这货终于有人接了,我可算逃离苦海了。”
周承笙脸瞬间黑成锅底,“你看人一向走眼。”尤其是白兮这种爱装爱演的。
朱曼娇嗔道:“哪有,我看人从来没失算过好不好。”
“周佔霖都能看上,你那是失明。”
朱曼手一抖,口红划过了嘴角,“吃醋啦?谁让你小时候答应过娶我现在又反悔,我做了那么多年周太太的梦,现在醒不过来了怎么办?还不能自己另辟新径嫁进你周家?”
“再说了,我和周佔霖好,叫你一声大哥,还能收拾你后妈,转来转去还是咱俩亲。”
他低头划着手机,“周佔霖没有心,你拴不住他。”
“那你有吗?”朱曼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只不过转瞬即逝。
见周承笙没反应,她接着自说自话,“你弟弟不仅比你温柔,他还特别懂女人,每一句话每一个姿势都让人沦陷。”
周承笙还是没反应,朱曼走到他身旁坐下,夹走他手里的香烟,深吸一口,在烟雾缭绕中看着他,“昨晚周佔霖跟他妈打电话我听到了四个字。”
周承笙打断,“不必告诉我,朱曼,收起你这份心,周佔霖不可能领你进周家,你和我的关系他未必不知情。”
他重新敲出一根,“你没必要这么做。”
他还不需要一个女人去给他当卧底。
朱曼把玩着自己的卷发,“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赌白兮根本不爱你,赌周佔霖迟早爱上我。”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周承笙去开门,站在门口的应侍脸上挂着几丝尴尬,“晚上好周先生。”
他深呼吸一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这是白小姐给您准备的回礼,她说已经得了您的允许。”
周承笙看着被蓝色布盖住的一整辆拖车,有股不好的预感。
他微眯着眼睛,上前扯开,然后…
当场石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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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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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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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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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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